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云河一邊捋著他的山羊胡,對皇帝說到:“這一切還要從頭說起,陛下,老臣先給幾位少俠說說這迪烏曼歷史吧。根據(jù)那約翰所說,這迪烏曼,古早時本是聯(lián)邦制,幾個大家族組成了名曰‘元老院’的機構共同管理著國家,國家內(nèi)部長期處于你爭我奪之中,所以那時的他們說不上弱,但也算不上強??珊髞砺铩?p> 皇帝一副聽書人的樣子,急忙催到:“老師你別賣關子,快繼續(xù)說!”
呂云河笑了笑到:“陛下你別著急啊,容我慢慢說來。這后來嘛,幾大家族中出了一位強人,名曰凱德,此人因為一場對外擴張的戰(zhàn)爭把持住了軍隊,他慢慢架空了其他家族的權力,將他們打壓了下去。最后,這個強人登基稱帝,后世稱凱德大帝,迪烏曼變成強權與軍人的國家,也由此開始,國家實力開始猛增?!?p> 皇帝點點頭:“這凱德大帝的名號的朕聽過!他也算是響徹天下了,我記得,此人大致算得上我大宣開國龍祖一樣的英雄人物?!?p> 呂云河聽到此話臉色一變,怒斥到:“陛下!此言差矣!我大宣太祖爺伯言之乃何人?是一掃十二國統(tǒng)一天下的千古一帝!車同軌書同文!北統(tǒng)草原烏契一族!將來犯強盜狄奴大敗!一戰(zhàn)盡滅三十萬蠻兵!狄奴百年不敢犯邊!烏契也融入我大宣再無分別!后太祖西驅(qū)大漠!百國臣服!用霸道震懾各國!用王道收復人心!我大宣設都護府管百國!眾心所向!何人敢比?!將大漠商路打通后!天下皆知我大宣威名!龍祖爺文治武功蓋世罕有!陛下豈可用我大宣龍祖來比喻他人???”
皇帝其實知道自己剛剛說錯了話,但還沒來得及收回話語,就被自己的老師如同連珠火炮一樣罵了個狗血淋頭,現(xiàn)在只得乖乖低頭挨罵。倒是吳耐三人聽得激情澎湃,連連點頭,心中都覺得宰相說得在理,太祖爺文治武功,傳位到現(xiàn)在三十多代,豈是他人可比!
宰相緩了緩,把脾氣壓了下去,又再次和顏悅色地說到:“還請陛下以后不要輕易的提到太祖爺,更不要把太祖爺跟別人相提并論。我大宣從來都是最崇敬祖先的,陛下勿忘啊?!?p> 皇帝看著宰相脾氣下去了,這才松了口氣,連聲說到:“朕一定謹記老師的教誨。”
宰相點了點頭,繼續(xù)說到:“這凱德大帝雖說文治武功比不上我們大宣太祖爺,可要換世上別人,怕也難找其二來超過他。凱德大帝的傳說老臣其實早有耳聞,相比我龍祖,這位凱德大帝最差就差在他只識兵戈。我大宣龍祖是王道霸道并用之,而凱德大帝只識霸道!雖然打下極大的版圖,卻在他死后分崩離析,現(xiàn)在的迪烏曼再統(tǒng),跟凱德大帝的時候,可就不一樣了?!?p> 皇帝繼續(xù)問到:“有何不同?”
宰相回到:“后來的迪烏曼被凱德大帝的子孫們瓜分,在兩百年內(nèi)都沒有再統(tǒng)一過。直到后來圣主教出現(xiàn),經(jīng)過很長時間的宗教滲透,最后這些人才又因為宗教的思想統(tǒng)一,再次以聯(lián)邦制湊在了一起。”
宰相捋了捋胡子,又繼續(xù)補充到:“現(xiàn)在的迪烏曼,教比國尊,教皇擁有加封皇帝跟罷免皇帝的特權。不過國家行政的權利,還是由他們的皇帝同元老院共同掌握著。所以嘛,心不歸一,就難以成事。聽完使節(jié)約翰的描述,臣個人覺得,對比凱德大帝的時代,現(xiàn)在的迪烏曼可差了遠了?!?p> 皇帝聽到此處,突然嘆了口氣:“唉,我大宣對比龍祖的時代,又何嘗不是遙不可及呢?!?p> 宰相聽完也嘆了口氣,安慰到:“陛下……大宣中落,這并不是您的責任,您又何必自責呢?那無道昏帝也已被廢除快五十年了,您現(xiàn)在不該多想其他,應效仿過世的先帝,像他一樣勵精圖治,一點點恢復大宣過往的輝煌,讓國家中興才是正道啊!”
