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傳承自下界的劍術(shù)
“第一輪，格擋練習！”
“誒？啥？不是！等會！”吳雍的嘴中吐出了懵逼四連。面對來勢洶洶的狐貍，他下意識地向斜側(cè)方跳過，但狐貍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后續(xù)動作一樣，先他一步修正了自己的攻擊軌跡，匕首劃著一道明確的弧形軌跡，向著吳雍躲閃的方向一刺，撞在了吳雍側(cè)腰的皮質(zhì)襯棉甲上。
盡管那只是一把未開刃的木制練習匕首，但被這樣的硬物狠狠地頂撞了一下，其痛楚程度并不亞于膝蓋磕到板凳上。
吳雍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呻吟，單手捂在被刺戳的皮甲上，那里尚且留著一個凹下去的淺坑。在邊戍團學得的經(jīng)驗讓他強忍住疼痛，迅速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
“先打?。∧氵€沒教我格擋匕首的方法——不對，用劍怎么可能格擋得了匕首??！”吳雍費力地伸起捂在皮甲上的那只手，示意對方停止攻擊。
“怎么格擋不了？想學辦法，就在實戰(zhàn)里學！”狐貍說著，迅速朝著吳雍近過身來，絲毫不給他喘氣的機會。
“還來??？不都說了……”
話未說完，吳雍的腦海中突然涌現(xiàn)出一些奇妙的意識，這些意識似乎不是自主產(chǎn)生的，它并非是來自吳雍的頭腦。
莫名的意識攜帶著某種啟示，將信息極限壓縮，在頃刻的時間內(nèi)把記憶傳遞給了吳雍。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帕希幽——一個被稱作為末水之鄉(xiāng)的地方。他站在拱起的石崖上，身側(cè)是冰冷的虛空靈河瀑布，手持一柄造型樸素的純黑片手劍，正和一個強大的暗精靈刺客戰(zhàn)得酣暢淋漓。
兩人的速度快到難以辨認，明光與暗鋒交錯，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將靈河也震得發(fā)顫。
飛速的交鋒中，暗精靈刺客逐漸落了下風，她那巧克力色的皮膚上綻開了幾處傷口，輕巧而順滑的潛行服上也撕裂開幾道口子。殷紅的血液順著手指滴下，打在了冰冷的石柱上，又彈落到下方的虛空靈河之中。
“不過如此。”他一甩劍上的血跡，重新將劍架在身前。他知道，盡管自己語氣聽起來有些輕蔑，但那僅僅是因為失望，不包含任何其他的意思。
他看到那暗精靈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容。
“我會讓你記住自己的傲慢。”
說著，暗精靈的腳邊蒸騰出一股黑霧，黑霧幾乎包裹了她的整個下半身，讓她看起來就像是潛伏在霧中的無足幽靈。
六階靈淵系法術(shù)——彌斯提拉之足，一種極限強化自身速度的法術(shù)。
——等等，帕希幽？暗精靈？彌斯提拉之足？
吳雍騰然明白過來。
這是伊格納爾的記憶，在和他簽訂了最后的契約時，那名曾經(jīng)的惡魔領(lǐng)軍騎士，將自己畢生的記憶全都交給了吳雍。
——這就是伊格納爾對付匕首的經(jīng)驗嗎？
吳雍迅速抓住了記憶的流向，與伊格納爾過往的影子融為一體。記憶與現(xiàn)實相交互，狹小的練武間被無限放大，擴展為廣袤而幽邃的下界，眼前的狐貍似乎變成了那個暗精靈的刺客，而自己則化身為黑色的騎士。
狐貍向前刺出了匕首，這是一記完全放棄了防御的攻擊，絲毫不再顧慮自己的后路。耿直而果敢的軌跡就像是在宣告自殺式的勝利，就像那被狂怒所驅(qū)使的暗精靈刺客一樣。
只不過，相比于被極限強化的暗精靈，狐貍的速度就相形見絀了。
繼承了伊格納爾的戰(zhàn)爭記憶后，吳雍的反應(yīng)速度也變得飛快。在他的眼前，狐貍的動作被分解為慢鏡頭，對方的每一個手勢、每一塊肌肉群的發(fā)力、每一個目光、每一個步伐，都被他捕捉到了。
——面對直直刺來的匕首，伊格納爾是怎么做的？
吳雍跟上了記憶的流向，做出了和當年伊格納爾相同的舉措。
只見他朝著刺來的匕首伸出左掌，精準地按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他看到狐貍的瞳孔迅速縮小，臉上出現(xiàn)了愕然的神情，就像當年的暗精靈一樣。
接著，吳雍牢牢地鉗住對方的手腕，向下猛地一按，匕首脫離了原先的軌跡，和手一起向著下方墜去，牽連著狐貍的身體，失去了平衡。
狐貍一個踉蹌，向著吳雍的方向撲倒過來。吳雍抓住難得的機會，將其余的力道卯在了持劍的右手上，向著狐貍的喉嚨刺去。
就像當年黑騎士所做的那樣——
不對！
——快停下！伊格納爾！
吳雍在內(nèi)心底發(fā)出了無聲的吶喊，一瞬間，黑騎士的記憶從腦中散去。
吳雍在最后一刻停住了劍，此時，劍尖距離對方的喉嚨，已不足一厘米。
