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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對你有獨鐘

第47章 撞了南墻也不會回頭

只對你有獨鐘 如落夢蕉 2645 2019-02-24 20:00:00

  入秋之后,天也比夏日暗的早了。

  黑夜一點一點地將白晝吞噬,留下幾縷昏黃在夜的邊緣掙扎,天邊的光亮好似希望,但也輕易就讓人陷入絕望。

  那些藏在深淵里的污穢依仗著黑暗破土而出,將悲慘、恐懼、厭惡帶向人間,唯有在愛人身邊才留存著一點溫暖和明媚,是彼此的依靠,以此來守候光明的到來。

  沈津風(fēng)沒有多說什么,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rèn),只是將頭和陳鈺鹿的緊緊靠在一起,用戀人間的耳鬢廝磨來傳達著彼此的愛意。

  那些他努力追尋的、想要達到的、舍棄的,那些他一直以來的初衷,和陳鈺鹿的心思一起,催促著他努力加快步伐。

  “明天我就去找顧承時,讓他和辛意好好談?wù)?,”沈津風(fēng)輕啄著陳鈺鹿吹彈可破的臉頰,溫言細語,“我爸那邊,沈氏如果能熬過這場風(fēng)波,我就繼續(xù)暗伏等待時機,如果不能……那我就不管了?!?p>  “反正如今守著夢柯,咱們下半輩子都已經(jīng)衣食無憂了,”沈津風(fēng)輕輕咬了咬陳鈺鹿的耳垂,語氣曖昧,“陳小姐,等著你點頭嫁我了?!?p>  陳鈺鹿多想點頭呀,只是問題根本就不是出在她身上??!

  沈津風(fēng)這個人,多年不見竟然變得這么花言巧語起來,光說不做,陳鈺鹿覺得自己應(yīng)該給他一點動力才行。

  “其實我的嫁妝已經(jīng)攢夠了。”陳鈺鹿附在沈津風(fēng)的耳邊,悄悄說著她心中藏了許久的秘密。

  沈津風(fēng)驚喜,將她瓣過身面對著他,眼中的星芒現(xiàn)實這夜間唯一的光亮。

  他訝異、狂喜、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切。

  “你一聲不吭地離開之后,你們家的人有來找我們,給了我們一筆錢說是對這么多年照顧你的報答,可是爸媽沒要,”曾經(jīng)痛徹心扉的往事放到如今坦然地說出,好像也并不是多難的事,“我問他們你去了哪兒,他們不肯說,后來是一位好心的大哥見我太想知道了,就告訴我你去了美國深造。”

  陳鈺鹿的眼中似有波瀾微漾,“這九年來我一直有攢一筆錢,就連家里欠債之后都沒動過,我想去美國找你,哪怕美國那么大,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哪一個州哪一個城市,住在哪一個街道哪一棟房子,但好像也比相隔千萬里讓我的心里好受得多?!?p>  她曾卑微地祈求上天、祈求各路神明,看在她這么誠心誠意的份上,別讓她找尋太久。

  她是愛情里卑微的一粒塵土,是任憑任何人勸說仍然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瘋子,是被深深刻上愛情烙印的奴隸,是滿眼只有自以為是的愛情的行尸走肉。

  她在時間的折磨下將自己的執(zhí)念愈演愈烈,在自己的心底上演著最悲情的戲碼。

  “可是美國太大了,我怎么找得到你啊?”陳鈺鹿的聲音哽咽,強忍著心里泛起的陣陣酸意,“還好你回來了,沒有……讓我浪費了那些錢去沒有希望地找你?!?p>  沈津風(fēng)一直沉默著聽陳鈺鹿講完了一切,除了心疼以外,更多的還有對自己的憎惡。

  或許,哪怕當(dāng)年拒絕她的心意之后再離開,都要比讓她九年來苦苦追尋一個一個答案好得多。

  他愛她的方式并不是占有,并不是一定攜手,只要她活得快樂,他無所謂。

  “我告訴你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心疼我,也不是為了威脅你,”陳鈺鹿的語氣平淡的連沈津風(fēng)都察覺不出異樣,“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樣的蠢事我不會再做第二次,我沒有下一個九年可以讓我接受自己是個瘋子的事實?!?p>  陳鈺鹿為人處世一向以和為貴,向來奉行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的原則,可人如果狠起心來,那的確是真的狠心不會有半點留戀牽掛。