皇帝眼神凝重,又嘆了口氣后答到:“我知道,我都知道……老師,我們還是繼續(xù)說說迪烏曼的事情吧。”
“好。迪烏曼再次統(tǒng)一后,又征服了周邊無數(shù)小國,他們一邊征服一邊傳教,周邊小國從此以后幾乎都信奉了圣主教,成為了接受他們分封的諸侯國。那個武者愛德華,便是迪烏曼手下邦國索爾蘭的索爾人,并不是真正的迪烏曼人。”
宰相頓了頓繼續(xù)說到:“臣覺得,現(xiàn)在的迪烏曼使節(jié)團有兩個致命的弱點。”
皇帝聽完再也按耐不住,抓住龍椅起身問到:“好!到了要點了!老師快說!”
吳耐聽到此處后,認真的豎起了耳朵。
宰相回到:“陛下騷安勿燥。這迪烏曼使節(jié)團的弱點,就是他的邦國人忠教不忠國。不同于我們大宣,大宣人信禮經(jīng),信天地君親師,黎民百姓皆信‘大宣人’的身份,有同是一脈的認同。而迪烏曼看似統(tǒng)一,其實除開教義,他們之間并不認同他族人的習俗跟文字,即便在圣主教的同化下,他們也沒有‘同是一脈’的認同。所以,他們并沒有那么團結。臣大膽假設,如果他們有軍事行動,迪烏曼跟自己的邦國就如同一次商人之間的合作一樣,為同一個目的和利益集合起來推進,一旦利益分配出了問題,他們就會分崩離析?!?p> 宰相看了看吳耐三人說到:“大家都了解了他們的過往,現(xiàn)在說起來就簡單易懂了。這迪烏曼使團的弱點,用兩句話就能說完。一,他們沒那么團結,邦國人,甚至本國人,大多都忠神不忠君。二,談財色變,看似一體,其實他們邦國之間也常年為搶地盤跟財物互相混戰(zhàn),使節(jié)約翰跟老臣吹噓了自己平過五次叛亂,老臣能肯定,迪烏曼宗主國跟邦國之間很容易被分化,而到了個體,也同樣適用!”
宰相說完,便用一種暗示著別人準備干壞事的眼神盯著吳耐,吳耐看著宰相呂云河那復雜的眼神,突然想了明白,也點了點頭。好家伙!說了那么多,其實這宰相就是想告訴自己,對方既貪財又不是那么忠于國家,可放心使用金錢攻勢這類下三濫的手段去轟炸和分化他們。
宰相看到吳耐點頭后,好似已明白自己傳達的東西吳耐聽懂了,隨后露出了一臉奸笑。而吳耐也一臉賤笑的點著頭,老狐貍跟小狐貍之間傳達壞水,往往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皇帝看著二人有些迷茫,忙說到:“難道你們想收買那個愛德華輸給我們?這個不行!朕可不答應!”
宰相收起微妙的笑容,回到:“沒什么,陛下不用在意,我沒有要去收買對方的意思打假賽的意思?!?p> 皇帝問到:“那么這信息又有何用?”
宰相看著吳耐說到:“有一點是一點嘛,吳少俠能更了解對手,難道不好嗎?”
吳耐點頭稱是,心中卻想,這皇帝陛下真是太軸了,能贏不就好了嗎?你真以為仁義道德可以當飯吃啊?你是不知道人家怎么損我們呢!跟這種人客氣個啥。
但宰相話鋒又突然一轉:“吳少俠有收獲便好,但是一定記住!我大宣的臉面,一定要在比武時堂堂正正的掙回來!可別讓人家說我們大宣什么壞話喲?!?p> 宰相這突然一悶棍,讓吳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心想:“呵!你這老狐貍!暗示我給對方憋壞水!現(xiàn)在又要把自己撇干凈!你這里給我偉光正的來個下馬威,幾個意思?好話都你說,好事都你做!我去掏了大糞要是露餡,合著還得塞進自己嘴里?好一條不吃虧的老狐貍!”
不滿歸不滿,吳耐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地表情回到:“草民謹記……”
宰相滿意地點點頭,又問到:“那么吳少俠,你從另外一個使節(jié)那里可有收獲?”
吳耐癟了癟嘴把氣從嗓子眼壓到了肚子里,回到:“好,宰相大人,且聽我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