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的日光鋪滿了一地,四人正躺在遮陽傘里,聽著竹林沙沙,各捧著一杯冰茶,外面再怎么吵鬧也與四人無關(guān)了。
重樓說:“安達,你既然是兮南的徒弟,為什么不用劍呢?”
應龍?zhí)鹗謥恚垰饽赡前涯緞?,苦笑著說道:“看!這就是我的劍,剛剛要是拿它與你打,我怕是撐不了多久吧。”
說罷遞給重樓,重樓細細的摸索了一遍,在手里掂了掂,疑惑的問道:“木頭做的?”
應龍沮喪的嘆了口氣,重樓將木劍遞回,拍了拍應龍的肩膀,寬慰道:
“安達,別灰心嘛!我也常拿木劍練習的?!?p> 二人正聊著,一名莊內(nèi)的仆役神色匆忙地跑進練功房,彎腰在重樓耳邊低語了幾句,重樓面色凝重起來,沉吟半刻,才擺手說道:
“我知道了!”
那仆役跑走,應龍便問:“怎么了?”
“一股人界軍隊在山下的樹林里迷了路,是來找我的!”
應龍默默地抿了一口手中的冷茶,笑道:“有咱倆還不能應付嗎?”
“那些士兵倒是沒什么,可領(lǐng)頭的那個將軍,就是前幾日射傷我的人,竟然追我到了這里!”
他的手指插在頭發(fā)里,顯的痛苦不堪,高聲喊道:“煩!千萬不能讓父親知道了,他會說的私自外出,會拔了我的皮,還會——”
應龍心想:“能射傷重樓,定是有些本事的,可我們二人合力也不能奈何他嘛?這倒是怪了!”
應龍站在重樓面前,說:“咱們兩個人呢!肯定能贏他了”
可兒挽著狼女的胳膊站在一旁,說道:“不,我們有四個人?!?p> 重樓環(huán)視一圈,低著頭笑了許久,猛地伸出拳頭,與應龍的撞在一起。
應龍和重樓出了萬狼山莊,站在山崖眺望,連綿的樹林遠處幾縷炊煙冉冉,一定是那伙軍隊在燒火做飯,幸好萬狼山莊處在山頂之上,四處都是斷崖絕壁,若沒有魔狼這種善于攀爬的坐騎,是絕無可能爬上來的。
山莊內(nèi)的仆役都已陳列在莊外,手里各持一把魔狼刀,面色嚴峻目視前方,摩拳擦掌蓄勢待發(fā)。
一只魔狼躍上山崖,狼背上的哨騎翻身下來,跑了幾步半跪在重樓面前,說道:
“少莊主,三千人,領(lǐng)頭的正是獨眼龍-柏足”
重樓站在山崖邊,腳邊碎石滾滾,他的眼神冷冰冰的,狂風掀起他的狼毛裘衣,漏出結(jié)實的褐色肌肉,他在想著什么,半響后眉宇開朗,轉(zhuǎn)過頭喊道:
“我想到辦法了!我與安達去吸引柏足,你們在樹林各處埋伏,要多埋伏幾波,莊內(nèi)的魔狼騎也都放出來,不能戀戰(zhàn),照以前那樣的法子,樹林可是我們魔狼族的天下!”
說罷走上前,拽過應龍的手,身體貼著斷崖筆直墜下,雙目緊閉,身上竄出幾縷綠氣,圍繞身體緩緩游蕩,片刻狼嚎一聲,重樓身體迅速膨脹,渾身狼毛生長直立,全然是一只魔狼的樣子,后腿猛力一蹬斷崖,箭一般射入密林里。
應龍還想著重樓的話,身體卻被拖得下墜,重樓已經(jīng)變成魔狼的樣子,自顧自的躍入密林,他也正要變化,可在密林里的白鱗蛟龍行動著實不便,正這樣想著,身子已經(jīng)掛在山下密林的樹枝上了。
他剛一落地,抹掉身上的樹葉,重樓已經(jīng)躥出老遠,他旋即一腳蹬裂身后的樹干,借著反力跟了上去。
山崖上一片狼嚎,密林各處都要狼嚎回應,林鳥驚慌而飛,排成幾行飛向遠方,幾條黑色的暗流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狼女換了一身緊身皮衣褲,背負彎弓,臉上滿是油彩,右手揮舞著長槍,呼呼喝喝幾聲,然后一躍入空,一只魔狼跟著躍下,狼女抱在狼背上,一齊沒入密林里。
可兒在山崖上獨自躊躇,三只狼崽拽著她的衣服,她蹲在地上長嘆一聲,說道:
“你們怎么都不帶我!”
那只母狼緩步走了過來,前膝半跪,直勾勾的看著可兒,可兒抹了淚,笑了笑,騎在狼背上,母狼旋即跳下了山崖,三只狼崽抓著母親的尾巴,興致勃勃的嗷嗷亂叫。
應龍跟著重樓在密林里穿梭不久,便看見一伙敵兵,正三個一群,五個一伙的圍在一起飲酒談笑,應龍幾招“龍鳴”擊出,打在燃燒的火堆上,碎火四散,人群頃刻躁動起來,拿起身旁的長矛弓弩圍攏一齊,機警的看向四周。
重樓撲入人群,狼爪揮拍,那些人手里的長矛哪能抵擋,長矛斷裂,血沫橫飛,而他們的長矛弩箭又刺不破重樓的厚實狼皮,索性丟了武器四散而逃。
重樓冷冷的看著那些倉皇而逃的敵軍,狼口吸納魔氣,猛地一記光柱轟出,面前樹林轟然一空,煙塵彌漫里,一記冷箭刺來,正要刺向重樓眉心
應龍眼看不及,龍爪拍爛一顆大樹,大樹轟然倒下,橫在重樓身前,正好擋住了那一箭。
那煙霧里傳來幾聲冷笑,走出來一人,一只眼睛遮著眼罩,臉色黑黝黝的,左右手各持一張弩機,腰間插著箭袋。
“哎呦喂,找?guī)褪至四?!?p> 應龍怒不可揭,正要飛撲上去和他廝打,重樓轉(zhuǎn)頭叼起應龍,向密林里逃去。
柏足冷笑了笑,從箭袋里抹出一支,隨心一射:
“人——火之劍!”
那箭射在身后的樹干上,箭蔟冒著黑煙,頃刻燃燒起來,火焰躥騰蔓延,沒多久這變成了火海。
身后三千士兵端著弩機,柏足指著應龍的身影,說道:
“人-兵技——瀑天箭雨!”
三千只弩機“啪嗒啪嗒”亂射,箭如雨點一樣射出,幾顆樹被射的沒模沒樣,重樓左右躲閃,狼尾揮擺,將身后的劍悉數(shù)打落,狼影是漸漸遠了。
柏足眉眼一皺,手一抬,劍雨止歇,他清了清嗓子,命令道: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