兩人以這一終結(jié)技的姿勢僵持了幾秒，狐貍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吳雍，目光如燭火閃爍。
“……做的不錯?！?p> 吳雍聽出了狐貍話語間的粗喘，也看到了他額間滲出的細小汗珠。他趕忙收回了劍，只覺心臟在狂跳。
“今天算你贏了?！焙偯嗣约旱牟弊樱拔襾砀嬖V你吧，我之所以會負責抓人這種累活，是因為前些日子闖了些禍。”
“嗯。”
“……”
“……然后呢？”
“沒了?！焙偮柫寺柤?。
“沒了？下面就沒了？”吳雍難以置信地叫出聲來，“這算什么回答？”
“我都不急你急個屁！”狐貍罵罵咧咧地吼道，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下一次軍政會議是在下周三，到時候國王也會出席，凱恩斯要你也參加那個會議。在這之前，我們有整整五天的時間。五天！這五天里，你每打敗我一次，我就多告訴你一些，明白了嗎？”
吳雍點了點頭，說實話，他對狐貍的經(jīng)歷也沒那么感興趣，但狐貍似乎很在意這件事情。
吳雍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覺得，即使自己不打贏狐貍，狐貍也會忍不住講出自己的故事。
“明白了就滾吧！”狐貍大手一揮，指向了門的方向。
吳雍對這突如其來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依著對方的意思走出了房間。
。
。
。
狐貍坐在固定武器的立架上，耷拉著腦袋，不住地摸著自己的脖子。
——剛才那一擊……
狐貍想到了和那男孩交手時的場景，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雖然在最后一刻收住了手，但那劍鋒所殘留的余震，卻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在那柄劍即將觸及喉嚨的時候，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灼熱。那股熱量自劍尖迸發(fā)，直直地竄進了他的喉頭。
盡管只是細微的一小撮火焰，卻足以灼燒狐貍的靈魂，狐貍覺得一種自內(nèi)而外的疼痛沖上全身。他有一種尖叫的沖動，但劍尖停止的一瞬，這股被烈火灼燒的感覺卻又瞬間消失了，只留下隱隱的幻痛。
——那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吱呀——
門被緩緩地推開了，狐貍抬起頭，隨即又意興闌珊地低了下來。
“那孩子走了？”來者聲音低沉，又顯得有些憨厚。
“還他媽不夠明顯嗎？”狐貍張開雙臂，眉毛高高揚起，一副怒氣滿滿的表情。
“你就是因為這種性格，才屢屢遭罪的?！眮碚邍@了口氣。
“……我的事不用你管?！?p> 來者走到狐貍身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狐貍看向那個滿臉老實的大塊頭，心底里倒是起了些歉意。
“所以你來干什么，灰熊？”
“沒什么，剛完成團長交的任務(wù)，順道來看看情況?！被倚軗狭藫项^，“聽說你被那孩子收拾得很慘？”
狐貍哼了哼鼻子，對這個“聽說”嗤之以鼻。他知道灰熊的能力，想要窺見這練武間中發(fā)生的事，簡直易如反掌。
“怎么不讓我來教那孩子？你也知道……你的性格不適合當指導(dǎo)者?！被倚芤姾倹]再說話，便接著問道。
“你來教？”狐貍突然笑出了聲，“那場比試你也看到了對吧？如果那孩子向你刺出了劍，不小心激怒了你血液里的那頭野獸，我怕他連今天都活不過了！”
“……我不否認?！被倚苷f道，“不過……你放水了。為什么？凱恩斯明明告訴過我們那孩子的情況，你為什么還要放水？”
這個問題讓狐貍愣住了，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動作變得有些僵硬。
“我……我不知道……”
狐貍垂下了頭。
“我害怕了……害怕我如果使出全力……還被那個孩子打敗的話……媽的……媽的媽的媽的！”
狐貍攥緊了拳頭，瘋狂地朝著墻上砸去。直到墻粉脫落，拳頭也被砸的皮開肉綻，他才氣餒地松了手。
“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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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的設(shè)定
【六階靈淵系法術(shù)——彌斯提拉之足】彌斯提拉是下界的墮瀆神族，被稱作為霧之女神。彌斯提拉之足，可以大幅提高施法者的移動速度，并且使施法者的行動變得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