第六十九節(jié) 海盜羅茲（5）

　　大鳥的食量很大，在羅茲精致的伺候下，只吃自己喜愛的部位后，紅胡子海盜就不得不讓手下的海盜們更加努力的多捕獲一些大鳥喜歡的大魚。

　　可惜，海盜們好像對海鮮都并不太喜歡，他們更加喜歡岸上購買的陸地上的食物?？赡苁撬麄兂赃^了太多太多的海鮮吧？即使是在好吃的東西，吃多了真的會膩。

　　好在羅茲沒有這種感覺。每天努力的干活，還有伺候大鳥，讓年紀(jì)小小的他有了不屬于他那個年齡段的巨大胃口。

　　老海盜們依然對共處了一年多的小啞巴沒有太大的……友好度？雖然有不少老海盜會時不時的給羅茲一些新鮮的沒有吃過的面包，烤派，水果之類的。但是喝多了酒，或者輸了錢，生著氣，該踢羅茲的時候依然是不手軟。

　　反而新海盜們倒是對羅茲要友善一些，畢竟能夠伺候大鳥的羅茲，在他們眼里算是挺特殊的。他們不知道學(xué)老海盜一樣對待羅茲，會不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看老海盜對羅茲的情況，他們也沒有討好羅茲的心思，所以也就把他當(dāng)一個透明人好像比較合適。

　　海盜們的剩飯剩菜是有很大的波動的，做少了，吃多了，忘記了，羅茲就只得去吃大鳥不吃的生的海鮮。

　　這也讓羅茲非常的喜歡大鳥，因為有它，他才能不餓肚子，才有新鮮的食物。更何況大鳥還能保護(hù)他——每一次海盜不論什么理由開始飲酒狂歡時，他就會縮到后甲板躲起來。白天就給大鳥整理羽毛，抓抓蟲子，晚上的話，就靠著大鳥溫暖的身體睡覺。

　　這樣才能免除醉酒的海盜們的拳打腳踢。喝酒往往伴隨著賭博，爭論，輸贏，生氣，每一樣都是羅茲挨揍的理由。

　　弗雷爾號很大，但是住的人也多。唯一有特權(quán)的就是大鳥的主人紅胡子海盜，他有一個單獨的練功房，有一個單獨的浴室，有一個單獨的酒房。

　　從見過那個小女孩后，羅茲突然有了一點點的莫名其妙的緊迫感。以前他就想，默默無聞的努力工作，得到海盜們的認(rèn)同，之后加入他們，成為海盜大人們。

　　而現(xiàn)在的羅茲，突然想要變強，這個以前他有過這個想法，但是并沒有辦法實行。

　　海盜們會偶爾在前甲板練習(xí)，對戰(zhàn)。羅茲嘗試偷偷學(xué)習(xí)，可惜，他們絕大多數(shù)都是在對戰(zhàn)，羅茲根本不知道從那快速的動作里能學(xué)到什么。即使是偶爾一些做基礎(chǔ)練習(xí)的，也是多半以肉體鍛煉為主。年幼的羅茲，沒有多余的力氣來做肉體鍛煉，他每天需要干的活就已經(jīng)掏空了他的體力。

　　唯一的，有機會學(xué)習(xí)的，羅茲很早就知道，可是他不敢。

　　紅胡子海盜每天都會在練功房修行，練功房有著巨大的窗子，他好像并不怕別人偷學(xué)——因為船上的海盜們都不敢。

　　以前羅茲嘗試打掃時，偷偷學(xué)習(xí)，但是被紅胡子海盜瞪過一眼后，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在見過小女孩后的那天晚上，迷迷糊糊的羅茲被莫名的緊迫感推著他的理智，劃向了小小的他從來沒有過的膽量深淵。

　　第二天，日常的太陽還沒從地平線冒頭時，羅茲就醒來開始做清理工作。直到下午中段時，他做完了日常的清理，開始給大鳥準(zhǔn)備食物。

　　隨著他日漸熟練的刀法，分割需要的時間就越來越少，即使是需要分割的大魚更多，花的時間卻更少了。

　　他一邊弄，大鳥就一邊吃。很快搞定后，羅茲就攀附上大鳥的身體，開始給大鳥整理羽毛，擦拭污漬。

　　平時他干這個會很快的，因為他不知道大鳥會不會什么時候不滿身上有個大蟲子。而今天他的動作很慢，很仔細(xì)，同時居高臨下的從紅胡子練功房的窗戶里偷偷的觀望。

　　偶爾他會和敏感的紅胡子海盜對望一眼，羅茲也會一邊給大鳥整理羽毛，一邊傻兮兮的沖紅胡子海盜傻笑，之后就專心給大鳥做清理。

　　就這樣，羅茲開始了偷學(xué)的生涯，即使是偷學(xué)的時間極短，每天也只有夜晚的時候借著大鳥龐大的身軀，在大鳥身后的甲板上偷偷練習(xí)。即使是每一天他的睡眠時間都不到6個小時，每一天都像是要累死，每一天都只有給大鳥準(zhǔn)備食物和給它做清理時算是一整天的休息時間，他都樂此不疲！他覺得自己在一天一天的變得更厲害，他覺得……他沒有覺得……10歲的他，能想到的就是這樣的。

