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兒滿臉詫異的看著這個從土堆子里面鉆出來的大漢,極其濃烈的北方氣息撲面而來,像是帶著一馬車老酒的好友拍著你的肩膀問你,兄弟最近好嗎?。
莫名而來的一股親切感,讓人泛不起討厭的感覺,江流兒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
那漢子看江流兒又不說話又不動的,似乎有些著急了,他招著手說道:
“小兄弟,怎么回事,不相信老哥嗎?剛剛只是對你的測試,畢竟咱這地方有限,可容不下那些廢物。有實力拳頭才大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p> 那漢子又放聲笑了起來,豪邁的生音貫穿了整個沙漠,他身后的護衛(wèi)們像是沒有感情一樣,一個個木訥的站著,手中拿著較短的槍,槍尖都啐上了幽綠色的類似于毒素的東西,在陽光的照耀下居然還有些剔透的意思。
江流兒走了過去,劍收了起來,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真正的試劍,真的很有勁頭,若不是見人帶刀是極其不尊重的行為,他真的一刻都不想放下那柄劍。
他朝著稍遠處的謝挽招了招手,示意他也過來,他走到大漢的身旁,手卻隨時準備把劍拔出來,這一招拔劍式他練了不知道多少遍,速度快到一眨眼就人頭落地。
謝挽奮力的跑了上來,近距離的看到這樣巧奪天工的寶塔,幾乎要驚訝的出聲來,江流兒對著大漢說道:
“大哥,休要責怪老弟,這江湖上行走,路途艱難,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粗心大意,怕是不久就要被人斬殺與床鋪之上了,怕是要成為整個江湖的笑柄。”
江流兒抱拳,以示歉意,大漢擺了擺手,不在乎的說道:
“老弟,這可是對的,心思縝密些總沒錯,老哥我也不是那么在乎的人,沒什么關(guān)系。”
江流兒看著這個漢子心生親切,問道:
“老哥,還不知道怎么稱呼,小弟江海,這是我兄弟叫謝段文,都是一起的,只不過他不會武藝,是個學文的,雜七雜八的倒是會不少。”
謝挽有些惱怒,但在心底卻還是對江流兒的做法贊嘆了幾句,在不熟悉的地方保持警惕總是沒有錯的,江流兒換個名字倒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只不過說自己只會雜七雜八的邪門歪道,謝挽卻是著實不爽了。
那漢子豪爽的笑了幾聲,說道:
“原來是江兄弟,這位是寫兄弟。老哥我自恃年長了,讓你們叫聲老哥,我叫徐清風,名字是爹娘起的,文藝了些,這么多年也不曾想改掉了,湊合著叫吧,不嫌棄的叫聲徐大哥,倒也舒心?!?p> 江流兒和謝挽齊齊的叫了聲徐大哥,叫的徐清風滿臉都是得意,江流兒有些疑惑的問道:
“徐大哥,您這身板,一看那就是北疆那邊來的吧!”
徐清風豎了個大拇指,說道:
“江小兄弟好眼力,我也算是少年時不懂事了,自認為武力不凡,出來闖江湖,這不,現(xiàn)在還算是在闖江湖?!?p> 徐清風苦笑了兩聲,江流兒他們也都聽得懂,只是不言破。一看也是個江湖失意的漢子,不過到了這江湖人都向往的魂塔里面當差,怕是機遇也不少。
“這魂塔可當真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老哥我小宗師位,也不過是個看門的,還要熬不知多久才能得到塔里面的機遇。”
江流兒一聽可算是來了興趣,急切的問道:
“徐大哥,這塔里面有什么機遇,讓江湖高手這么趨之若鶩的奔到這里來?!?p> 徐清風點了點頭,臉上洋溢著向往的神情有些悲痛地說道:
“這塔里自成一界,其玄奧不可言,不可觀。但機遇數(shù)不勝數(shù),有人說這是北荒蠻子的藏金塔,功法寶藏不計其數(shù),可得到的人少之又少。還有人說這是當年和咱們大禮王朝國君交戰(zhàn)的那個什么天君逃亡之后舉家之力建造的,也是寶藏不計其數(shù),功法機遇多如牛毛,但拿到的人還是很少。”
徐清風長嘆了一口氣,說著就把江流兒拉到那個剛剛被泥土封住的大門中,里面是個不大的房間,沒有燈火,黑暗的像是黑夜的沙漠。
江流兒心中立即警惕起來,不熟悉的地方陷入了黑暗,江流兒不覺得安心,手掌輕輕的按在劍柄上。徐清風看到了,哈哈的笑了兩聲,說道:
“江兄弟這警惕性還真的是高啊!不愧是江湖的新生力量,好!好??!這片江湖要復(fù)興了!”
