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紅色的袖子正在飄(六)
從來沒有看過這么漂亮的秘道。
董斷紅大力的搖著頭,道:“這個女人真不簡單。”
因為,美麗的背后常常藏著死亡。
而眩目的華麗卻又是遮掩死神最好的方法。
這條秘道很寬,寬到可以讓他們?nèi)齻€男人同時并肩而行。
兩壁懸掛著相當(dāng)風(fēng)雅的字畫。
山水、鳥獸、花卉、人物一應(yīng)俱全。
當(dāng)然,還有不少精致細(xì)膩的雕塑品以及異域風(fēng)味的擺飾。
“這簡直是進(jìn)入寶庫看展覽嘛!”李嚇天嘆氣道:“也許后世的人會有這類的展示大會什么的。”
董大盜爺也笑了起來,道:“更可能有一間大屋子里面專門擺放這些東西讓人們參觀咧!”
在那個時代,并沒有展覽會或是博物館。
但是,我們這位董大盜爺?shù)男闹袇s有了一個想法,道:“如果哥哥我把偷來的東西全部放在一個地方讓天下人參覽,那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這個主意不錯?!崩畲蟛额^承認(rèn)道:“只怕會引起武林上不小的風(fēng)波?!?p> 且不管那些東西原來的主人和他們的后人是不是會要回去。
更可能引起一番爭奪戰(zhàn)。
擺明了的寶藏誰不想分一杯羹?
魏塵絕忽然停下了腳步,眼睛直瞪著前方。
前方有四尊陳列的鐵甲人。
這個東西據(jù)說是在西域以西,一個叫“歐羅巴洲”的大地方上常常有的東西。
在那里的戰(zhàn)士,都是穿著這一身厚盔重甲打仗。
他們甚至連頭都罩住,只在眼睛的部位如欄桿般的露出縫來。
“活的!”魏塵絕說了兩個字。
硬生生的鐵盔怎么會是活的?
當(dāng)然,唯一的理由是里面有人。
“這個有點棘手!”李大捕頭嘆氣道:“拳頭打在那身鐵甲上好像會痛。”
他想起了在妙峰山和黑玫瑰八女交手的情形。
“所以這件事交給有刀的人去辦。”
董斷紅連胡子都在笑似的看向魏塵絕。
魏塵絕好像并不反對,眼睛一直看著那左右各兩具的鐵甲人,不眨不動。
“這個人就是這樣!”李嚇天笑道:“我越來越了解他了,只要看一件東西就一直看?!?p> 一直看,看到忽然間出刀。
董斷紅看向左首一幅晁補(bǔ)之的“寒江圖”,嘿嘿道:“喂,我們也有事做了!”
寒江圖畫的是夜月寒江,一艘舟子上坐了兩個人正在對酌。
題的辭兒是晁補(bǔ)之的名詞“鹽角兒”。
“直饒更疏疏淡淡,終有一般情別”。
李嚇天竟然也懂得一點字畫,輕輕笑道:“連東坡居士都稱贊這位晁無咎的詞‘橫放杰出,曲調(diào)難得’,真是有一番特別?!?p> 董斷紅的眼睛一直盯著畫,緩緩道:“你敢不敢掀開畫來看看后面?”
“干啥?”李嚇天當(dāng)然聽到畫的后面有一聲極輕極輕的響動,苦笑道:“人家不出來,何必硬是要揭底!”
問題是,隱藏的殺機(jī)比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更可怕。
羽紅袖怎么可能不陪他們玩一玩?
董斷紅突然向前沖的時候,魏塵絕也正好砍出了第一刀。
好像只有我們李大捕頭沒有事。
右壁之前有一座大花瓶,好像是出自景德鎮(zhèn)。
這瓶子很高,大概有一個半人那么大吧,上面彩繪的是“百人出獵圖”。
畫中獵的是狐。
秋天獵狐真是有情趣的事。
那是指人而言。
如果是狐呢?它們有什么想法?
李嚇天李大捕頭一向干的是“獵人”的角色。
所以很少有當(dāng)狐的感覺。
這個又高又大的花瓶忽然從中間分開來的時候,我們李大捕頭總算有了這種感覺。
花瓶里面從下而上有六尊小銅像。
小銅像在機(jī)關(guān)的彈力下各自有不同的功用。
第一個人像的手一抱,是拉住了李大捕頭的脖子。
第二個和第三個是拉住手臂。
最下面的兩個則是緊緊“抱住”小腿。
這個羽紅袖可是頑皮得很。
六尊小銅像都是光著屁股的小童子。
“嘩啦”的一擁上來,好像是兒子奔向老爹的懷抱。
可不是?
李嚇天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像是擊中的“五子圖”,有親情極了。
最中間的那一尊孩童銅像可不是這么一回事。
對著我們李大捕頭的丹田“啪啪啪”的猛撞,好像以為李嚇天是他娘。
而他不想到人間想躲回娘的肚子里似的。
李大捕頭想到的第一件令自己安慰的事是,還好自己的腿沒有再長個三寸。
不然,打在丹田的這小子豈不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