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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鬼谷吟

第四章 剁下那只手 你就能活(上)

貞觀鬼谷吟 詩人換戎裝 2900 2019-03-02 22:45:53

  東市書筆行對面的一間酒肆內(nèi),長孫吉慶吊著一條胳膊有些唯唯諾諾的道:“聽說那王晞醒了過來,咱們是不是再等等看?”

  王成怒哼一聲:“兄長莫不是忘了你我這身傷是怎么來的?醒過來又怎么樣?太醫(yī)令親自診斷弩槍擊穿肺葉,神仙難救,即便醒過來只怕也是彌留之際罷了,你我的父親為此在朝堂上吃了好大的掛落,我義父更是因此便貶黜幽州刺史,你父親薛國公雖然被陛下賞賜了幾十匹絲絹,可誰都知道陛下的用意不過羞辱你長孫家追逐銅臭罷了!吉慶兄,你真的能咽下這口氣嗎?”

  長孫沖看了一眼杜荷,立即起身道:“王兄,叔父,元日剛過,在下還有許多長輩那里沒來得及走動(dòng),不好在此多做耽擱,免得父親怪罪,少陪了!”

  說罷給了杜荷一個(gè)眼神,起身就走,剛走幾步突然怔住,看向仍舊老神在在坐在那里的杜荷道:“杜兄,你?????”

  杜荷飲了一口酒水笑呵呵道:“長孫兄有事先忙,某再陪幾位兄弟多飲幾杯???”

  長孫沖嘿然一笑,轉(zhuǎn)身就走,王成狠狠的沖著他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吉慶兄,你這位族侄好像不太給你面子?。俊?p>  長孫吉慶有些訕訕道:“你知道的,因?yàn)楫?dāng)年安慶的關(guān)系,無忌兄一家與我家向來不睦,連年節(jié)都少有走動(dòng)?????”

  杜荷呵呵一笑:“無妨,父輩的事情理他作甚,你我兄弟日后多親近就是了,王成兄弟正月后就要被流放西北,不知彭國公可有為你打點(diǎn)好什么?”

  王成憤憤的哼了一聲:“義父正在忙著幽州赴任之事,哪里顧得上我?”

  杜荷呵呵一笑:“不見得吧,我怎么聽說,彭國公為兄臺(tái)招募了大批了胡人武士保駕,一路上各處地方館驛都已打點(diǎn)妥當(dāng)?”

  王成面色一僵,有些心虛道:“杜兄哪里聽到這些,沒有的事???招募些武士是有的,畢竟西北之地也不太平,但打點(diǎn)地方卻肯定沒有的????”

  “哈哈哈???”杜荷笑道:“王兄不必緊張,之所以有此一問,實(shí)在是在下有事要拜托王兄????”

  “哦?蔡國公如今乃是御前的重臣,還有什么事要用到我這等庶人的嗎?”王成有些警惕的道。

  杜荷哈哈一笑:“其實(shí)也沒什么,家里組建了商隊(duì),打算去西北那邊做點(diǎn)生意,可是沒有熟悉西北境況的人手,西北地界匪類雜胡魚龍混雜,而王兄正好要往西北一行,所以兄弟我想在王兄的隊(duì)伍里塞幾個(gè)家將同行,當(dāng)然了,這一路上的吃穿用度都算在杜某頭上,王兄你看????”

  “哈哈哈哈!”王成松了口氣:“我道是什么事呢!這等小事也值得杜兄知會(huì)一聲便是,咱們兄弟說什么求不求的,來喝酒!”

  杜荷欣慰一笑,附和的與其把酒言歡,王成大口喝下一碗酒,將空了的酒碗往地上一扔:“來人啊,給某將對面那什么云夢茶莊給爺爺我砸了!”

  長孫吉慶臉色有些惶然的看了安邑坊的方向一眼,王成皺眉道:“吉慶兄,怕的什么!要不是如今右武衛(wèi)封鎖了安邑坊,某家這時(shí)候早就打到那白鹿候府去了!”

  “公子!公子!”一名家將跑過來,興沖沖的對王成喊道:“公子,右武衛(wèi)的人撤走了!”

  王成哈哈一笑:“定是那王晞?dòng)捅M燈枯,離大去之日不遠(yuǎn)矣~已然沒了什么價(jià)值,宿國公府也放棄了!哈哈哈哈哈?????來人啊,咱們?nèi)グ茁购蚋跹湎履俏还砉雀咄?!?p>  薛國公與彭國公府的家將、小廝歡呼一聲,便簇?fù)碇醭膳c長孫吉慶兩人往白鹿候府的方向去了,杜荷眉頭微皺,暗罵一聲“蠢貨”!卻極為無奈的剁了一腳后跟了上去。

  收到王晞死而復(fù)生的消息后,陸德明第一時(shí)間便讓老仆趕了牛車前來探望,小婉兒無論如何也在家待不住,陸德明無奈只好讓她戴了遮掩面容的帷帽幕離許她同行,有唐一代,雖然風(fēng)氣較為開放,但是陸德明好歹也是經(jīng)學(xué)鴻儒,陸家?guī)状臅汩T第,小碗兒又是還未出閣的芳華年紀(jì),因此遮掩面容是必不可少的。

