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心生嫉妒,是你值得
兩個時辰后,
納蘭邪羽悶悶不樂地走在前面,阮君則含著笑緊跟在她后面悠閑自在。
兩個時辰前,她們打了一架。毫無疑問,她輸給了阮君。
這讓她這個少有敗績的人無比郁悶,尤其是聽到阮君那句我的主上還是太弱了!
簡直是……
納蘭邪羽忍不住暴躁了。
“主上,這里是靈閣。當(dāng)初靈族戰(zhàn)敗,神皇楚泠修就將所有靈族護法長老囚禁在這兒!”阮君看著眼前的樓閣,心中悲涼。
納蘭邪羽輕撫墻壁不自覺地蹙眉:“這里的靈力很稀?。 ?p> 阮君低下頭:“這里的靈力都被楚皇抽走了,所以許多長老大多都無法突破,最后老死了。”
她緊咬下唇:“也只有我們這些年輕一些的護法和鄭伯還活著。”
“聽少卿說,是這些長老誓死把他們送出去的?”納蘭邪羽打量著眼前,問。
高塔入云霄,霞光競相繞。
靈閣表面神圣無比,其實就是一個囚牢!
楚泠修很懂得對他們來說:無望無盡的等待遠(yuǎn)比被奴役要痛苦。
暗紫的眼眸掠過一抹嘲諷,她手指一寸寸劃過,墻壁觸手冰涼厚實無比。
這樣的一座樓閣禁錮著所有靈族人的夢。
她余光瞥到前方的走廊,立刻被吸引過去。這上面懸掛著歷代靈尊的畫像,他們都豐神俊貌,舉手投足間足以掀動風(fēng)云。
也是他們創(chuàng)造出靈族令所有人艷羨的輝煌。
到了最后,她即便閉上眼睛也能在腦海浮現(xiàn)出他們的相貌、名字。
她在走廊的最后停滯不前,盯著其上面朝服的溫潤男子,閉了閉眼。
“主上應(yīng)該知道了吧,王尊從一開始就是你的父親!”
“他,是我的父親嗎?”她低聲呢喃。
另一邊的畫中人一身淡紫衣裙,眉飛入鬢,眼含睥睨,暗紫的瞳孔一片冰冷,不怒自威,絕代風(fēng)華!
納蘭邪羽無奈苦笑,想不到她還能看到自己千年前的畫像,還有……
“少卿他們幾個戰(zhàn)敗被鎖在這里,而我被帝煞關(guān)進玉牌中。不知為何,玉牌落到了子隕身上。他自爆元神陰差陽錯將玉牌的禁錮打破,我才能出來帶主上到靈閣暫避?!?p> 阮君的話讓納蘭邪羽嘆了一口氣,接上她不敢說出的話:“否則我就和他一樣化為血沫,尸骨無存,是嗎?”
“不會的!”阮君無力反駁,只能堅決地出口。
“阮家的移形定位當(dāng)真名不虛傳!”納蘭邪羽只能贊嘆。
移形換位是阮家獨門絕學(xué),可帶一個人瞬間移動到想去的地方。
若是其他人想達(dá)到這境界,只有成為靈仙高級才能做到!
“可惜我被困了這么久,無法幫你?!比罹f完這句抬頭看她神色,卻見她手指一直在她畫像下方的一條小字上停留,神色復(fù)雜。
阮君隨即開口解釋:“這句話是獨孤朔寫的??磥砟憧v然元神不全記憶破碎,卻還是記得他的!”
納蘭邪羽放下手,露出畫像底下刻著一行清秀俊逸的小字:
尋百世不改,尋千年不滅,吾一定會找到你!——夫,獨孤朔
看到這話,她心覺得被人揪了起來,隔了千年,他的執(zhí)念如此深,又是如此沉重,讓她喘不過氣來,更讓她心生嫉妒。
她會嫉妒千年前那個女子,即使她知道那是她的前世!
“王尊……”一道顫抖的聲音直接打斷一切,阮君和納蘭邪羽齊齊回頭。
那是一個老者,滿頭華發(fā),臉上皺紋遍布,但難掩他如朝陽般的神韻,眼睛也不像一般老人渾濁,而是帶著歷經(jīng)歲月的滄桑與沉淀。
看到納蘭邪羽,他難掩喜悅與炙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老奴有生之年還能再見王尊,再見靈族重見光明的希望,老奴,老奴死而無憾了!”