　　年幼的思維上的簡單，和比成人更加可怕的堅持。最少比地球上的成人……不對，是比地球上的大多數(shù)人都要可怕的堅持。

　　也許，這是這個世界的常態(tài)？

　　死亡就像條沒有被拴住的瘋狗，一直追在這個世界大多數(shù)智慧生物的身后。

　　海盜們成功劫掠，飲酒歡宴！死掉的海盜丟下海！

　　海盜們復(fù)仇敵人，飲酒歡宴！死掉的海盜丟下海！

　　海盜們上岸尋樂，飲酒歡宴！死掉的海盜丟在無名巷！

　　海盜們楊帆起航，飲酒歡宴！新來的海盜展現(xiàn)你的舞姿和豪賭的熱情！

　　1年后，在弗雷爾號上生活了3年羅茲，第一次下了船，登上了陸地。

　　內(nèi)心有著莫名歡喜的羅茲，跟在海盜們的最后面，腳剛踏上大地，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感覺整個世界都在瘋狂搖晃的羅茲，很快的趴在地上大吐特吐。

　　而不論是老海盜，還是新海盜都哈哈哈哈哈的嘲笑著羅茲，并在紅胡子海盜打了個呼哨后，海盜們一哄而散，各自開始了各自的尋歡作樂之旅！

　　羅茲之所以能上島，而不是以往一樣呆在弗雷爾號上陪著守船的人員和大鳥，是因為弗雷爾號在最近一次海盜內(nèi)戰(zhàn)中破損嚴(yán)重，而大鳥也受了傷。這次上島弗雷爾號是要交給專門的人修理的，大鳥已經(jīng)被紅胡子海盜送去了他的一個會治療魔法的朋友家去了。

　　吐了半晌，把吃的喝的，不是吃的喝的都全吐出來的羅茲，成了這塊碼頭上的一景，那種讓人繞路的景色。

　　癱坐在地上直到天黑，羅茲才堪堪的站了起來。站在了土地上。

　　很好的是，他是從弗雷爾號上下來的，同時他的穿著打扮也不像肥羊。自然小偷小摸不會惹他，大盜看不上他。

　　茫然的羅茲，茫然的看著碼頭上依然熱鬧的場景，很快，一股害怕的情緒讓他飛快的挪到了一個沒人的黑暗角落，抱成一團。

　　他現(xiàn)在很想大鳥，這三年來大鳥給了他無疑倫比的安全感。哦，當(dāng)然還有食物，溫暖的大床。

　　空著肚子的羅茲，茫然的靠在一塊冰冷的墻壁上，無助的抬頭看著明亮的漂亮的月亮。

　　直到他實在是餓得受不了，摸著用了數(shù)年，匕刃已經(jīng)窄了好幾分的匕首，摸摸索索的爬了起來。

　　回憶著以前在小巷和下水道里的記憶，羅茲默默的影進(jìn)了小巷的黑暗里。

　　紅胡子海盜沒有說什么時候集合，也沒有說在什么地方集合，他……似乎忘掉了羅茲這個人?；蛘?，是給了……羅茲自由？

　　羅茲不清楚，他能想到的是，安全的找到吃的。

　　而他也很快的找到了吃的，而且是很好的食物……

　　羅茲沒有關(guān)注過外貌這種東西，11歲的他已經(jīng)長得非常的高大和強壯了，具體多高，羅茲自己并不清楚，但是那時候的他已經(jīng)比很多海盜都要高大了。

　　而外貌，他雖然經(jīng)常在清掃時的盆子里看到自己的臉，和一頭用匕首削得極為難看的齊耳短發(fā)，但是他并不會去想到它到底是好看還是難看?；蛘?，他沒有把外貌和好看，難看掛鉤到一起。

　　身上穿的是海盜們打劫貨物里沒用的普通衣物，好看不好看，依然不在羅茲的眼里。方便，不影響動作，透氣，保暖，這是羅茲選這些海盜要扔下海的垃圾里挑選衣物的最主要的條件。

　　羅茲在小巷里穿行不久，就被一只從路邊黑暗里伸出來的柔軟的手拉住，他第一反應(yīng)是一匕首刺過去，第二反應(yīng)是看到了拉住他的是個年歲不小的女人，第三反應(yīng)是這個女人身上好香，第四反應(yīng)是生生的收住了刺出的匕首。

　　差點被刺中的女人，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撩了撩自己垂下的耳發(fā)，發(fā)出咯咯咯咯的嬌笑著，伸出另一只手像是調(diào)笑一般拍在了羅茲拿匕首的手上，而拉著羅茲的手則牽起羅茲僵硬的手塞進(jìn)了她寬敞的衣領(lǐng)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