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姜姝受傷后,楚景逸神色凝重。
“她是如何受的傷?”
“屬下也不知,姜姝姑娘是自己走回來的?!?p> 聞言,楚景逸若有所思忖了半響后,才出聲道:“立刻去查,不要打草驚蛇。”
裴風出神站在床前,一直沒回話。
對裴風這少有的出神,楚景逸頗為驚訝出聲道:“是不是跟隨本王玩樂一年,連查探兇手這點小事都辦不了了?”
“不是屬下辦不了,是屬下害怕王爺這一查,就回不了頭了,姜姝姑娘身份特殊,王爺這一插手,只怕就要再次涉及朝中事。”
“放寬心,以本王現(xiàn)在這般不學無術的模樣,就是想參與朝中事,王兄也不允許?!?p> “屬下還是不明白,王爺為何要為姜姝姑娘冒這般大的風險?”
“因為我要娶她當王妃,在向王兄請旨前,你說,我是不是要先幫她恢復身份,到時以她丞相嫡女的身份,還怕王兄會不同意嗎?”
“王爺要娶姜姝姑娘?”裴風驚呼出聲。
“因我平日的所作所為與胡鬧,王兄已經開始逼我立正妃,他希望我有家室后,行為能穩(wěn)重些,少給他添麻煩,說真的,若是讓我娶那些嬌嬌滴滴的大家閨秀,我還不如娶姜姝呢,你忘了林挽嗎?”
“屬下沒忘。”
“那不就行了?!?p> “既然王爺已做好決定,屬下也不好再多言,屬下立刻去查。”
語畢,裴風向楚景逸作輯,轉身離開。
裴風離開廂房不久,楚景逸動身去了姜姝廂房。
他受了傷,走地不快。
終于走到姜姝門前,楚景逸站在門邊醞釀情緒,深深吸了一口氣。
隨后,他抬手輕輕推開了房門,提步走進。
進門便與坐在床上的姜姝四目相對,或者不是姜姝,是姜瑤。
眼前女子給楚景逸的感覺,與姜姝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楚景逸緩步向她走近,試探性出聲道:“你是……姜瑤?”
“王爺認識我?”姜瑤冷漠的面容終于有了一絲驚訝情緒。
“姜姝跟我提過你。”楚景逸坐在距床榻幾米遠的桌案站住身子。
“原來如此?!?p> “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姜姝呢?不是說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才會出現(xiàn)嗎?”
“姜姝受了很重的傷,她可能要睡很長一段時間,除非……”話到重點,姜瑤突然頓住。
“除非什么?”
“除非這具身體完全康復,這樣姜姝才能回來?!?p> 聞言,楚景逸明白點了點頭。
“沒想到王爺對姜姝還挺好的?!?p> “這也叫好?”
“所有人都把姜姝當怪物,從未正眼瞧過她,不僅如此,他們還罵她是沒爹沒娘的野丫頭?!?p> “彼此彼此吧,我的人生也不怎么如意,雖然這是我自找的。”
“王爺跟姜姝真的很般配?!?p> “那我向她提的要求,她答應了嗎?”
“什么要求?”
“我要娶她,我要立她為正妃?!?p> “這個我可作不了主,你要等她醒來,征求她的意見?!?p> “經過這件事,她一定會答應我的?!背耙菪÷暤凸?。
“王爺,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可是餓了?想要吃什么,我吩咐膳房去做?!?p> “王爺決定就好。”
“嗯。”楚景逸想了想,繼續(xù)道:“我們都受傷了,那就吃清淡些,你覺得如何?”
“好?!苯幭胍矝]想地應聲道。
“那你好生歇息,我一會命人將飯菜送到你廂房?!?p> “謝謝?!?p> 楚景逸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廂房。
不知為何,跟姜瑤說話,他突然就正經了起來,還是與姜姝相處比較輕松,有趣一些。
不管怎么樣,她沒事就好,這是楚景逸心中現(xiàn)在唯一所想的。
吃過午膳,姜瑤臥床再次睡去。
姜瑤再厲害,也難抵這具身體帶來的虛弱。
眼皮沉重合上之際,姜瑤身前現(xiàn)出了一片迷霧。
氤氳升起的迷霧散去,眼前出現(xiàn)了一棵有百年高齡的榕樹。
榕樹下天然石桌一張,天然圓石墩四張。
身穿藍色衣裳的姜姝坐在石桌前,小心斟酌案上的茶具。
“姜姝?!苯庉p喚一聲,快步向她走去。
她好像精神了不少。
姜姝聞聲抬頭,眉眼盈笑對姜瑤招了招手道:“姜瑤快過來?!?p> 姜瑤快步走到姜姝的左側石墩坐下道:“不打算醒來嗎?楚景逸在等你的答復。”
“什么答復?”姜姝嬌笑看著她問道。
“他要立你為妃?!?p> “原來是這件事啊,我已經想好了?!?p> “那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本來我還有所猶豫,現(xiàn)在我已經決定答應他了。”
“是因為這一次遇刺嗎?”
“這一次遇刺肯定與秦月霜有關,她越是不想讓我與父親相認,我就越要回到父親的身邊?!?p> 姜瑤點了點頭,沒有回話。
姜姝拉過她的手,如親姐妹般征求她的意見道:“姜瑤,你可有建議?”
姜瑤搖了搖頭,“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p> “謝謝?!?p> “去吧,他在等你?!?p> 姜姝勾唇笑了笑,低低應了一聲,“嗯?!?p> 日暮西斜,落日余暉映紅了王府的每一個角落。
姜姝緩緩睜眼醒來,眼下還是熟悉的廂房。
窗欞外透進的亮光,讓姜姝有些不適應。
她下意識抬手遮住雙眼,待清眸適應強光后,姜姝這才慢慢放開雙手。
窗外的漫天紅霞映紅了姜姝的雙眸。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姻蘿端著盞托從門外走進。
她幾步走到桌案前,將手中盞托放下,然后用不耐煩的語氣對姜姝道:“晚膳我給你放這了。”
語畢,她未正眼瞧過姜姝,便轉身離開。
姜姝見怪不怪下床走到桌案前坐下。
盞托內一葷一素,還有一碗黑乎乎的藥茶。
姜姝二話不說捧起飲盡。
從小到大,她都極少生病。
即便是生病了,蘇瑤也只是煎好一碗藥茶放在她面前,從不會出聲安慰。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了生活,所以從不覺得難過。
喝過藥,姜姝拿起盞托中的碗筷,一口一口慢嚼細咽吃了起來。
不管身子如何難受,這飯還是要吃的。
只有身子所需的營養(yǎng)足夠了,才會好得快。
吃過晚膳,姜姝離開廂房,往楚景逸廂房的方向走去。
晚霞褪去,暮色降臨。
楚景逸的廂房的房門一向向外大開。
雖是如此,但姜姝還是抬手輕叩了兩聲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