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侍衛(wèi),不是下官不救。而是太子殿下恰好傷在離心臟十分近的地方,況且這蕭的創(chuàng)傷極大,要是觸碰到動脈殿下就……”
一道恐慌的聲音隱約從赤霄宮傳到剛要推門進去的白衣女子耳中,她瞬間失了精致妝容上從容的笑意,將門一掌揮開闖進去。
層層的帷幔之后,侍從個個都低垂著頭端著手里的東西不敢出聲多說一句話,唯恐殿中唯一站著的人將他們的頭擰下來。
榻上的太子已經(jīng)昏迷多時,毫無血色的臉讓身旁跪著的御醫(yī)頻頻擦汗。偏偏出手之人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血可以止住,可那該死的紫金蕭卻在嘲笑他的無能。
御醫(yī)卻不敢不將下半句話說出口,他顫巍巍的縮了縮身子離那殺神遠了些,才又顫抖著開口:“下官不敢貿(mào)然拔出來,還有一個原因:殿下自己似乎斗志全無?!边@句話說出來,他立刻感覺到殿內(nèi)猶如冰窖,自己的喉嚨也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不能再說出一句解釋的話來。
殿內(nèi)的侍從更是齊齊癱倒在地上,他們很清楚,太子沒救了。
“滾!”這句話似乎徹底激怒了立著的那尊殺神,他黑著臉將這些人趕出去,余光落到那破門而入的白衣女子身上,怒意未平:“你不在楚泠修身邊跑來這里做什么?”
“葉晨,他是我的主子,我就不能來看看他?!鼻亓者€要再說,看到榻上那個人立刻就靜了下來,慌忙抓住葉晨的領子:“你的醫(yī)術呢?為什么不救他!”
葉晨一把扯開她,冷聲出口:“你若是想讓他死就繼續(xù)鬧?!?p> 他黑著臉看著秦琳如夢初醒般沖出去,這才能真正靜下來思考。
納蘭邪羽她絕對是故意的,她對帝溟天從來就不存在戀舊這種東西,至于那可笑的懦弱不過是讓這傻子失了戒心方便讓她一擊得手。
能趁著沐傾決之事揭開后,隱忍不發(fā)一擊必殺,比起前世她確實成長了。
可是,納蘭邪羽,你低估了帝溟天對你的執(zhí)著!
葉晨身上的靈力一絲絲鉆進帝溟天的傷口處,他的聲音也隨之粉碎了大殿上維系不久的平靜。
“你的夢向來做得很好,認為她知道沐傾決這個身份就會對你另眼相待?”
“只可惜,她寧愿以自身作餌讓你重傷也不想聽你半分解釋,這般滋味你覺得如何?”
“她醒了之后第一句話就是要你的人頭,她到處去找能救獨孤朔的血蓮,她親自去獨孤朔府上日日送藥?!?p> “看看,她對獨孤朔向來比你好。她或許已經(jīng)與獨孤朔交頸而臥、纏綿悱惻。而你,注定是失敗者!”
“不甘心嗎?呵,帝溟天,你知道的,你的命就是這樣,傀儡魔君、低賤皇子,從來就不能和獨孤朔相提并論。要想改變你只能去爭、取搶。”
“她現(xiàn)在不會憐憫你半分、愛你半分,她只會恨你、殺你???,她原本是屬于你的??!”
“想要她留下來,你只能用自己的力量。該把屬于你的女人搶回來了,魔君!”
夢里,她總帶著溫柔肆意的笑,她在隱霧山上陪了他半年。
之后,她要代表靈族出使魔族,他興奮地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想著他與她就要永遠在一起了。
即使他知道獨孤丞相也遞了帖子去靈族,即使他知道她出使是被逼無奈??伤⒉粨模缿{著她與他的交情她是一定會做自己的君后的。
那天,她一身紫衣帶著他熟悉的笑容輕騎而來,他率百官看著她踏入魔宮一時心都停了。
可是她心里只有靈族,她拒絕了他精心準備的求婚。
哪怕最后他不要她做君后了,只是想單純的幫她。
后來呢?
后來,獨孤朔去了靈族做了她的夫。
他身處冰冷的魔宮,聽到的是她與獨孤朔如何鶼鰈情深、如何得百姓擁戴。
她難道不知道嗎,他心悅她。
直到現(xiàn)在,直到這一世,她失去了一切前世記憶,與他青梅竹馬,與他兩小無猜都抵不過一個獨孤朔,她都要離開了,他又要像前世一樣愛而不得……
可是,憑什么總是他得不到,憑什么他要看著獨孤朔擁有她的一切!
“她不會憐憫你半分,她只會殺你??桑臼菍儆谀愕陌。 ?p> “想要她留下來,你只能用自己的力量。該把屬于你的女人搶回來了,魔君!”
是了,他只能把她,搶,回,來!
葉晨收了手,看著醒過來的帝溟天甩袖就走:“下月十七,齊云國主的壽宴,你,該醒了!”
帝溟天躺在榻上盯著頭頂?shù)哪悄ㄎㄒ坏淖仙?,緊緊握住葉晨給他從傷口處取出的紫金蕭,蒼白的臉上終于展現(xiàn)出血色。虛弱卻堅定的聲音緩緩響起在這冰冷的太赤霄殿:“阿羽,我不會再讓了!”
他該有的,他都會一筆一筆的討回來,哪怕是用盡了那些他厭惡的卑劣手段。
他不知道的是他所謂的那個阿羽的局已經(jīng)開始了。
“當,當?!贝蚋穆曇繇懫穑龠^一個時辰太陽就出來了。
眼下,已經(jīng)是快入夏的時候,昨日的大雨直到今天晚上都沒有停止。
打更的更夫穿著蓑衣行走在傲天王宮外圍抱怨著這該死的雨天,突然出現(xiàn)的閃電讓他的眼睛不適應的閃了一下,接著扔下吃飯的家伙事兒就跑:“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
第二天清晨,縣大夫黃大人排開眾人踉踉蹌蹌地帶著一堆人跑到傲天王宮外,看到那些東西險些背過氣去。
完了,完了,在王宮外出現(xiàn)這么多死尸,他的腦袋,他的腦袋要被國主摘了喂狗了!
“快快,快,將這些死尸移走,大人們馬上就要上朝了,快??!”
只見,原本戒備森嚴的傲天王宮宮墻旁堆滿了尸體,清晨讓他們的臉更清晰了些,慘白慘白的臉,瞪大了眼睛,像極了索命的野鬼。
官差們也被這陣勢嚇破了膽,聽到縣大夫黃大人那聲殺豬叫才手忙腳亂去搬那些死尸。
突然,尸體連番滾了下來,有的直接被這些尸體嚇得昏過去了,任憑再怎么叫也沒叫醒!有的即使醒著也在沒膽子去搬那些死尸了。
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百姓,他們指指點點的,人群中有人突然出聲:“這些尸體曾經(jīng)都是太子的人,我認得!”
黃大人剛想找那不知好歹的人,就聽見漸漸清晰地甲胄摩擦聲和大人們官轎的落地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納蘭邪羽
這里引了一些他和納蘭邪羽前世的東西,所謂執(zhí)念大概如此。 求而不得,心里成魔。 那兩世不得,就不只是執(zhí)念那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