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林澤王魚的上次外出,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難民營的災民,已經達到了10萬人。
一個好消息是,拾憶已經不用再換塑料布了,因為難民營已經建不下了。
壞消息是,拾憶雖然能夠用系統(tǒng)兌換糧食,但是金錢卻不夠了。
當初為了讓王魚多買些糧食回來,給了王魚的車隊全縣九成的錢財。
拾憶所存儲的錢,早就兌換完了。
即使聲望可以換成錢,但是也不能兌換多少。
1斤糧食需要45文錢和5點聲望。
把錢換成聲望,則需要50點聲望,才能買到一斤。
如今每天收到的聲望,加上新來的災民,一天也不過6萬點,兌換成糧食,才1200斤。
1200斤!
如何養(yǎng)活多達20萬的災民?!
是的,如今雞鳴縣的百姓,也是災民了!
更壞的是,還有源源不斷的災民,涌入雞鳴縣。
又一周過去了。
“今天,收獲的聲望不到10000點了!”拾憶躺在床上,回憶起白天的事。
上午,有人被發(fā)現(xiàn)餓死了。
而這人,還是拾憶認識的人。
餓死的人,是大程村的年級最大的程鄉(xiāng)老。
他前幾日上門來找拾憶,罵了拾憶一通,然后回去之后就開始絕食。
中間拾憶去過一次,但是連面都沒有見到就被轟了出來。
今天,得知了程鄉(xiāng)老的死訊。
程鄉(xiāng)老的長孫今天披著白色的麻布,抹著眼淚和拾憶說了句不怪他。
然后,拾憶就把自己關了起來。
“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 ?p> 為何,為何只有他如此?
身負系統(tǒng),不是可以為所欲為嗎?
不是應該說一不二的嗎?
“為什么?為什么只有我這樣?”
拾憶有些困惑,有些迷茫。
這一刻,他深深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有多么的真實!
那20多萬人,不是一串數(shù)字!
每個人都能對他笑,對他哭,對他生氣。
他無法左右每一個人的思想,正如他幾天前妄想通過恢復每天兩頓的用餐頻率,來增加聲望換出更多的糧食一樣,終究只是妄想而已。
不僅沒有提升災民對他的好感,反而認為他是走投無路,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不知道明天如何,今天吃飽算了!
這種偏差的認知,在越來越多的災民心中出現(xiàn),逐漸滋生一種憤怒和失望的情緒。
就連程鄉(xiāng)老,也因此來罵了他一頓。
“決策之人,最忌心慈手軟!”
拾憶想哭,但是卻沒哭出來。
他有什么資格哭?。?p> 心中的那份傲氣,現(xiàn)在早已經沒了。
林澤那么信任他,將整個縣暫時交給他管理,如今,卻被他弄得一團糟。
“想想辦法,你一定可以的!”最開始,拾憶一直給自己打氣。
后來卻變成:“今天,應該怎么過?我該怎樣面對災民們?”
直到現(xiàn)在,拾憶在心里問自己:“今天,我為何還未死去?”
如果是林澤的話,他一定有辦法的吧!
“小憶,小憶,今天雨停了!”
正當拾憶慢吞吞穿著靴子的時候,王洋的聲音傳來進來。
“雨停了?”
拾憶顧不得穿靴,直接跑到房門前,打開房門,之間天空上的烏云仍然在,但是卻沒有下雨。
“快,快,趁著時間,去水龍?zhí)叮烟端鸥蓛?,然?....”
拾憶頓時想起什么似的,趕緊對著王洋說道。
“小憶,你別急,鄉(xiāng)老們已經到大廳了,你趕緊穿好鞋去!到那兒之后再說!”
拾憶點點頭,感覺吧靴子穿上,和王洋一起到了之前建的大廳之中。
幾位鄉(xiāng)老以及縣里有些聲望的富商世族都到了這里,拾憶未到之前,他們都在小聲的和左右之人議論著,等到拾憶來,立刻就停止住了,眾人都看著拾憶。
拾憶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水龍?zhí)痘?,之前整改河道的時候,我們曾經放了許多魚到水龍?zhí)独铮弥@幾天沒下雨,我們可以去水龍?zhí)栋押拥篱T閥挖開,把潭水放出去!就算不能放干,也能在河道中設下網(wǎng),將游到河道里的魚捉住。”
“還有,我?guī)自轮胺N下的黃瓜等蔬菜應該已經成熟,現(xiàn)在也可以派人去采摘了。”
大廳里的人相互看了看,紛紛搖了搖頭。
王鄉(xiāng)老嘆了口氣,說道:“小憶啊,水龍?zhí)短h了,至少要走1個時辰,我們太虛弱了,恐怕到不了,就算到了,也無法去開河道口啊!”
拾憶沉思了一會兒,咬咬牙說道:“那就開放糧倉,一天三頓,先讓部分災民恢復力氣,然后將魚和蔬菜運回來!”
陳鄉(xiāng)老聽后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啊,看這天氣,這幾天恐怕還會下雨,到時候,山路泥濘,容易出現(xiàn)滑坡,進山實在太危險了!前幾天,我們讓村里的小伙子去水龍?zhí)段关i和雞,結果差點被山上滑下來的石塊砸中。那里太危險,等不到縣令和王家小子的糧食,我們恐怕支撐不了半個月!”
拾憶再次沉思,說道:“這樣吧!我們先只投入50人,讓他們吃飽飯,去采摘水龍?zhí)兜氖卟撕图Z食,其他人還在這里,怎樣?”
眾人臉上還是露出難色,但是沒人出聲了。
拾憶的表情逐漸冷了下來。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神掃過在場的眾人。
被他注視的人,都將頭偏向一邊,不與他對視。
半晌后,拾憶突然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已經知道這些人今天為什么來這里了。
“我一人去,王程陳李幾位鄉(xiāng)老暫時代我管理此縣!”
走到門口,拾憶說出這句話后,就沒有再回頭了。
昏暗的天空下,一個少年,身著長袍,赤著腳,踩著路上的積水,沿著路向水龍?zhí)蹲呷ァ?p> 路上,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無論是村子還是小鎮(zhèn),在一月前,剩下的百姓都到了縣城中,居住在了難民營。
水龍?zhí)赌沁?,原本居住著的人,也早就因為倉庫糧食被上交而隨行去了雞鳴縣。
路很不好走,拾憶原本穿著靴子,幾下就要被泥陷住,所以脫了鞋子,不顧堅硬的石頭,不顧流血的雙腳,一直往前,不斷的走著。
對于剛才被幾位鄉(xiāng)老反駁,他心中沒有任何怨恨。
鄉(xiāng)老們以這種態(tài)度對他,是應該的。
以前,拾憶一直覺得,這個世界的居民太窮太弱了。
然而這段時間,拾憶發(fā)覺自己才是最弱的那個。
無論是傳令的反反復復,還是關鍵時刻下發(fā)的決策,無一不顯露著他的不成熟。
和之前的他相比,完全判若兩人。
少年,掙扎著前行,滿身的泥水,因為脆弱的內心而無意識的流出了淚水。
少年的背影,有些狼狽。
老夫法號許仙
合同已經寄出,下周可能狀態(tài)就能改了。簽約后加更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