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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第一百七十二章 嫌疑逆轉(zhuǎn)

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泓燒鴨 4308 2020-10-23 05:34:43

  “在場穿黑甲的、鎮(zhèn)南晁將軍所屬衙役下的士兵們,當晚可是都曾及時趕到火龍宮的。他們每人都可作證,當時琿王爺也在宮中,正代替晁將軍,指揮他們一道救災善后!”

  秦瑝的一通言論說得有頭有臉,神情更是也自信十足。

  “對哦…我想起來了…”

  “是啊…”

  “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是…”

  而這番話,登時是又引得殿內(nèi)四下,諸多的衙役士兵們皆開始蹙緊眉頭,回憶起了當晚之事來…細想著間,好像當時晁將軍領(lǐng)著他們趕到時,琿王爺確實也很快趕到了,而晁將軍的戰(zhàn)斗,又在很久之后才結(jié)束…

  這一道,則是更加深了焦燁對王伊寧的懷疑。

  引得晁天云、熒夢、張南浩、安雅等眾少年都想到了這一茬,是皆神色擔憂的看向了他去…

  生怕他在這個關(guān)頭,態(tài)度突然反轉(zhuǎn)。

  “呵呵,既然琿王爺已在前山指揮衙役御敵救災,又怎可能同時出現(xiàn)在后山,與焦宮主、王大人他們交戰(zhàn)呢?”

  秦瑝看著王伊寧、聲音洪亮地說道,“再結(jié)合此上種種…王大人,你能解釋清楚,這些都是怎么回事嗎?”

  王伊寧看著秦瑝,雖眉頭怒蹙、卻是無言以對。

  自己為取得火麒麟桃,與火龍宮焦氏發(fā)生過沖突,這已是世人皆知了。

  而更詳細的方面,自己是絕不能再透露的…

  只因他答應(yīng)過熒夢師姐與焦宮主,絕不泄露火龍島的秘密!

  可是不說出來的話,又該如何解釋那兩次沖突?該編出一個怎樣的謊話、來把秦瑝這些無中生有的說辭描繪清楚呢?

  畢竟若是處理不當?shù)脑?,今日不僅是自己,就連圣上也得難以下臺了!

  這一回,站在金毯上萬般無奈的,已從黑翳琿變成了王伊寧。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是都聚集在了王伊寧身上,都在等著他開口,然而這當中,卻只有他的伙伴那寥寥幾人,了解他是清白的。此刻,他們自是也在為王伊寧而擔憂…

  只是此時,卻有一人是再也站不住了:

  “秦瑝…你這家伙!”

  話音未落、便聞唰地一聲,只見人群當中的武浩,沖動的拔出了劍來,朝秦瑝快步走了過去——

  其他士兵以及秦瑝,見了這一幕都驚得退開了半步去。

  “阿浩!不要沖動!”

  “冷靜?。 ?p>  “冷靜,阿浩,把劍收了…”

  只是這次一如既往,他仍被伙伴們攔住了。正是迅速趕上來的晁天云、熒夢、張南浩、安雅四人合力,將他擋了下來。

  “…哼!”

  在眾人的注視下,武浩雖心有不服,可也只有怒叱一聲、收劍回鞘。

  “武欽差,稍安勿躁?!?p>  高座上的皇帝黑翳泉則是鎮(zhèn)靜得很,“秦瑝,你這一通言論…說得倒是頭頭是道,可是只憑這些,還是不能解釋,為何滅門案與王大人有關(guān)的。你還須拿出更為有力的證據(jù)。而且講清楚,王大人這樣做的動機何在?”

  “好!”

  秦瑝仍信心滿滿,隨即上前一步,當面對質(zhì)王伊寧說道,“說到動機,很簡單!大家想一想便可知曉了!最主要的,這火龍宮滅門一案,從頭到尾最大的受益者,不是琿王爺,而是他王伊寧!——”

  “什么?!”

  在場所有人,除了王伊寧與黑翳泉、聽到這話時皆是虎軀一震。

  焦燁更是驚到了,這秦瑝小子是完全說中了他剛才的想法。

  “秦瑝,你這話從何說起?”

  王伊寧盤起手來,盡量鎮(zhèn)定著反問道。

  “呵,這還不是明擺著的的嗎?”

  秦瑝氣勢凌人的解釋起道,“首先,王大人,我問你?;瘕垖m是渚州最強的武林門派,有幾千號人,若你是渚州王,難道你會允許‘滿門屠盡’這等,既令你失去一大筆稅收、又減少你在百姓心中之威望與信任的丑事,發(fā)生在你的地盤上嗎?”

  “其次,你與這門派的宮主是相爭多年,江湖人盡皆知,一旦發(fā)生此事,最主要的嫌疑必然會第一時間指向你,那么,你會如此放一把火來、燒自家后院嗎?”