“鄭伯!”阮君看到這老者不由哽咽喚道。
“鄭伯,請起吧!”納蘭邪羽將他攙起來。
他卻退后幾步自己直起身子來:“是?!?p> “鄭伯,靈閣里還有誰?”阮君看到周圍許久沒有動靜,心里有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鄭伯在納蘭邪羽的攙扶下站起來,沒有答阮君的話,只是一味地緊緊握著納蘭邪羽的手,顫抖著道:“王尊,我們一直再堅持,堅持茍且偷生,堅持你的到來。可是千年的時間太長了,我們沒有那么高的天賦去晉級延長壽命。如今靈閣里就只有老奴一個老家伙了。年輕一些的的因為沒有充足的靈力去晉級死的更早。我們,我們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沒有人能知道:看著自己的兒女比自己還老最后死在自己身邊有多痛苦的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身邊的人一天天減少,只有無望的等待的感覺。
生不如死,可他們不能死,至少在還沒有看到靈族強盛起來的那一天,他們不能死。
納蘭邪羽已經(jīng)無法言語了,她從未想過有什么人會在暗無天日之中絕望等待她,她更不會理解他們所執(zhí)著的究竟是什么?
“值得嗎?”將一切寄托在自爆元神后不可能回歸的人身上,真的值嗎?
“呵?!编嵅θ荽葠?,走進深處,上樓梯左拐。“主上請看。”
剛到二層,她就看到一張張年輕的面容,他們或盤膝打坐,或互相喂招對打。每個人都是那么努力,努力著去實現(xiàn)自己心中的靈族。
每一個人都富有朝氣,他們每一個都不敢居于人后。
在他們身上她似乎真的看到了靈族是什么樣子的,似乎真的看到了千年前靈族的強大。
“屬下阮君、天樞、天璇、開陽、玉衡、天璣、天權(quán)、搖光九人在此立誓,只忠于納蘭邪羽一人,奉她為主,生死相依!”鏗鏘有力的聲音在腦海漸漸出現(xiàn),年輕的面孔、堅定的眼神、不變的誓言,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不久之前。
“我納蘭邪羽在此立誓,與他九人結(jié)為至親,生死相依?!?p> “主上?”阮君的聲音傳來,她才驚醒,臉上冰涼一片竟?jié)M是淚水。
她不知道最后是怎么離開靈閣的,只記得鄭伯如何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與淚水。
只記得,那足有上千人的年輕人聽到她,看到她后的仰天長笑、血淚縱橫。
只記得,她許下的承諾:我?guī)銈兂鋈?,回族里去?p> 阮君看著出來后一直沉默的她,開口笑道:“主上一直以靈族為重,靈族的子民也都在以同樣的赤忱回報納蘭族。
這是靈族成為至強種族的根源,他們一直在努力。
所以主上只需記得靈族是你的責(zé)任,但也是你最有力的后盾!”
“值得嗎?”納蘭邪羽喃喃自語。
“是你就值得!”阮君堅定的道。她看著遠(yuǎn)處的竹林,棵棵挺拔長青,一如當(dāng)年的紫竹林?!拔腋阋呀?jīng)二十多年了,你一直都是這樣:雖慵懶隨心,但最重情,也最理智,你是個值得讓人替你赴湯蹈火的人?!?p> “可是我不是她,無論你們多少人和我說我是她,我都沒有任何感覺?!彼皖^一笑:“甚至我有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名和姓都是她的,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她的。”
所以她才會嫉妒她,有那樣為她打算的父親,有那樣的屬下,還有那樣的他。
阮君有些詫異。若是換做她心中也一定會有這樣的想法的。
“你一直是她,你的靈魂未滅、元神未散,你的骨子里就是這樣的!”阮君字字堅定:“你是我的主!”
納蘭邪羽
因為秦念為了利益寵她,為了利益殺她。這是她幼年的傷疤,所以她會懷疑一切對她好的人都是像秦念那樣別有用心。 但是他們有難,她會遵從心里的選擇毫不猶豫的出手。 總之這是心結(jié),需要時間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