  王成帶著一眾狗腿走到白鹿候府時(shí),陸德明才剛剛在張石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彭國公府的狗腿們捧著白綾挽幛、香燭紙錢喊了幾聲要給白鹿候吊唁就要往門里闖。

  王晞醒來后,白鹿候府的白幡縞素等喪事用具都已連夜撤下,況且白鹿候死而復(fù)生之事太過驚奇一日間便在長安城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眼下大軍前腳撤下,后腳就有人前來吊唁,安邑坊內(nèi)的好事民眾俱都好奇圍堵了過來。

  陸德明臉色鐵青,小碗兒幕離下的俏臉已然氣的梨花帶雨,張石看著陸德明單薄的身子擋在門前心下又是感激又是著急,不由叫苦不迭,手足無措的看了眼侯府漆黑的大門,要知道門內(nèi)有十幾把弩弓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就等王成他們闖進(jìn)去呢!

  張壽皺眉看向坐在院子里一張?zhí)珟熞紊系耐鯐劊骸凹抑?????”

  “不管你們是哪家勛貴府上的紈绔,膽敢沖撞一介開國縣侯的府邸,爾等眼里是真的沒有王法了嗎!”陸德明凄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王晞再也忍不住,橫刀破曉出鞘,刀鋒拖在地上濺起一地火花:“開門!”

  就算放過那幾只臭蟲又能怎樣,他王晞何德何能要一位老人幾次三番的為他遮風(fēng)擋雨!

  王成身邊的一個(gè)狗腿凝眉罵去:“哪里來的老雜毛,敢擋爺爺們的路,小心爺爺要你????”

  話沒說完,就被杜荷氣急敗壞的一腳踢開,杜荷急忙向陸德明拱手施禮:“今日之事實(shí)乃一場誤會(huì),老師息怒?????”

  “杜荷???”陸德明氣的手指直抖,顫顫巍巍的指向杜荷:“你也算是國子監(jiān)修習(xí)過圣賢學(xué)問的,竟然跟這等無法無天的紈绔廝混???你???老夫定要好生問問杜如晦,蔡國公府的家教是不是真的如此之差!”

  “老師???”杜荷一張臉漲的通紅,這下麻煩可就大了,以陸德明在士林的名望,一旦給他個(gè)紈绔子弟的評(píng)價(jià),他這仕途可就看到頭了!

  正要解釋一番,王成醉醺醺的推開圍攏在前面的狗腿子:“杜兄,這老頭兒誰???”

  杜荷鐵青著臉道:“王兄慎言,這位乃是經(jīng)學(xué)鴻儒、國子監(jiān)博士陸德明陸先生,不可放肆!”

  “呵~”王成輕哼一聲:“杜兄前途大好,在乎名聲,某可不怕,某已是一介庶人怕的什么??哈哈哈啊??來人,把那老頭給我趕走!”

  長孫吉慶急忙攔?。骸笆共坏冒?,那是東宮的皇子教習(xí)啊???”

  王成借著酒勁一把推開他:“人呢!給我上!”

  彭國公府的狗腿嬉鬧著把紙錢扔的滿天都是,小碗兒扶著爺爺大聲哭泣:“晞哥哥才沒有死呢!你們這些壞人!”

  “哈哈哈,還有個(gè)小娘子!給爺看看是不是個(gè)美人兒????”王成說著便要探手去抓陸婉臉上的幕離。

  白鹿候府大門轟然洞開,張壽等人跨刀持弩一擁而出,王晞臉色鐵青的一步一步走來:“剁下那只手,今天你就能活!”

  “你???你??你不是???”看到王晞走來,王成登時(shí)酒便醒了三分,額頭絲絲冷汗直冒。

  長孫吉慶大喊一聲:“娘咧!見鬼了!”扭頭就跑,薛國公府的家將狗腿也一哄而散。

  “晞哥哥???”陸婉癡了一般看向走來的王晞,鬼使神差的迎了過去,可她望了幕離還被王成抓在手中,一扭頭便被扯掉了幕離上的面紗,露出溫婉清秀的容顏。

  “啊呀~”陸婉驚叫一聲,急忙用衣袖掩住面貌,急匆匆的躲到爺爺身后。

  王晞對陸德明施了一禮:“張石,帶先生與婉兒妹妹入府稍歇!”

  王晞走到王成面前,一把奪過婉兒的面紗,看著王成的右手道:“剁下你褻瀆我妹子的那只手,今天你就能活!”

  王成咽了下口水,許嗣道不在,以王成的身手和一眾手下的實(shí)力,白鹿候府還真不一定是對手,但是對方有弩弓,何況年前在旬陽那場,腿上被程處默用刀扎的口子還未大好?????

  彭國公府的家將怒哼一聲,拔出橫刀就要?jiǎng)邮?,王晞大喝一聲:“張壽!?p>  弩弦響動(dòng),那名家將應(yīng)聲倒下,喉嚨間一支弩箭嗡嗡作響!

  王成的手下一陣慌亂,就要一擁而上,張壽等人也不客氣,弩弓不斷響動(dòng),箭矢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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