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唐詩三百首》不應該是這時候出現(xiàn)的吧,唐朝都還沒過完,哪來的歸納總結(jié)?你說這游戲策劃缺不缺心眼?
羅甘拿起這詩歌翻閱起來,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名人佳作,但除了少數(shù)幾篇像是《長恨歌》外,其他的篇章也不知道是哪兒來,不像是正經(jīng)名家作品。
一本無字書竟然出現(xiàn)能看的字,讓幾個兄弟都來了興致,德叔表情比先前看到無字書時更是驚訝。
德叔:“你們都不知道!看來這書可不得了!”
二虎抓著那盤起的頭發(fā),不見有什么眉目,
二虎大字不識一個,也不明白羅甘沒什么學問干嘛老擺弄這些有的沒的。
二虎:“你說你又不是什么白臉書生,干嘛天天老是盯著這破書?”
羅甘:“喏,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書中自有黃金屋?!?p> 二虎:“俺還不信了!”
二虎一把抓過書,拿過來瞅,瞪大眼睛看著“唐詩三百首”幾個大字,也肆意翻了翻,便丟給羅甘。
二虎:“這翻了半天,沒見著里面躺著什么錢啊?你眼睛是瞎的吧?”
德叔拍了下二虎腦袋,“你這虎子就是能干活,不動腦子的,照你這么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是不是也要翻出個女人才行咯?”
二虎摸著腦袋,悻悻地走開,“俺也不懂,不能當飯吃?!?p> 羅甘翻看著書本正入神,德叔看著羅甘眼中卻閃爍著不安。
夜已深,燈火跳動燃燒著,羅甘一頁頁翻看著詩集,卻毫無頭緒,也不知道現(xiàn)在這進度是快還是慢。
桌上的飯菜已涼,菜湯就著餅勉強果腹,羅甘方才想起自己作為李闖來的生活……
間接性凌云壯志,持續(xù)性混吃等死。說的可能就是自己這種人吧,從小立遠大志向,也是那么平凡的一個家庭,期望自己有朝一日能飛黃騰達,給父母長長臉。隨著時間流逝,完成的只有自己越來越滄桑的臉。
買不起房,在大城市沒有安全感,撞大運找到一位好看的女友,本以為自己的人生就要轉(zhuǎn)運,結(jié)果感情說走就走,這沒塊面包談的感情都那么謙卑。說“闖來闖來”,越大越慫,越大越平庸。
想到這里,羅甘張大嘴,一口要下這餅,硬邦邦的像一口石頭砸在嘴中,多難吃跟電視劇中唐朝那些達官貴人吃的一點都不同,窮人連那書生家的胡餅都比不上。
可就這么小小一塊餅,羅甘眼淚瞬時往下流,再難控制自己,如今這日子連偶爾吃頓好的都做不到,這里物質(zhì)太匱乏,與享受絕緣。要說生活不容易,可沒有見過光明,也許就會習慣黑暗吧。
夏天的蟬鳴攀到樹干作響,屋外長出的青苔快到窗口,月光溫和地灑在地面上,鞋只有一雙,屋內(nèi)羅甘伏案睡入夢鄉(xiāng)。
次日,二虎沒有來叫喊羅甘干農(nóng)活,這一沒叫嚷的聲音,睡得好是痛快。睡眼惺忪之時,屋外突然響起兇猛急促的敲門聲,而周圍又一片肅殺,沒有如往日農(nóng)耕時的嘈雜,安靜地有些怪異。
羅甘被攪了清夢,很是煩躁,從座位上起身,頭往后仰緩解一下伏案一晚的疲憊,隨即快步走向門。
打開一看,張季峰帶著兩個捕快站在羅甘面前,帶頭的張季峰向周圍兩人使了個眼色,兩人欲往屋里沖。
羅甘稍微攔一下捕快,:“哎!你們這大白天的,好好地怎么要搜我屋??!這兒一針一線都沒有,你們強搶民宅啊!”
兩個捕快絲毫沒有顧忌羅甘,撞開人直奔屋里,羅甘藍也是攔不住,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張季峰,只見張季峰傲慢地昂著頭,似乎完全把眼前的羅甘當成螞蟻一樣。
憤怒之極,羅甘雙手抓住張季峰皂衣領(lǐng)口,一下激怒這地痞子捕快,被反手抽幾下大耳光。
被抽得頭昏腦漲,面上巴掌印著,羅甘頭暈目眩,眼中亮起體力值不斷下降到80%左右的點數(shù),羅甘郁悶地嘟囔“不是吧,這才幾下我就掉血這么嚴重,我在游戲里面也這么廢???”
張季峰看到這羅甘反應不太尋常,倒是有些吃驚,“我也就抽你幾下,腦子長在臉上一抽就犯傻?”
