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M格斗俱樂部。
六米見方的拳擊臺上,陸時頃背靠著角柱而坐,兩手搭在兩側(cè)的圍繩,上身赤裸,平滑的肌理,腹肌結(jié)實且曲線分明。
“確實老了……”
許世年癱躺在拳臺中央,胸口起伏不定,眼前虛晃的還是陸時頃悍戾出拳的樣子,他的拳幾度在離自己幾毫米的位置驟然收住,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仿佛都能感覺到自己骨頭斷裂的疼。
陸時頃的呼吸仍舊均勻,只有大顆的汗滴順著眉骨落在臺面,他沉聲輕笑,不能否認(rèn)的事實。
“想當(dāng)初……”許世年不自禁的陷入回憶,一臉英雄末路的凄愴,他的話沒能開頭,就被陸時頃直接截斷,“已經(jīng)過去的事,不必再提?!?p> 許世年側(cè)身,將目光移向他心臟下方,子彈穿膛而過留下的疤,在自己身上指了指同樣的位置,“也包括這個?”
“諒他只是一念之差?!标憰r頃摘下黑色的分指手套,扔到拳臺下,語氣里沒有溫度,“膽敢再有下次,即使是我的親弟弟,也絕無活路。”
“再有下次?”許世年奚落他的仁慈,“你當(dāng)每次幸運女神都能如此眷顧你?”
陸時頃緘默,周圍的空氣仿佛也停止流動。
許世年站起來,放松著筋骨說到:“今天晚上,底下有場比賽,想去看看嗎?”
陸時頃走下拳臺,套上灰色的高領(lǐng)毛衣,“不去,晚上去倉程巷喝兩杯。”
“倉程喝兩杯?”許世年停下動作,眉間緊皺,“最近有什么大生意需要去那?”
“去了就知道了?!?p> 陸時頃言畢,打開關(guān)了幾個小時的手機,隨即就是一串“滴滴滴”的短信提示音,裴琳連續(xù)發(fā)來的幾張男士禮服的照片,件件華貴異常。
“時頃,早上忘了你今天要開會的事,我自己去定了訂婚時的禮服,順便幫你也選了幾套,你看看哪個合適?”
陸時頃片刻失神后,簡單的回到:選你喜歡的就行。
*
許世年說的底下,是One M的地下室,南城唯一的黑拳場所,即使是白天用消毒水反復(fù)擦洗,仍舊彌漫著金錢的銅臭和濃稠的血腥味。
One M的黑拳,是真正意義上的“籠斗”,網(wǎng)狀的八角籠,不分量級,沒有規(guī)則,站在里面的每一個拳手都不問來處,也不詢?nèi)ヌ帯?p> 輸?shù)娜?,剩的只有醫(yī)學(xué)定義里的一絲氣息。
就連臺下的叫囂聲和陣陣掌聲,都充斥著暴烈因子。
就是在這個殘忍至極的格斗世界里,有一個駭人聽聞的,至今無人能打破的記錄,半年內(nèi)27場比賽,二十六場連勝,一敗。
那半年是南慈剛?cè)氇z的半年。
陸時頃如同瘋狂的野獸,滿身戾氣,深眸染著猩紅,殺意肆起。一場又一場的殊死對抗,他都以絕對統(tǒng)治力度的力量將對手一一擊倒,無一幸存。
沒有人知道,他真正享受的,僅僅是每一次宣泄爆發(fā)后帶來的內(nèi)心平定。
這半年,剛剛回國的許世年只做兩件事,比賽前押注和比賽后數(shù)錢。
直到最后一場比賽前幾日,One M的老板以莊家的身份來找他,好聲勸到:“時頃啊,看看外面的賠率,你給叔叔我留條財路?!?p> 陸時頃一笑,陰森無比。
“你確定你還要繼續(xù)?”老板臉色一沉,似是恐嚇說到:“那就不要怪我,使出殺手锏了。”
陸時頃聞言,緩緩抬眼,陰冷的笑意愈發(fā)的濃,“莫叔,我也正好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