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jié) 海盜羅茲（1）

　　羅茲最喜歡的味道是食物和酒的味道，其次喜歡的是女人的味道，當然，是香香的那種。雖然他是一個海盜，但是他并不喜歡大海的味道，因為聞膩了？

　　羅茲很小的時候就記事了，大概是4歲多吧？但是因為太過小，雖然模糊的記得一些片段，但是也只是零零散散的一些。

　　那些零零散散的記憶里，并沒有太多的美好。

　　有躲在骯臟的街區(qū)下的骯臟的下水道里的記憶；還有就是在下水道里和臭蟲，老鼠搶食物的記憶；記憶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和一些已經(jīng)記不得名字的其他種族的小孩子一起抱團打死一只入侵他們所在下水道的受傷野獸的記憶——那時候他確實還不到五歲。

　　之后隨著歲數(shù)增加，也許是老天爺垂青，和他呆在同一片下水道里的小孩子死掉了一批又一批，又來了一批又一批，但是他堅強的幸運的活了下來。

　　哦，這些孩子有的是妓女生養(yǎng)之后又拋棄了的，有的是海難的，有的是被海盜從海上搶劫帶來的等等等等，反正都不是有家庭的就對了。

　　羅茲想不起來自己是哪一種了。反正，對于當時的他來說，那并不比一塊骯臟的肉末重要。

　　當羅茲7歲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已經(jīng)可以乘著夜色上街道游蕩了——若是年紀再小一點上街的話，被街上亂竄的別人的寵物咬死，被生氣的路人順腳踢死，這些都是他從其他死掉的小孩子身上得出來的驚艷。而7歲之后的他，他覺得自己手腳已經(jīng)足夠的利索，而且即使被踢一腳應(yīng)該也死不掉。

　　上街的好處有非常非常多，街上的垃圾堆里的食物要比下水道里的好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垃圾堆里時不時會有死掉的人，他們的尸體可是寶。最差即使是被搜刮一空的尸體也能拖回下水道，和其他種族的小孩子做交易——羅茲并不喜歡吃人肉，雖然他沒有試過，但是他本能的討厭。

　　運氣好一點的話，尸體上還能殘留一些衣物，那就真是幸運。當然，再想要多一點的收獲，羅茲也不敢要。不論是錢幣還是武器之類東西，都是劇毒的毒藥。

　　而當有一天，羅茲遇到一個醉酒的年老的人類種妓女——現(xiàn)在羅茲回想起來，其實也不算老吧？大約30多歲？但是對當時才7歲的羅茲來說，確實很老了——當時羅茲在一旁垃圾堆里翻找東西，而醉酒的妓女正在垃圾堆的另外一邊嘔吐。

　　本來羅茲一門心思都在翻找食物中。都沒有注意另一邊的那個很常見的醉鬼女人什么時候來到了自己身后，在年幼的羅茲反應(yīng)過來前，就一把抱住了他。說著羅茲聽不太懂的語言——并不是通用語。

　　但是隱隱約約可以分辨出一些話語，這也算是挺諷刺的吧，生活在下水道繁雜的圈子里，羅茲學會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語言，雖然都不精通。

　　驚慌的被年老女人抱住羅茲，鼻尖首先問道的是濃重的酒味和惡心的酸味，之后就是一股濃重的香味。那些味道，羅茲現(xiàn)在都還能記起來。

　　從年老女人懷中掙扎不休的羅茲，在隱約的聽到年老女人好像把他認成了死掉的兒子后。

　　當時的羅茲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安靜下來，靜靜的由面前那具初次見面的柔軟身體抱住。

　　年老的女人哭泣沒多久，也許是因為吐過之后，清醒的要快一些。很快她就收起了哭泣，把骯臟的羅茲的小小的身體一把推開。沒有注意的羅茲被一把推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一攤污水里。

　　年老的女人拍了拍身上因為擁抱羅茲而弄臟的衣服，氣惱的罵了幾句羅茲聽不懂，但是多少能猜到內(nèi)容的臟話。

　　幼年的羅茲也并沒有說什么，這個推倒已經(jīng)是很溫柔了。

　　所以羅茲很快的從污水里爬了起，重新開始去垃圾堆里翻找起來——食物才是最重要的。

　　年老的女人在羅茲轉(zhuǎn)身翻找垃圾的時候，先是有點厭惡的后退了兩步，畢竟羅茲翻找垃圾時，可是把一些垃圾和灰塵弄得漫天都是。之后不知道她想了什么，突然她盡然開口對羅茲道：

