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去哪坐月子的爭辯
王大旺低頭玩著手機,連孩子都不看一眼,“不過是一日三餐,那有啥可忙的,就算她不在,我們自己不還得三餐做飯嗎?”
聽他這話的意思,是讓韓春花跟著他們吃大鍋飯,沒有開小灶的打算?
丁洛妙有些聽不下去,沉聲道:“產(chǎn)婦的飲食可是有很多講究的,俗話說‘坐月子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坐好了年輕十歲,坐不好老十歲?!煤煤米萄a才行?!?p> “這你們就別管了,我媽說了她會伺候好她的,再說了,要是春花回娘家住,會讓我媽很沒面子,會被村里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畢竟媳婦和孩子都是我們王家的人,不回家做月子,那不是打我媽的臉,說我媽惡毒,不伺候媳婦嗎?”鮮少話多的王大旺,第一次說這么長的句子為他媽辯護,也真是孝心可嘉了。
丁洛妙冷嗤了一聲,想到農(nóng)村的習(xí)俗,也確實有這么個理,也不好再繼續(xù)爭辯,韓春花也向他們搖頭示意不要再爭取了。
既然王大旺堅持帶韓春花回家做月子,娘家人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以后韓春花帶著孩子還要在夫家生存,也不好做得太過,否則以后韓春花也會沒好日子過,既然韓春花也愿意回婆家,便將她們母女送到了夫家。
等張長弓將家里的一應(yīng)事宜安排好,丁洛妙也開學(xué)了,在開學(xué)之前,丁洛妙和張長弓又去王橋瞧了一下韓春花。
果然韓春花和婆家人一起吃大鍋飯,別說滋補下奶的老母雞湯、鯽魚湯了,飯菜連點兒肉沫都沒有。
想到她婆家的摳搜樣,幸虧丁洛妙給她帶來了兩只雞和四條鯽魚,給她放到冰箱里,張長弓警告王大旺,若敢再克扣韓春花的月子餐,他一掌拍碎了桌子上的大西瓜,紅色的瓜瓤四下散落,滿桌子的紅。
王大旺嚇得擠在韓春花的身后,尋求庇護。
韓春花轉(zhuǎn)頭輕撇了一眼身后瑟瑟發(fā)抖的王大旺,在外面是個膽小如鼠的男人,回到家橫得堪比秦始皇,“窩里橫”的男人實在讓人不齒,可造化弄人,誰讓自己嫁了這么一個男人呢!
她不愛他,湊活過日子罷了,所以也不會在乎他的冷言冷語與苛刻,她的人生就這樣了,看在女兒的面子,熬吧!也許熬著熬著也就麻木了。
王大旺借口出去燒茶,好久也沒見他回來,便知他躲出去了,估計他們不走他不會出現(xiàn)了。
丁洛妙長嘆一聲,卻也沒辦法改變現(xiàn)狀,“我要開學(xué)了,弓子也要返回杭州了,孩子過滿月,我們就參加不了?!?p> 丁洛妙從袋子里拿出幾件小衣服和一千二百塊錢,放都孩子的身邊,“這是我和弓子給孩子的滿月禮?!?p> 韓春花拿起衣服和禮金,將禮金遞給丁洛妙,“衣服我留下了,禮金就別給了,因為是個閨女,我婆婆說就不辦滿月酒了?!?p> “什么,這重男輕女得也太沒譜了吧?”丁洛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農(nóng)村普遍重男輕女可以理解,但第一個孩子竟無視到這種程度,那就不是思想有問題,那是腦子、神經(jīng)都有問題。
丁洛妙看向床上吃手玩的孩子,眼里滿是疼惜與憐愛,將手中的禮金塞給韓春花,“帶著孩子你手里沒有錢哪能行,就你夫家這窩渣,估計孩子生病他們都可能不管,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韓春花看著手里的錢,想到自懷孕到現(xiàn)在所受的委屈與辛苦,眼淚再也忍不住掉落下來,終于卸下所有的鎧甲,伏在丁洛妙的肩頭痛哭起來。
丁洛妙拍著韓春花的背,知道她自結(jié)婚一直隱忍,能忍到現(xiàn)在也是個奇跡,“葵葵以后還要靠你,你要調(diào)整好情緒,別讓自己抑郁了,現(xiàn)在你是葵葵唯一的倚靠,把她照顧好,也把自己照顧好,將她好好養(yǎng)大?!?p> 韓春花點點頭,再抬起頭時,她眼里迸射出母性的堅韌,“我會護著她,誰也別想傷害她?!?p> 從韓春花家里出來,丁洛妙臉色凝重,心事重重,沉默無語地窩在副駕里。
張長弓見她情緒如此低落,伸手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別擔(dān)心,春花雖然有些一根筋,但也從來不是弱者。特別是有了孩子,所謂為母則剛,她會雄起的。”
雄起?一個帶著孩子的母親,要怎么雄起?
雖然心中仍是擔(dān)憂不已,還是被他的話給治愈了,低落的心情漸漸多出了一縷明朗,低眸看著十指相握的兩只手,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
回到家時,看到院子里的梧桐樹下,擺著張四方桌子,桌子上已經(jīng)擺滿了菜,兩家的媽媽們還在廚房里忙碌,爸爸們則坐在桌子旁,逗坐在嬰兒車里的宸宸玩兒。
見他們兩個回來,宸宸咿咿呀呀地沖丁洛妙招手,丁洛妙笑著跑過去抱起宸宸,逗得宸宸咯咯直樂。
“咱們逗了半天,他也沒個反應(yīng),妙妙一回來,看把他高興的,還是妙妙有面子?!睆?zhí)飿湫Σ[瞇地調(diào)侃道。
丁洛妙毫不謙虛道:“嗯,我也這么認為?!彼е峰忿D(zhuǎn)了個圈,逗得宸宸笑得更歡了,“最喜歡姐姐了,是不是?”
張長弓見她興奮轉(zhuǎn)圈的樣子,跟在她身后展開雙臂保護著,“小心點兒,別摔著了。”
兩位媽媽一人又端著涼碟菜從廚房出來,見院子里這么熱鬧,臉上也都綻開慈祥的笑容。
將飯菜都擺放好,呂芳芳摘掉圍裙,走過去接過宸宸,柔聲吩咐道:“你們兩個快去洗手吃飯吧!”
好幾年他們都沒有這么齊全地坐在一起吃過飯了,大家都掩飾不住地好心情。
張?zhí)飿涮咸喜唤^地給丁望遠講外面發(fā)生的有趣的故事,丁望遠則跟他講一講村中的一些近況,還有蓋房子的一些相關(guān)問題。
兩位媽媽則是再商量張長弓與丁洛妙的婚事,比如要辦個什么樣的婚禮,生活在哪里,生了孩子后的安排。
丁洛妙聽得一頭黑線,她和張長弓八字還沒一撇呢,都安排到生孩子的問題上,是不是倆媽媽腦洞有些大,進入她們臆想的玄幻世界了?
張長弓則輕揚著嘴角,伸長耳朵恭聽,聽到滿意處,也跟著點頭,偶爾還會插進去附和兩句,得到媽媽的贊許后會似笑非笑地盯著丁洛妙看。
看得丁洛妙渾身不自在,這哪里是吃飯,簡直是催婚現(xiàn)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