視野中這張季峰身上泛著警戒的紅光,羅甘不服氣準備要反擊,警戒頻繁閃爍,上面提示與對方戰(zhàn)斗獲勝可能性1%。
羅甘:“不是吧?百分之一的幾率贏?我可剛打贏龍人這一下落差很大啊?!?p> 兩名捕快從房間回來,一名手上拿著《唐詩三百首》交到張季峰手中,張季峰隨意翻閱幾頁,用猛虎捕食獵物一般的眼神沖著羅甘發(fā)出兇狠的信號,羅甘不由得犯怵,心想還好提示及時,沒有腦子犯糊涂上去硬剛。
張季峰:“物證在了!羅甘私藏異物,與詭異的水災有不同尋常的關(guān)系,現(xiàn)捉拿歸案!”
羅甘一臉懵逼,驚訝地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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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上捕快分立左右,縣令王格冒把玩著一匹駿馬模樣的木雕,《唐詩三百首》放在王縣令的桌面上,目中無人地往后躺坐在椅子上,比較消瘦不像是享過什么清福的人,面相還是尖酸刻薄之臉。下面羅甘被捕快抓到堂上,摁住羅甘讓他跪下,羅甘就是不跪。
羅甘:“王明府明鑒!小人不知為何今日被誤抓,望明府明察秋毫!”
縣令斜眼看著羅甘這模樣,蓬頭垢面,在衙門這里雖常見三教九流之徒,可縣令最厭惡這骯臟的人站在這里,總覺得晦氣。
縣令:“既然你要我明察秋毫,那就是有求于我?”
羅甘有些反應不過來,以過去二十多年的經(jīng)驗來說,當官的這么直接問這話,多半就是要賄賂,可這場合這么回答總覺得不合適,一時半會兒羅甘真有些犯糊涂不知道縣令是何居心。
羅甘:“是……求王明府?!?p> 縣令粗暴地打斷羅甘繼續(xù)往下說,“混賬!有求于我還這么囂張?公堂之上戴罪之身面子可真大,都不跪下!”,縣令丟下一枚令牌,“賞一嘴巴!”
張季峰見著了,低頭哈腰笑意盈盈,“得令!”一聲后,春風得意地甩羅甘一巴掌,這廝打人可真不留力氣,羅甘頭暈目眩,頓時明白為何這幫官爺這么討人嫌。
縣令聳拉著眉毛,看著羅甘的反應,很是著迷,繼續(xù)把玩著木雕,享受這種位高權(quán)重的感覺,掌管螻蟻生死以及尊嚴。
縣令大喝:“賤民,你私藏犯了水災的書籍,該當何罪?”
羅甘:“詩集怎么出水啊?二歲孩童都知?!?p> 縣令被這么一懟嘴開始抽搐,張季峰瞧見立刻明白,上去又是抽一嘴巴。羅甘眼冒金星,公堂之上的人物通通亮起標識危險人物的紅光,羅甘的體力值繼續(xù)往下降,讓他深感糾纏無意義,就這么結(jié)束游戲,會讓之前的努力失去價值。
張季峰作揖:“稟告縣令!我們已確認,這賤民手上的書籍本是無字書,暴雨之后竟然出現(xiàn)字跡,這書有妖氣,這人應該就是這災難的元兇!”
羅甘一聽立刻跪倒在地,“明府!冤?。 ?p> 縣令不以為然,“剛叫你跪,你不懂禮數(shù),現(xiàn)在知道禮數(shù)了?”
語氣中帶著強烈的諷刺,對縣令來說,這上位的這幾年,沒做出什么貢獻,安平縣該貧的還是貧,要說進步的話就是大家都變得不鬧騰,捕快天天巡邏巴不得抓進來幾個平民讓這王縣令多過過官癮。
縣令吩咐捕快們,“老規(guī)矩?!?p> 捕快們?nèi)甾粝掳l(fā)條一般,快速向四周散開,羅甘感覺氣氛不太對勁,視野中亮起危險的紅燈更加頻繁閃爍,能清楚感覺到不安在身上不斷蔓延。
不一會兒,捕快們搬上一張?zhí)贄l桌,上面擺著三個密封好的盒子。
羅甘不寒而栗,三個盒子沒有任何提示,口水在喉頭打轉(zhuǎn)遲遲無法下咽,一時間汗涔涔不敢向前。
縣令看到緊張的羅甘反而是覺得很有趣,以玩弄犯人為樂,“慫了嗎?你可以不用挑,直接進牢房。”
羅甘故作鎮(zhèn)靜,“心中無鬼,影子不斜,我我……我又有何懼!”
已然知道就算慫也會被這混蛋縣令玩弄,還不如堂堂正正去選擇自己的命運算了,反正一場游戲大不了回現(xiàn)實世界再當孫子去。
縣令陰森而神秘地對羅甘說:“挑吧?!?p> 公堂之上,日月懸空,壓得羅甘已再難喘氣,羅甘一步步艱難地向藤條桌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