徐清風鼓著掌,大聲的接著對江流兒說道:
“這第一次到魂塔里面去,可得小心了,里面的人多如牛毛,雜亂不堪,我指的是人品。小心,是必備的東西,當然了,這第一次去的路上也要小心,因為實力不夠而死的,可是不少?!?p> 江流兒心里相著,謝挽果然沒有騙我,對于兩種來源,江流兒更偏向第二種,因為他深知幾十年前的江湖已經(jīng)深不可測,而當今的江湖只是在逐漸沒落。
更有人言,數(shù)千年前還有修仙者的存在,對此江流兒抱著十分懷疑的態(tài)度,太過虛幻,不真實。
到那個時候的人們,個個身懷絕世武藝,皇親國戚都是最頂尖的練家子。有傳言說過去的皇位都是在皇帝的孩子中進行決斗選出來,最后一個活著的就是下一位皇帝,絕對不允許有威脅皇位的皇室成員存在。
更不要說北荒那邊的蠻夷民族,戰(zhàn)斗是他們的本能,對于王君的擇選和大禮王朝大同小異,只是更傾向于野蠻化。
江流兒很期待有朝一日可以見到那個失落的隱沒天君,但是想了想感覺太過不切實際,像是幻想。
數(shù)百年前的人物自己居然妄想著要見到,但是仔細想想看到他的后人其實也不錯。
江流兒聽到一些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像是有木制的怪獸在擦拭自己的牙齒,刺耳又難以忍受,最后一絲光亮都被擠了出去。好在只有一小會。但接著江流兒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像是自己的身體失去了重量,漂浮在空中,但是自己感受不到半點的風聲。
他抓到謝挽的臉,摸到了他在大聲的嚎叫,似乎也是被嚇到了,但江流兒并不能聽到他的聲音,像是耳朵也失靈了一樣。
江流兒鎮(zhèn)定下來,緩慢的擺正身體的重心,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鼻子不能呼吸了,吸進去的氣體再也不能支持他心臟的運轉(zhuǎn),他感到頭暈眼花,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棍,眼前只有黑白色的雪花狀,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他感受到自己腹部最后一絲空氣被榨干,腦袋再也不能保持清醒,只有一片混沌,他只記得最后一個念頭是謝挽這文弱書生怎么能扛得住這樣的閉氣,就算是江流兒也差點死去。
“怎么樣?都過去了?哦,好,那就開始吧!”
黑暗中傳來徐清風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似乎這樣長時間不呼吸空氣已經(jīng)被他習慣,不再受影響。黑暗中,他似乎穩(wěn)穩(wěn)的站著,沒有半點偏移的樣子。
“唔,我怎么了?這是在哪?”
江流兒從滿眼混沌中醒來,像是剛剛沉沉的睡了一覺,腦子很疼,思想跟不上動作,他摸著自己的頭,心里在懷疑是不是被人打了一棍,可是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疼痛。
“少俠,您醒了?休息一下請盡快趕往魂界,這里可不能久留,待久了是會被驅(qū)逐出境的?!?p> 耳邊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來,把他嚇了一跳,他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卻只看到一片黑暗,不遠處有著一點光芒,似乎就是那個女生所說的魂界。
“魂界?那是哪,你是誰?!?p> 江流兒問道,蹣跚的爬起來,身上并沒有缺少什么東西,他把手放在腰間的長劍上,心中才有一絲安全感。
“少俠,這里是魂界入口,您是剛從外界來的呢,不習慣很正常,我是接引。對了,您的同伴已經(jīng)在入口等您的,請趕快去吧!”
江流兒有些懵,比他柔弱那么多的謝挽居然還比他先醒來,他朝著那點光芒走去,隨著越來越接近,他似乎看到了一扇巨大無比的呢門佇立著,門口的石階上面盤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謝挽。
“禿子,你怎么醒的那么早,這是哪,摸清楚了嗎?”
江流兒問道。
謝挽搖搖頭,狠吸了口手上的煙斗,閉上眼睛吐出來一口濁氣,緩緩的說道:
“這里應(yīng)該就是魂塔真正的入口了,看來傳聞?wù)f這里自成一界也并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什么樣的力量才可以做到在眾生眼下隱藏這么大的秘密。”
江流兒沉默了,手中的劍微微的顫動著,似乎產(chǎn)生了共鳴,他按住,細細的感受著這里和外界的不一樣,只是有種胸口很悶的感覺,其他的像是沒有什么區(qū)別,他問謝挽,說:
“進去吧!你醒的時候看到徐清風了嗎?”
謝挽點頭,把煙斗重新別在腰間,說道:
“楊大哥是送我們過來的,走的時候交代了接引給我們多一些時間,其他的倒也沒有說什么,看起來他在這里的地位也沒有那么高?!?p> 江流兒點點頭,畢竟只是一個守衛(wèi),并且還不怎么熟,總不能強求人家給他們走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