  “再者,火龍宮沒了,曾經(jīng)由他們進行掣肘的其它武林世家、江湖門派等,都必將趁勢崛起,逐漸威脅到你的地位…”

  “那么你,會做出這樣的蠢事嗎?”

  秦瑝從言語到氣勢皆是步步緊逼,甚至還說得是有那么些道理。

  連王伊寧都有些驚訝的佩服他,這也能編得出來了。

  “大家可再結(jié)合我所說的第二點,仔細想想。”

  秦瑝隨即轉(zhuǎn)過身去,面朝著殿上的其余眾人及士兵們、高聲繼續(xù)道,“這位王大人,正是借了琿王爺與焦宮主相爭多年這點,將罪名完整地嫁禍給了琿王爺。畢竟和自己相比,琿王爺同焦宮主的仇怨可是要大得多!”

  “而且,還遠不止如此——”

  “雖然當晚,王大人確實有上山助焦宮主退敵,可這也只是他計劃當中的一部分而已。因為當晚領(lǐng)導進攻、并與他們交手的,確實也不是他,而是他的一位同伙。只不過…此人到底是何人,目前帶了南麟劍與金盔甲脫身去了何處,這茫茫天下,是早就不得而知了?!?p>  “而當他在‘擊退’他的同伙后,焦宮主便被他這所謂‘以德報怨’的精神感動,就在昨日,交給了他一筆贈禮?;瘕垖m幸存的弟子、洛家樓的跑堂伙計們皆可作證,共有十余箱之多!”

  “最后,就在他拿到這些東西后的次日,他再在圣上面前‘解決’這起大案,加上他尋到藥材的功績,最終,為自己換到了從武功到官位、再到人情的三重回報!并且事后,還能全身而退,從此與這些事再無瓜葛?!?p>  扯了一大堆后,秦瑝轉(zhuǎn)過身來,直接指向王伊寧、自以為得勢的繼續(xù)道:

  “綜上所述,王伊寧,你就是這起案件的元兇,已是情報確鑿、線索齊備,無從辯駁之事了!——”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王伊寧去。

  只是這回,他們所看到的王伊寧,卻與剛才是截然相反了:甚至在秦瑝眼中,此刻王伊寧的反應(yīng),詭異得令他感到有些驚懼!

  “呵呵…是嗎?”

  王伊寧閉眼盤手,臉上是一抹一邊嘴角歪咧而開的、自信萬分的嗤笑。

  沒別的原因,只因在此期間,他已想出來了對付秦瑝的招數(shù)!

  “嘖嘖嘖,秦瑝啊…”

  王伊寧搖搖頭道,“我早說了,你來此,就是任性的胡鬧了一番而已。你剛才的那些話,盡是些廢話,全都是站不住腳的…”

  秦瑝聽得登時是眉頭緊鎖、難以置信:“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秦瑝,你還沒發(fā)現(xiàn)嗎?”

  王伊寧說著,當即猛睜雙目、露出了他那攝人心魄的金色豎曈,抬手指向了秦瑝,用起比他剛才更響亮的聲音、反駁著道:“你剛才的話里…全都是破綻!——”

  “什、什么?!”

  秦瑝被這一句驚得登時退開了半步。

  “現(xiàn)在,輪到我來反問你了!”

  王伊寧瞬間便逆轉(zhuǎn)了局勢,指著秦瑝、厲聲喝問起道,“你說我是這起案件最大的受益者,這我可就不明白了。在座的諸位,十有八九都是這宮城人。大家可是都十分清楚的明白一件事的:火龍宮雖是渚州最強,但是若要同你隼陽門相比,可是遠遠不夠!”

  秦瑝驚詫:“你!”

  王伊寧繼續(xù)道:“自四十余年前、你祖父秦正武當權(quán)起,秦氏在他手上歷經(jīng)了多年發(fā)展,早已強勢崛起、雄立南海,成為整個黑翳王朝的海上霸主了!然而,你們的威風僅停留在海上而已,在群雄并立的五州大陸上,你們的勢力可說只是星點薪柴、螢火微光而已。”

  “可惜,秦前輩直到去世,也未能再踏出更宏偉的下一步了。而作為這樣一位當世英雄的長孫,你秦瑝,是不容許自己絲毫有損先輩的名聲的。秦氏能繼續(xù)崛起,是你秦瑝心底的愿望?!?p>  “而距你們最近的,可說就在你們‘家門口’的、第一顆必須拔除的釘子,便正是焦宮主所在的火龍宮。正因是有他們焦氏在宮城盤踞,才大大阻礙了你們秦氏,向大陸打開門戶的這第一步。”

  “相比之下,我一人的‘升官上位’、‘武功進步’,又怎堪與你們秦氏無數(shù)子弟、千秋萬代之基業(yè)所相提并論呢?這到底哪方利益更大,大家伙們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王伊寧說罷、收回手來,氣勢上可謂已是大優(yōu)勢了。

  就連黑翳泉,此刻都佩服起了他來,沒想到這小子、竟能迅速想到這一點來進行反制,從而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在后邊聽著兩人輪流爭執(zhí),被二人的思想與言論牽著走的眾士兵們,這時便也‘人云亦云’的愈發(fā)開始覺得、似乎王大人的話更是有道理了。

  “而且,還遠不止如此——”

  王伊寧盤著手繼續(xù)道,“火龍宮的滅亡換來秦家的崛起,這還只是大局上的利益,于你秦瑝本人,也更是有利。你借著我正好在宮城的時機,想方設(shè)法,在這一天到來時、便可如此般的把罪名栽贓到我的頭上。呵!但你還是把我王伊寧,想得太簡單了!”

