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兒一劍不成又生一劍,一劍龍出海之后收劍迅速,并再出一劍,看似簡單,實則需要極高的協(xié)調(diào)性。
這一劍李有溪稱他為卓龍。
江流兒還記得當(dāng)年李有溪給他演示這一劍的時候,那招龍出海是他怎么都達不到的速度,江流兒明白那需要數(shù)十年的累積。
李有溪那一劍并非仙劍,只是凡人之法,他刺向一棵竹子,卻看到竹劍將小腿根粗細的竹子洞穿,翻手一扭那竹劍便開始扭曲,半秒之后竹子就炸裂開來,給年少的江流兒留下來難以磨滅的印象。
這十年來江流兒無數(shù)次苦練這一劍,卻未有一次達到李有溪那樣的速度與聲勢。所以他不敢在生死之中短兵相接的時候用出來這一劍,他怕用的不熟,自己的命就沒了。
楊云的箭至,直直的瞄著那蠻族的眉心,將近三米身高的巨人感受到了難以忍受的痛苦,自己的小腿骨已經(jīng)血肉斑駁,若是細細觀察,江流兒定要問這人以前是不是那屠戶專用的剔骨手。
江流兒一劍至,身下是反應(yīng)不過來的巨人,巨人的腳下是不斷用劍削肉的無名劍客,他的頭頂上馬上就要插著一根精鐵制作的箭。
三刀齊下的時候,這個蠻子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巨大的身軀轟然倒下的時候揚起來一片塵土,砸在滿是碎石和木頭骨架的地上制造出來巨大的聲響。
江流兒和那無名劍客對視一眼,心中就已經(jīng)明了對方的想法,江流兒把那巨人的頭顱一劍斬了下來。
“真是好劍!”
江流兒心里暗暗的感嘆到,真是柄吹毛斷發(fā)的好劍,一顆頭顱斬下來連一點粘連都沒有,看來是一柄殺人利器。
他并沒有作太多的停留,僅僅拿起來一顆頭顱,那巨人的武器他并沒有拿,留在原地像是一桿旗幟,一邊是沒有頭的尸體。
他們迅速的逃到一個相對完好的屋子里面,看起來像是個布匹店,他們躲在柜臺下面,聽著外面是不是傳來房屋倒塌的聲音。
“少俠真是好本事,看來又是一個肆意江湖馳騁的青年才俊。”
那人把斗笠給取下來,露出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放在江湖上面也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的樣子。
不過是二十來歲的樣子,眉毛濃厚看起來很是忠厚,雙手握拳的時候露出來厚厚的老繭子,鼻子高挺像是邊疆的漢子,嘴唇確實很淺薄。
江流兒看到了他的劍,似乎是竹子作劍鞘,劍柄處沒有什么特別的裝飾,僅僅是鐵箍和木柄,像是極其尋常的江湖游俠兒。
“兄臺年紀也并不大,看起來也是叱咤一方的江湖少俠?!?p> 僅僅是最常見的江湖人互相吹噓,兩人卻已經(jīng)交了一次鋒,這次是那個看起來稍有些忠厚的年輕人勝了。
“在下江冕,加冕的冕,是大禮王朝西部,西荊河人氏。來魂界不過半年而已,這垂云城只來過一次,沒想到就是最后一次了?!?p> 江流兒細細思索,西部西荊河他倒是真的沒什么印象,大禮王朝占地極廣,這樣大大小小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又怎么可能記得住每一個。
“在下江海,你我同姓,看來五百年前是一家了?!?p>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的笑了起來,江冕看著地上還在滴血的頭顱神色有些凝重。
蠻人身材高大,就連頭顱也是比普通人的大上不少,這攜帶確實是一個問題,這也是江流兒和楊云當(dāng)初把殺掉的那個人的東西給找個地方藏起來的原因。
“這頭顱就放在這里吧,我才江兄也是為了湊齊那幾樣?xùn)|西,那我們?yōu)槭裁床煌?,我們也是為了如此?!?p> 江冕抱拳,他知道自己實力不差,就算是在現(xiàn)在江湖上面嶄露頭角的那幾個當(dāng)紅小生之中也可以占的幾分名頭,但這蠻人實在是不講道理。分明是沒有什么系統(tǒng)的招式,只會鞋蠻力,但奈何他們反應(yīng)迅速,速度還奇快無比,先天的優(yōu)勢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江湖好漢。
所以他一個人實在是沒有信心可以湊齊那幾樣?xùn)|西,外面的江湖比這里要大上不知道多少,自己可不想就在這里殞命了。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小弟我才疏學(xué)淺,就連這武藝也是不精,有了江海兄同行,一定是勝利在望了。”
江冕這拍馬屁的功夫?qū)嵲谑遣坏轿?,估計是肚子里面能用的詞全都說出來了,放在外面怕也是要引來哄堂大笑。
江流兒出奇的沒有回應(yīng),他真的很擔(dān)心謝挽那個混蛋怎么樣了,他應(yīng)該是還活著的,只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江流兒皺了皺眉,問道:
“江兄,你來這城里幾天了?”
江冕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
“也就昨天來的,那時候這些怪物剛把城門攻破,全城一副人間煉獄的樣子,到處都是死人和放火的樣子。我本想盡快出城,卻給告知若想要離開魂界需要頭顱,武器,首領(lǐng)俘虜這三樣?xùn)|西,只能留下來湊齊才能走了。以后叫我江冕就好,都是同輩分的人,沒必要分個長幼?!?p> 江流兒有些興奮,他迫切的看著江冕說道:
“那你有沒有看過一個書生,不會武功,應(yīng)該還帶著一個年輕的女子?!?p> 江冕稍加思索,摸了摸嘴上有些冒出來的胡茬,帶著些疑惑又有點想笑的說道:
“禿子?”
江流兒重重的點頭,現(xiàn)在的他終于可以稍微放下一點心,謝挽終于是有些活下來的希望了。
“哪位仁兄跑的飛快,背上還背著一個妙齡女子,看著就是半點武功都不會的書生模樣,好多江湖豪俠卻是跑不過他。那簡直是跑的如同飛兔一般,一跑起來頭頂上面沒幾根的頭發(fā)就全都飄了起來,要說別人我可能不記得,這位仁兄實在是印象深刻。”
江流兒緊接著急切的問道:
“那你記得他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江冕看著外面滾滾冒出來的濃煙,神情有些肅穆,他緩緩的說道:
“他那個方向,怕不是最危險的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