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塵顯瞥了蜚梧一眼,毫不顧忌地說:“聽箜門的人對總盟說,他們要從這些俗家學生中選拔出有修煉潛質的,收為門派的正式弟子?!?p> “哦哦?!表椥∧迭c頭。
蜚梧立即接過話:“包總您說得沒錯,這幾年我們的確已收了幾個弟子,書院在這方面控制得很好,一不收錢盈利,二來沒有泄漏修真界的事情,所以從未造成任何負面影響?!?p> 這句回答針鋒相對。
包塵顯沒有接蜚梧的話,卻又指著書院鱗次櫛比的建筑,對項小牡說:“徒弟你看,這些樓臺屋舍都是普通的塵世建筑,雖有古風,但只能大略看得過眼,細節(jié)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都不是為師修建的,他們幾年前另請了一家古建公司修建?!?p> “哦哦。”項小牡心想,師父當著聽箜門的人這樣說話沒關系嗎?
只聽師父轉頭又問蜚梧:“你們請得是哪家古建公司?叫什么名字?”
蜚梧恭敬地微笑著回答道:“明軒花影古建公司。”
包塵顯明知故問:“呵呵,那個花架子一樣的公司,那個半老徐娘自稱風韻猶存的女老板?”
蜚梧回答:“您說徐箬竹徐老板啊,她的確頗有風韻,而且至今單身?!?p> 項小牡聽著師父和蜚梧的對話,總覺得帶了一股別扭勁。
師父平時不是這么尖酸刻薄的人?。侩y道他是故意的?
說話間,三人已經(jīng)走到了人群熙攘之處,有幾位身穿曲裾的高挑女孩子充當著接待家長的禮賓。
她們看到蜚梧,全都紛紛向他招手:
“蜚梧老師好!”
“蜚梧老師今天也好帥!”
幾聲嬌滴滴的鶯聲燕語,引得周圍數(shù)人紛紛轉頭側目。
蜚梧抬手做了一個手掌下壓的動作:“不可如此,不可當眾調笑!失禮!”
幾個女生不僅不怕,反而笑成了一團,同時看向蜚梧的眼神中,都似帶了桃花春水。
周圍的家長們對此大都不以為意,反而覺得這學院的氛圍不錯,覺得孩子們都很活潑可愛。
唯獨包塵顯冷聲問蜚梧:“你也在書院帶學生?”
蜚梧說:“晚輩不才,教學生們一些修身養(yǎng)性的課程?!?p> 包塵顯斜眼看著他:“此性是指心性還是陰陽之性?”
蜚梧面色不改:“包尊者真是說笑了?!?p> 包塵顯卻深深地向那幾名婀娜漂亮的女學生看了幾眼,引得項小牡也不由得回頭看,這幾名女生都不過十六、七歲,但看起來略顯成熟,無論身材相貌都相當?shù)某鎏簟?p> 甚至比得上師父的秘書小喬。
難道師父也老不正經(jīng),喜歡看年輕漂亮的姑娘?
項小牡心中正胡亂想著,包塵顯已經(jīng)順著人群的方向,要往書院里面走,說想進入書院看看。
蜚梧卻斜步攔在包塵顯身側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對包塵顯說:“包尊者,書院中都是俗世之事,沒什么可看的,師尊已在山上恭候多時,只盼著包尊者到來呢?!?p>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你們就別去書院里面瞎胡逛了,學生沒啥好看的,趕緊上山吧,掌門等得不耐煩呢!
包塵顯面不改色地微微一笑:“嗯,好說好說,那就先上山吧?!?p> 項小牡默默瞧著,始終覺得這其中有幾分怪異之處。
三人徒步上山,一路上不咸不淡地說幾句話。
從山腳到書院的路極其寬闊平整,但過了書院大門之后,再往上,道路便很快陡峭曲折起來,青石臺階細窄而迂回,經(jīng)年不除的苔蘚濕滑,旁邊甚至未設護欄扶手。
這樣的山勢和道路,又沒有索道,便天然勸退了很多腿腳不好的游客,所以聽箜派一直都保持著古樸的清靜。
項小牡默默跟在師父身后,呼吸著山中沁人心脾的空氣,看著黃綠交錯的秋葉美景,看陽光在樹林和青苔上投下的斑駁日影,按說一切都很美好,但卻總覺得~這山中莫名籠罩著一股陰天將至的氣息。
就如同盛夏的傍晚,你看天空尚藍,晚霞微風,你喝著冰鎮(zhèn)汽水,在外面吹著小風,卻不知道也許下一刻就會有瓢潑而至的烏云陣雨。
三人來到山門前。聽箜派的建筑與大多數(shù)古觀沒有太大區(qū)別,在山門正中,掛著一塊頗有年頭的木質牌匾,上面刻有“聽箜落雪”四個大字。
意境很雅。
掌門在此微笑而立,對著包塵顯遙遙施禮:“包總啊,可算把您盼來了。”
包塵顯回了個禮,又對項小牡說:“這位是掌門松荊年,道號便是荊年,你可稱他為前輩?!?p> 項小牡點點頭,走到了松荊年掌門面前,正要問好時,卻直對著松掌門的臉,再一次……打了一個巨響的噴嚏。
這就奇了,為什么有時候見人就打噴嚏?
項小牡忽然有種不好的直覺,因為上次見鐘天年的時候,便打了這樣的一個噴嚏,然后鐘天年差點把自己害死!
而今天,仍然是這樣毫無來由的噴嚏,那么是不是預示著……自己來到這聽箜山必定兇多吉少?!
但問題是,為什么見到蜚梧的時候打了三個噴嚏,而見到掌門反而只打一個?
項小牡想不明白這一點,因為蜚梧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完全是人畜無害的樣子,若單論身板,項小牡覺得他一個人至少能打翻二十個這樣的小鮮肉。
至于這山深不知年歲的松荊年掌門——他的實力深淺可就難說了。
松荊年被項小牡噴了一臉的飛沫,他默然無言,只是無奈地抹了一把臉,并隨手用了一個清潔小術法。
包塵顯則看了項小牡一眼,似乎也開始對徒弟的噴嚏感到詫異,他覺得徒弟不會沒來由的故意打噴嚏。
那么其中肯定有什么問題。
再加上此次是元總盟主特意托他來查探情況的,于是包塵顯心中更多加了幾分謹慎與防備。
表面上,松荊年、蜚梧以及包塵顯都沒把項小牡的噴嚏當一回事,自動忽略了這份尷尬。
幾人重新互相見禮,唯獨項小牡行禮行得不倫不類,松荊年掌門也不在意。
然后,松荊年微笑著請包塵顯和項小牡進入山門,請他們參觀聽箜門的院落和建筑,并說:“這都是貴宗的師祖在很多年以前修建的,至今依然可見當年的氣象吶?!?p> 包塵顯點頭:“這的確是本門師祖的手筆,比山下書院那些亂七八糟的建筑修建得好多了,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p> 松荊年聽到這話尷尬了一下,又說:“只不過,自從山下有了書院之后,本門就總覺得,書院離山門太近,總有諸多不便,再說這門派舊址也已有千年了,有些地方比較陳舊,所以就想把聽箜派搬到略遠一些的深山中,新修整個門派。至于費用不成問題?!?p> 包塵顯一笑:“這個容易,本尊既然來了,肯定會接下這個活。今天天色尚早,本尊就先替貴派在這聽箜山中選一處合適的新址吧。”
布咖文
祝大家新年快樂,新春大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