  “你!你狡辯什么?!”

  秦瑝開始嘗試回駁,“怎么叫做栽贓?這分明是你自己犯的事,我只是來破案,來指證你而已…”

  “很簡單…因為,你的嫉妒之心在作怪!”

  “你說什么?!”

  “沒錯!——”

  王伊寧嗤笑著繼續(xù)道,“我王伊寧憑實力,當上欽差,取到了藥材,本就該論功行賞。但你秦瑝卻嫉妒…你來找我比武,被我一招制服,你雙腕上還留有十個指印、便是我昨天一擊擒破你留下的!”

  “于是…你看到我年紀比你小,武功、官位、功績卻都比你高,妒火中燒的你便終于心生歹意,編出了個這樣的故事,來栽贓嫁禍于我…既能從大局上為秦氏謀利、還能在私心上為自己滿足!”

  “而比你優(yōu)秀的大有人在,你卻為何偏偏嫉妒我王伊寧…這就不得不從更久遠之前的一場比武說起了…”

  王伊寧說著,靠到了秦瑝的身前、繼續(xù)嗤笑著說道:

  “秦瑝少爺,現(xiàn)在這個大殿上,還多得是人記得那事、甚至曾親臨現(xiàn)場呢。你覺得,我該不該撕開你那脆弱心底的傷疤,再將那事提起呢?”

  然而,當他說到這份上時,便已相當于撕開一半了。

  殿上確實有許多當年曾在現(xiàn)場之人,他這么一說,各個便已直接想了起來。

  并且這時,一直站在一旁圍觀的、他的所有伙伴們,也都完全消去了他們心中的緊張與擔憂。

  他們皆已看明白,秦瑝此刻已經(jīng)完全輸了。

  就連剛才沖動得要拔劍的武浩,此刻也已是站在一旁盤起手、十分得意的嘴角上揚,看著秦瑝那逐漸失控的臉色。

  “王伊寧…你!”

  秦瑝的表情此刻是憤怒到幾近扭曲,“我…我同你討論案情,你跟我扯這些!你這豈不是…豈不是…”

  “行了,秦瑝!”

  在他還未往下繼續(xù)說出時,便被座上的皇帝黑翳泉打斷了。

  黑翳泉的表情也從笑容中恢復為了平靜,面對著皆轉(zhuǎn)頭看向他來的眾人,他繼續(xù)神色嚴厲的開口道:“秦瑝,你口口聲聲說,王欽差之所以辦此事,是由于他與焦宮主有怨在先。可大家都沒有忘記,要比仇怨,似乎你對他,要比他對焦宮主,可是要深得多啊!”

  “圣上!這!”

  秦瑝登時驚愣住了,這話他確實無法反駁。

  “所以,又怎能排除‘你也是來陷害王欽差的’這一可能呢?”

  黑翳泉嚴肅說道,“況且,你說他有同伙…卻又只說得出他跑了,給我們拿不出任何關(guān)于此人的名姓、長相等的線索與蛛絲馬跡,更別談證據(jù)了…那么,這與‘捏造’是有何區(qū)別呢?”

  “所以,你這些推測,確實是站不住腳,就暫且先打住吧!”

  “圣上!——”

  秦瑝頓時變得焦急了起來,“您怎么能這樣!這家伙要陷害的,可是您的兒子呀,您居然還放任他?!”

  “閉嘴!”

  黑翳泉登時蹙眉,厲喝一聲,對著秦瑝、指向大殿一側(cè)說道,“秦瑝!給朕站到柱子邊去,直到審判結(jié)束,不可再發(fā)出一絲聲響!”

  “…遵命?!?p>  秦瑝默默低下了頭,而后轉(zhuǎn)身,神情黯然的走向了圣上所指的位置而去。

  “好了,這小子的胡鬧結(jié)束了,咱們說回來——”

  ……

  在眾人的注視下,黑翳泉的神情再度回歸了平靜。

  這時,他也看回了高座下的金毯前,那個一直雙膝跪地、從秦瑝進來到現(xiàn)在不曾講一句話的琿兒,開口說道:“那么,琿兒,對于此事,你可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呵呵。”

  黑翳琿是連看也沒看父皇,只垂首無奈,搖搖頭輕嗤說道,“我只想說,真的不是我…可是我怎樣說,又有用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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