　　“你愿不愿意來伺候我？做我的下人，我給你吃住?！?p>　　這句話是通用語，很清晰，年幼的羅茲也聽得很清晰。但是他并沒有回答，而是繼續(xù)翻找著垃圾堆，特別是翻到一塊焦黑的煎面包時，年幼的羅茲臉上頓時笑開了花——煎面包雖然焦黑，但是很新鮮，而且并不太臟。羅茲三下五除二就塞進了嘴里。焦香的脆脆的甜甜的微微苦，這時近段時間來羅茲找到的最好的食物了。

　　“哼！”

　　年老的女人見羅茲根本沒有搭理自己的樣子，生氣的悶哼了一聲，就揉了揉發(fā)疼的腦袋，沒有繼續(xù)說點什么了。

　　而沉浸在焦甜的煎面包中羅茲，更是不會在意她。

　　只是在羅茲翻找了好一會，填飽了肚子，并且多翻找了一些食物，準備乘著快要亮起的天色返回下水道時。年幼的羅茲才發(fā)現(xiàn)，他身后不遠處骯臟的地面上放著一個小口袋。

　　這個口袋羅茲很面熟，畢竟晚上被年老女人抱著時，這個口袋就在自己腦袋旁邊。

　　年幼的羅茲以為是年老的女人弄掉的。飛快的四下看了看沒有其他人后，連忙過去撿了起來。

　　里面是一些應(yīng)該很普通的不知名糕點，但是對于年幼的羅茲來說，那是夢里面都不可能出現(xiàn)東西。

　　飛快的吃掉了糕點，并且把那個好看的口袋丟進垃圾堆后，羅茲很快的就返回了下水道。

　　那是羅茲第一次知道原來食物還有那種味道。

　　之后，羅茲再也沒有去過那片街區(qū)。也許他是害怕著什么，但是年幼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

　　8歲那年，已經(jīng)是個大小伙的羅茲，迎來了人生的最大的轉(zhuǎn)折。

　　羅茲記得很清楚，那是個同樣漆黑的夜晚，同樣漆黑的熟悉的街道后巷。

　　羅茲日常的在后巷的各種垃圾堆里尋找著當天，運氣好的后兩天的食物。

　　如同平常一樣，在熟悉的垃圾堆里尋找食物的羅茲，并沒有在意垃圾堆不遠處堆砌的木頭箱子。巷子里有箱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當時8歲的羅茲是這樣想著的。

　　可是，當他還在垃圾堆里翻找東西時，小巷兩頭卻傳來的打斗聲。而且是有武器碰撞和死亡慘叫的打斗！

　　嚇得寒毛直豎的羅茲，第一反應(yīng)就是躲進垃圾堆里。但是很不巧的是，垃圾堆應(yīng)該近期清理過，所以里面的垃圾并不多。

　　慌張的羅茲沒有辦法下，飛快的竄進了堆砌的箱子堆里。并且找了一個巨大的箱子——運氣十分十分的好，這些箱子里好幾個箱子都沒有釘上釘子。

　　羅茲來不及多想，打斗聲和慘叫聲幾乎就在十米開外了！飛快的打開一個箱子，年幼的羅茲就鉆了進去。好在當時的羅茲，營養(yǎng)非常不良，身形很瘦小，或者說瘦小的過分。

　　本來想著等打斗結(jié)束，他就快點離開。畢竟這些箱子的主人，什么時候來，好不好說話，可都是一個送命題。

　　可惜，天不隨人愿。打斗很快的結(jié)束了，而箱子的主人也在打斗結(jié)束時出現(xiàn)了——打斗的獲勝者。

　　躲在箱子里的羅茲，很快就感覺到搬動箱子的動靜。而他。只能躲在箱子里瑟瑟發(fā)抖。

　　瑟瑟發(fā)抖的羅茲，很快就昏睡了過去——神經(jīng)極度的緊張和害怕，年幼的羅茲生生的自己把自己嚇昏了過去。但是昏過去之前，羅茲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讓自己不發(fā)出任何聲音。

　　等到羅茲幽幽的醒來的時候，他害怕的事情沒有出現(xiàn)，他害怕什么？當然是醒不過來。

　　能活著，就還有機會。這是8歲的羅茲自己鼓勵自己的話。

　　而那個時候，羅茲也第一次問道了大海的味道。雖然那時候的他并不知道這特別的味道是什么。

　　更吸引他的是，空氣中飄著的好像是臭魚爛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