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知道,這種事情不能拖,拖得越久,牽扯的人越多,越難辦。
所以,她一定要在今天就讓白玉荷受到她應有的懲罰。
單雅跪在地上,“且慢?!?p> 聽見她說話,兩個本來要拉著白玉荷進大牢的衙役停止了動作,乖乖站定。
單雅直視著賈知州,不卑不亢,眼神很銳利,并不應該是一個十五歲女孩會有的眼神。
“賈知州,人證皆在。白玉荷殺人害命乃是事實,你若有疑問,即刻便可問我們,何必聽候處理?恕我冒昧,難不成賈知州不想秉公處理?還是私收了賄賂?”
賈知州狂汗啊,這才審問多久?。?p> 最多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他就算想收賄賂也沒時間收啊。
賈知州哆嗦著嘴,笑得像是把單雅的當做玩笑一般,但心里早就罵娘幾百回了。
“鳳小姐真是折煞小臣了,小臣哪有這熊心豹子膽啊,你就算是借我一百個膽不敢貪贓枉法啊。”
劉婉兒可不像單雅這般據理力爭,嘴像機關炮又開始啪啪啦啦地開火。
“既然不敢!你候審個屁!趕緊給老娘把案子給判了,不然我就把這衙門掀個底朝天!”
剛才單雅的話只是讓賈知州額頭冒汗,現在劉婉兒的話就是讓賈知州渾身冒汗了,汗如雨下啊,連說話都結巴了。
“攝政王妃,小臣,小臣……著實是……不敢,不敢啊。”
富察琳冷笑,“賈知州,我只問你一句,謀害一品大臣家眷之人,按咱們隴國的例法應該行何刑?”
“這……”賈知州著實是不敢說啊。
富察夫人看著手指上的蔻丹,隨口說著。
“我記得去年一個二品將軍酒后發(fā)瘋失手傷了一品李國公的嫡女,害其一條腿沒了,被發(fā)配到邊疆去了。有這回事吧,賈知州?”
賈知州不住地擦著臉上的汗珠,袖口都擦濕了,汗卻沒有半點要停的趨勢。
富察夫人問他,他哪里敢不回話。
“確,確有此事……”
聽到這話,佟薇腿一軟直接從凳子上摔了下來,她也沒有站起來,跪著爬到富察夫人身邊,拉著她的衣裳,淚眼婆娑。
“富察夫人,我們老爺都是同僚,咱兩又交好多年。你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饒過玉荷這回吧,她知道錯了。你難不成還要我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嗎?”
富察夫人半點沒被她說動,使勁踹開她,冷若冰霜。
“你還有臉說!若是我瑯兒沒被人救起,現在一命嗚呼的就是我女兒了!”她摸著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你知不知道,我瑯兒要是沒了,你要我這個做娘的怎么活?”
聽到這話,富察兩姐妹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單雅適時開口,“賈大人,既然有先例,那就按照先例行刑吧。”
賈知州實在是進退兩難啊,不接話得罪了富察家和攝政王家,接話得罪的是白家。
白家長女白玉丹是皇上的寵妃襄妃,嫡子又是新官上任的四品將軍,前途一片光明。若是得罪了她們,他日后也一定得吃苦頭。
他有一種原地去世的沖動,早知道今天就裝病不開堂了,那就沒這檔子破事了。
劉婉兒見賈知州欲言又止的模樣,著實是氣得胸口悶。她吩咐那些衙役,“聽到沒,趕緊把她壓下去,趕緊發(fā)配邊疆,看她這賤蹄子一眼我就心煩!”
衙役見自己長官不發(fā)話,也不敢動。但是,劉婉兒一聲怒喝,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去押白玉荷。
可是他們剛碰到白玉荷的胳膊,白玉荷就像瘋婆子一樣亂喊亂叫。她死命地咬了一口衙役,衙役疼得一松手,她就掙脫出來。
可是門外富察府和攝政王府的人早就死死守住了,她根本跑不出去,只能在衙門里亂竄亂跳。
劉婉兒直接薅住她的頭發(fā),往膝蓋上一踹,白玉荷就老實地撲倒在了地上,臉上都是臟兮兮的灰塵。
“趕緊把她押下去,這個瘋婆子!”
“且慢!”
白莫穹出聲阻止,衙門的所有人頓時都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噗通——
白莫穹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富察兄、鳳兄,這次確實是小女做錯了事情,還請你們看在小弟的薄面上,饒玉荷一回吧。兩位的恩情,小弟定當銘記于心?!?p>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白莫穹這個已經年過半百的朝廷重臣。
這一跪,是他為了給女兒留條活路的舍棄尊嚴。
可是,他只感動了他的女兒和妻子。富察家的人和攝政王家的人都不領情。
攝政王對衙役發(fā)話,“還不把這個狠辣的狗東西拖下去!”
白莫穹原本壓著的羞恥因為攝政王這絕情的一句,心仿佛被一下子掏空了,挺直的身子直接軟了下去,差點撲到了地上。
“娘!救我!救我?。 卑子窈伤盒牧逊蔚睾爸?。
佟薇哭叫著去拉回女兒,卻根本于事無補,
白玉荷被拖進了大牢,兩日后就會被發(fā)配邊疆。
她的下場很容易料想,邊疆都是戍守的將士。不說她能不能熬過這艱苦的千里之行。就算她到了邊疆,身為女人,被丟進軍營里,估計比死還要難受。
但是,做錯了事就得受罰,不管是什么樣的懲罰她都要承受著,這就是因果。
單雅其實是希望給個白玉荷痛快的,但是隴國的例法是這樣,她也沒辦法。
賈知州說兩天后帶白玉荷走,不能提前,這也是隴國的例法。
她總覺得這兩天可能會有什么變故。
她沒想錯,白家爹娘一回去趕緊就寫信求助襄妃,讓她向皇上求求情。
這隴國是天子的,若天子發(fā)話放過白玉荷,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而且,他們還讓在附近城鎮(zhèn)的兒子白玉清回來,一起為救出女兒出謀劃策。
白莫穹放下臉面跪富察丞相和攝政王,可他們居然半點不領情。
他心里已經把這此的仇給記下了!
放心,總有一天,他要讓他們?yōu)榻袢盏慕^情無意而后悔!
從今往后他與這兩家人不共戴天!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