  沈津風(fēng)見識過,所以不敢有那個勇氣挑戰(zhàn)她這個原則。

  “等事情結(jié)束,我?guī)闳タ礃O光好不好?”沈津風(fēng)難得一見的小心翼翼,全部用在陳鈺鹿身上了,“去芬蘭?還是挪威?再過幾個月正好是那邊的極夜,能看到極光的幾率更大,到時候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p>  看極光一直以來都是陳鈺鹿的夢想。

  兒時的觀念世界里,黑暗與光明就是不能共存的極端,直到后來她知道了極光。

  那是一種極其美妙的并存狀態(tài),陳鈺鹿一直有所耳聞心之神往,但卻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和充足的時間以及余錢去圓夢。

  只是她沒想到,會被沈津風(fēng)一直記在心上。

  陳鈺鹿死死地盯著沈津風(fēng)看,可卻看到他的眼里竟然有一絲讓她感到陌生的冷漠,她知道那代表著什么,代表著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當(dāng)年那些冷漠無情的人。

  沈津風(fēng)的動作有多快,他心里對沈家的恨就有多與日俱增。

  陳鈺鹿太了解他,可又不敢輕易勸住他,畢竟那是他的媽媽,他想要為她鳴盡生前遭遇的不公,這不是什么錯事。

  “那你……好好的,注意安全?!鼻f句話噎在喉頭,最終卻只化為了三言兩語。

  陳鈺鹿做不到支持他,但至少不會反對他。

  電話響了,是陳家的座機打來的,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襲上陳鈺鹿心頭,在她接通電話的那一刻,竟一時腿軟差點跌坐到地上去。

  還好有沈津風(fēng)抱住了她,她才能穩(wěn)穩(wěn)地拿住手機聽到陳昱鳴急促的求助,“姐,爸又發(fā)瘋了!我攔不住他!”

  **

  陳鈺鹿趕回Y縣老家的時候,舉陳昱鳴打電話已經(jīng)過去一個半小時了。

  期間陳鈺鹿讓弟弟隔十分鐘就給她打一次電話報備一下情況,開始半個小時的時候陳昱鳴都有按照姐姐的吩咐打電話來,可后面就再也聯(lián)系不上了。

  陳鈺鹿心急,沈津風(fēng)的心里也急。

  她只是說家里有事要趕回家去處理,卻沒有具體說究竟是什么事。

  沈津風(fēng)跟著著急,心里預(yù)演的最壞結(jié)局就是陳家爸媽出了什么事進醫(yī)院了,或者是陳爸死性不改又借錢欠債被人追債了。

  沈津風(fēng)寧愿是后一種,至少后一種可以讓他用他曾經(jīng)最看重的錢來解決,可前一種……那就不一定是有錢就能解決了的。

  陳家不大的老式住房里,除了簡單的房間構(gòu)造和墻上殘留著的陳昱鳴小時候胡亂涂鴉的畫跡外,破碎的瓷片和玻璃以及四處散落的灰白紙張,幾乎讓沈津風(fēng)回憶不起這是兒時自己住了八年的家。

  陳爸不見了蹤影,只剩下陳媽默默無言地躲在廚房,悄悄檢查著自己的傷勢,偷偷地抹著眼淚。

  陳鈺鹿腳步輕輕的,并沒有先去戳穿陳媽一直以來維護的家庭和睦的表面假象,而是進了陳昱鳴的房間,問他電話的事。

  “爸把電話線拔了,手機也給摔了?!标愱砒Q揉搓著自己的手掌,既憤怒又自責(zé)。

  陳昱鳴的臉上有明顯的一塊烏青,一看就是撞到了什么硬物上造成的,陳鈺鹿幾乎可以還原陳爸毆打陳媽時,陳昱鳴想要沖上去護住陳媽或是拉開陳爸,卻不敵陳爸的力氣被推開撞到什么地方的場面。

  沈津風(fēng)這時進屋里來了,他剛才進廚房去看了陳媽,現(xiàn)在是進來和陳鈺鹿匯報情況的,“阿姨傷得有些嚴(yán)重,需要去醫(yī)院看看才行,你快帶著阿姨和昱鳴去醫(yī)院,這里我來處理?!?p>  沈津風(fēng)說完就拿出手機,準(zhǔn)備讓卡爾找人來,大概的計劃是先派人去把陳爸找回來,然后讓律師來處理這件事。

  家暴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更何況從陳媽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來看,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次無論陳媽愿不愿意,陳爸必須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別,”陳鈺鹿拿下沈津風(fēng)的手機掛斷了電話,“你帶媽和昱鳴去醫(yī)院,我留在這兒?!?p>  她的聲音篤定嚴(yán)厲,再沒有一個女兒對父親的尊重,“我要和他好好談?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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