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師傅不說話,只用征詢的眼光看著甄盈盈。甄夏甜甜見狀,怒從心頭起,揚手就朝著高師傅頭頂重重打了一拳,惡聲惡氣道:“你老聾了啊,本小姐說話你還不照辦?你是不是想被炒魷魚?”
高師傅五十多歲的人了,素來身體也弱,被當頭一拳,只覺得眼冒金星,差點就握不住方向盤了,他本該發(fā)怒的,但考慮到現(xiàn)實問題,只得好聲好氣道:“三小姐,你別生氣,我也只是按著老爺吩咐辦事,出門時老爺說了,一路上都以二小姐的話為先。我這也是沒辦法啊?!避囎右琅f平穩(wěn)行駛。
“拿爸爸壓我?”甄夏甜甜平眉倒豎,怒不可遏,揚起手就要再打。甄盈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笑道:“怎么,連爸爸的話你也敢不聽了嗎?”直視著甄夏甜甜欲要噴火的眼睛,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
甄夏甜甜痛的齜牙咧嘴,本想要和她拼了,但想著好戲就要開鑼了,這時候和她爭執(zhí),不合算,于是暫忍下了怒氣,陰陽怪氣道:“爸爸的話我怎么敢不聽呢,我可不像二姐你,就會嘴巴上孝順,實際上呢,呵呵,你知我知?!?p> “管好你自己就好了,我的事你管不著?!闭缬昧Q住了她的手腕,看著她痛的手都抖了,這才放開了她,抬頭向高師傅道歉說:“對不起,我會按工傷給您賠償?shù)摹!?p> 高師傅受寵若驚,張嘴半晌,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合適,最后只是連聲說:“二小姐,我沒受傷。”滿眼感激。
“您不用客氣的?!闭缬瘡氖执锬贸隽艘化B百元鈔票,非常真誠的說:“收下吧。今天您也算是因我挨了打。所以,請您一定不要拒絕?!币姼邘煾挡缓靡馑忌焓?,甄盈盈直接把錢放在了副駕駛位置上。
“假仁假義?!闭缦奶鹛鹑嘀t了一圈的手腕,冷嘲熱諷道:“二姐,你拿這么點錢給那老聾子,是打發(fā)乞丐嗎,你大小姐金尊玉貴的,一頓飯錢也要五位數(shù)吧,不是嗎!”
高師傅本就不好意思收錢,聽到甄夏甜甜這么說,更是一張老臉漲的通紅,若非女兒開學在即,學費還不夠,他一定立馬就把錢還回去了,被人說成乞丐,偏偏自己還沒有骨氣拒絕這筆錢,其中羞慚悲憤可想而知。
“閉嘴。”甄盈盈大聲的呵斥住了甄夏甜甜,然后才深呼吸一口氣,盡量擺出平易近人的姿態(tài),向高師傅微微笑道:“高叔叔,我沒有施舍的意思,你挨了甄三小姐的拳頭,我給您這點錢,純粹是想讓您去看醫(yī)生,買點營養(yǎng)品吃吃。您收下吧,您要是不收下,那就是嫌棄我給的少了?!闭f到最后一句話時,笑容滿面,帶了幾分撒嬌的口吻。
高師傅感動不已,語無倫次道:“不少,不少,謝謝二小姐,二小姐,謝謝你?!北持?,偷偷擦了擦自己濕潤的眼角。
“真是一輩子沒見過錢——”甄夏甜甜習慣使然,張嘴就要開始諷刺高師傅,話說了個開頭,猛然記起甄盈盈剛才的冷斥,于是硬生生把后面的話吞到肚子里去了。
甄盈盈見她還算識趣,也就不再和她計較,拿出手機,打給了甄父,告訴他蕭陌在三岔路口出了交通事故,希望甄父能出面調解一下,語音很委婉,純屬一個雇傭者對待員工的態(tài)度。
甄父表示知道了,這事他會處理掉的,讓她安心上學,不用困擾。
掛掉手機后,轎車已經(jīng)駛到了S大門口,就算甄夏甜甜想諷刺甄盈盈,這時,甄盈盈也不會給她機會了,說道:“高叔叔就這里停車吧?!?p> 高師傅應了一聲,然后停了下來。
甄盈盈推門下車,她今天長發(fā)披肩,身穿一件石榴紅顏色長裙,膚白如玉,往人群中一站,立刻脫穎而出,如鶴立雞群一般奪目。
來來往往的S大學生,紛紛停下了腳步,七嘴八舌的嘀咕道:“這是誰啊,好漂亮,應該是個富二代,肯定脾氣很大……”
甄盈盈見停下來的人越來越多,大有要圍觀自己的架勢,微微蹙了蹙眉頭,按著她以前的脾氣,定是要說一些難聽的話,比如讓這些人滾開,但是現(xiàn)在,她只是若無其事的從后備箱里提出了自己的行李箱,心想,不發(fā)脾氣,不發(fā)脾氣,甄盈盈,誰讓你長得這么好看呢。
甄夏甜甜見眾人自發(fā)的圍城了一個圓,把甄盈盈圈在了中央,仿佛她是什么超級大明星似的,嫉妒的發(fā)瘋,也跟著下了車,故意大聲喊道:“二姐,姐夫沒來嗎!你怎么還要自己提行李箱?。 闭f著快步跑到了甄盈盈身側,作勢要幫她提行李。
“你真讓我惡心?!闭缬淅涞目粗?,啪的一下,打開了她的手,甄夏甜甜大聲呼痛,眼珠在眼眶里打轉,委屈巴巴的大聲道:“二姐,你干嘛打人啊!”
眾人看的清清楚楚,甄盈盈確實打人了,這人還是自己的妹妹,一時之間,說什么的都有,總之都不是好話。
甄夏甜甜眼里閃過了一縷得逞的笑意,附耳陰測測笑道:“二姐,從神壇跌落的滋味如何?別生氣,這只是開胃菜,熱菜還在后頭,你慢慢享受?!闭f完,踉蹌著后退了幾步,雖然穩(wěn)住了身形,但那手腕上的紅印,卻是觸目驚心的很。
眾人再看甄盈盈的神色已經(jīng)稱得上敵視了,美麗的東西,得不到的人,總是會愿意傾向毀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