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半天,聶云葳回到王府。
剛剛踏進院子,就看到段朝煜正襟危坐。
聶云葳不想搭理他,想直接回房間。
“你拖著傷跑到哪去了?沒看到小爺專門等你嗎?”
段朝煜一看到她面無表情就心里煩躁,站起身來飛奔過去一把拉住她。卻不小心碰到了聶云葳手臂上箭傷的傷口。
聶云葳下意識的甩開他。
“對不起,我不是……”
“我傷口有些痛,我先去處理一下?!?p> 沒等段朝煜的道歉說出口,聶云葳已大踏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段朝煜站在原地,看著自己剛剛被甩開的右手,回想起她剛剛的離去和面對耿荀時全然不同的溫柔。
內心深處,有一股無名火在燃燒。
段真躲在拐角,清楚的看到世子妃是如何實力嫌棄世子的。
恐怕世子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對于聶昭蘊,他不像以往那般句句不離口,反而世子為世子妃動怒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今日,宮里裝扮一新,人人謹慎細微,不敢出一點差錯。
太子大選,皇上很重視。
一大早,聶昭蘊便被母親叫醒。
整整一個時辰,聶昭蘊才收拾妥當,皇后派人接她入宮。
鳳鳴宮內,皇后看著聶昭蘊端莊秀麗,步步生蓮,滿意極了。
嬌艷的桃紅色長衫配上玉錦鍛的長裙,腰封上鵝卵一般大的寶石足見她身份不凡,袖口和領口繁復的雙面繡襯得聶昭蘊無比華麗。
精巧細致的發(fā)髻是三個侍女一起才能梳出來。鎏金玉石簪配上做工精致的珠花,與她的衣服相得益彰。
珍珠流蘇垂到耳下,美的恰到好處。
皇后一遍一遍的囑咐著,生怕聶昭蘊會出現(xiàn)什么紕漏。
聶昭蘊表面上乖乖的聽姨母的話,實際上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看著眼前皇后一心為她著想的樣子,不禁想:今晚你還會對我慈眉善目嗎?
越想越有意思,聶昭蘊很期待今天皇后被氣倒的樣子。
虞貴妃說是好好想想如何用計破壞皇后的計劃,實際上還是用了最簡單的方法。
她要讓皇后在大殿上瞠目結舌,暴跳如雷。
宮里的女人,只懂得這些小把戲嗎?眼光未免太短淺。聶昭蘊越來越不屑。
此時,聶云葳與段朝煜,跟著鎮(zhèn)南王妃一起進宮。
他們進宮之前,傅元錦已經被宮里的馬車接走。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貴妃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三殿下駕到,四殿下駕到,五殿下駕到,六殿下駕到。”大選開始。
“啟州知府向赦之女,向晚英,年十八。
鐵騎營統(tǒng)領許酩琨之女,許迎芳,年十七。
禮部侍郎歐陽寅之女,歐陽修靜,年十六。
丞相聶文疆之女,聶昭蘊,年十八?!?p> 幾人恭恭敬敬的行禮。段朝煜看到聶昭蘊就馬上直起身子,想要站起來。
傅氏對兒子的想法再清楚不過了,馬上抓著段朝煜:
“朝煜,坐下。這是什么場合,豈容你胡鬧?!?p> 段朝煜根本不聽,掙扎著要逃離母親的控制。
聶云葳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這是大選,她準備了這么久,你是想毀了她和聶家,還是想對王府不利?”
段朝煜停止了掙扎,卻直愣愣的站著。
聶云葳起身,靠近他,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是她自己的選擇,你,莫要忘了協(xié)議?!?p> 段朝煜像是被抽了魂一般,終于坐下,老老實實,不再鬧騰。
皇上對著聶昭蘊招手:
“你,丞相的千金,上前來。朕記得,你是皇后的外甥女?!?p> 皇后連忙搭腔:“是,皇上好記性,昭蘊的母親是臣妾一母同胞的幼妹?!?p> 聶昭蘊上前一步,行禮。明明所有人都懂得的禮數(shù),偏偏聶昭蘊就做的恭順美觀,大方卻又溫柔。
皇上細細打量她,捋捋胡子點點頭,連著出了好幾個詩詞問題和時事政治。
聶昭蘊對于詩詞對答如流,對于時事閉口不談,只說自己父親身居要職,她從不多說。
“聶丞相好教養(yǎng),果然皇后家的血脈連通,連外甥女都如此知書達禮。甚好!甚好!”
皇后看到聶昭蘊如此得皇上歡心,入東宮必是十拿九穩(wěn)。
“皇上,臣妾這個外甥女,自幼便乖巧秀麗。臣妾細看了她的生辰八字,與太子倒是非常合得來呢?!?p> “朕瞧著她,也是配得上……”
“皇上,這說是太子大選,您也總得顧及顧及其他皇子吧?!庇葙F妃非常及時的出聲。
“貴妃何意?”皇上直直的看著她。
虞貴妃嘴角上揚,看了一眼皇后,一字一句的說:
“明宸與聶小姐,兩人互生情義,望陛下成全?!?p> 皇后瞪大了眼睛:這個女人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