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兩個人的旅行
一連好幾天,丁洛妙臉上都未見笑容,丁望遠和呂芳芳雖然理解她的傷心,但卻不贊同她長時間的沉浸在這種情緒中,想勸又想到她的倔脾氣,也只是白費口舌沒什么作用。
為了讓她高興起來,讓張長弓帶她出去散散心,丁洛妙沒啥心情去,一口回絕。
“你天天耷拉個臉子,我看著都心煩,我還在哺乳期,你可別影響我回奶了,害你弟弟沒奶吃,你對得起他嗎?”
丁洛妙聽媽媽這么說,悲傷太久的腦細胞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她難過時她自己的事,咋就影響到弟弟吃奶了?
呂芳芳看她迷瞪的樣子,一把把她扯到穿衣鏡前,“你自己好好看看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米團子走了,就你一個人傷心嗎?米團子是你喂的多,還是我喂的多?是陪你的時間長還是陪我的時間長?”
“你讓弓子帶你出去玩幾天,調(diào)整好情緒了再回來,別影響我的心情,讓你弟弟沒得奶吃,餓肚子?!?p> 丁洛妙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睛又紅有腫,臉色憔悴暗沉,還滿是郁色,看著確實影響心情。
“我一個人去?!?p> “你是誠心氣我嗎?是不是看我?guī)Ш⒆硬粔蚶?,還要提心吊膽地擔心你?”
“讓弓子陪你去!”
呂芳芳一聲令下,誰敢不從?
丁洛妙見媽媽是真的生氣了,只得認慫地點點頭。
張長弓心中竊喜,機會來得太突然,讓他以為自己在做夢,咧著嘴沖呂芳芳傻笑道:“呂嬸,放心吧,我怎么帶出去的,絕對一根汗毛不少地帶回來?!?p> 丁洛妙沖著鏡子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盡說大話,我每天什么不干也會掉幾根頭發(fā)的好不好?”
其他人對她的話全當沒聽見,忽略不計,各忙各的去了。
張長弓騎上電動車,一溜煙不見了。
丁洛妙無趣地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發(fā)呆,想到米團子,眼淚又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張長弓坐在網(wǎng)吧里,手里拿著紙筆,在電腦上查找一番,便是一陣寫寫畫畫,整張紙都寫滿了才停下來,滿意地打了個響指。
丁洛妙是被張長弓的生拉硬拽,爸媽的驅(qū)趕下登上了火車,兩個小時后下車,這才恍然驚覺竟是K市,有山有水有古跡,既有美麗風景又有文化底蘊的城市,曾經(jīng)青春年少時,在村頭的橋上,他們幾個也暢想去哪兒玩,當時她說的城市就是K市,沒想到他記到如今。
在藍天白云之下,青山綠水之間,心中的郁濁之氣似乎都被凈化了,丁洛妙的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笑容。
丁洛妙站在瀑布前,看著水流奔涌向前,心中的傷感跟著水流緩緩淌遠,再閉塞的胸悶在曠野之中也會跟著豁達敞亮。
看著身側(cè)寸步不離的男孩,不過二十歲卻有一雙歷盡滄桑的眼睛,一副長得有些著急的臉,他所經(jīng)歷的人生起伏應(yīng)該比自己大得多吧。
好久不見,他雖然變了很多,可在她眼睛里的樣子大多是良善的,不高興了頂多沉下臉色,一會兒之后又如平常一般去找自己,她覺得張長弓和小時候沒什么兩樣,大多鬧騰,有時沉默,偶爾死倔。
第二天,他們在市區(qū)內(nèi)看古代遺址,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官府將宅、寺廟碑林,還有拋繡球招親,張長弓在她耳邊一個勁兒地攛道她上臺體驗一下拋繡球,丁洛妙死活不干,就要趁機撤退,被張長弓生拉硬拽上臺,穿上紅嫁衣,向下拋繡球。
被硬逼上臺的丁洛妙,站在臺上如站針氈,拿著繡球看下面游人如織,臉憋得通紅,一轉(zhuǎn)頭身后哪里還有張長弓的影子,她正要轉(zhuǎn)身離開,被一個婢女打扮的女孩攔住,“你這錢已經(jīng)交了,不體驗一下錢不白交了,你就隨便一扔,又不是真的要把你嫁了,怕什么?”
說著一推,又將她推至舞臺中間,得,交錢不扔還不讓下臺了,她索性閉眼,向下隨便一拋,隨著繡球的拋出,順著繡球的方向,她突然看到不知何時張長弓已經(jīng)站在臺下,正拼力擠過人群,向繡球的方向跑去,他所過之處,阻擋之人被他推得東倒西歪,那拼命的狠勁像是在救命仙丹一般,路人見他兇殘至極,紛紛躲避,就在繡球落下的一剎那,他飛身躍起將繡球接住,護在懷中,如鷹一般的雙眸警覺地掃向四周,見周圍沒有不識好歹想要爭搶的人,方揮手抹去額頭的汗水,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他的后背卻已汗?jié)窳艘黄?p> 他興奮地向臺上揮手,高高舉起繡球,得意地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丁洛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要轉(zhuǎn)身下臺,誰知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一塊紅蓋頭劈頭蓋了下來,丁洛妙眼前一片紅,身子一左一右被兩個人架住,然后便聽到嘹亮的嗩吶吹起《百鳥朝鳳》,嚇得丁洛妙一哆嗦,別是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販子逼婚吧?
丁洛妙拼命掙扎,卻怎么也掙脫不開,張口喊救命,卻聽到周圍人的哄堂大笑聲,間或傳來周圍人的調(diào)侃聲。
“這是演得哪一出?土匪搶親?”
“應(yīng)該是惡霸鄉(xiāng)紳強搶民女吧?”
“是不是等一下還有打抱不平的俠義人士?”
“今天這戲可真熱鬧,這門票買得值!”
……
這什么跟什么呀?想到社會上經(jīng)常發(fā)生的事件:
一男的硬拉女的上車,女的死活不上,還狂喊救命,熱心路人上前欲解救,男的說女的是女朋友,鬧別扭呢,結(jié)果路人走開,女的被拉走,賣到山區(qū)當媳婦,活得慘不忍睹。
丁洛妙害怕得全身發(fā)抖,眼淚像雨珠一樣稀里嘩啦,瞬間臉就濕了,可她求救得越大聲,哭喊得要凄慘,周圍的人只夸她會演,演得真逼真,是個好演員……
正在她絕望之際,只聽得一個蒼老的男聲高喊:“一拜天地!”
接著又聽一聲高喊:“二拜高堂!”
她再次被按著頭硬是拜了一拜。
“夫妻對拜!”
隨著話音落,她被扭轉(zhuǎn)身體,第三次被人硬按著頭,向下鞠躬,她看到對面的一雙腳和褲腿,和今天張長弓穿的鞋子和褲子一模一樣。
她趁對方松懈之際,一把扯掉頭上的紅蓋頭,對面穿著紅色新郎裝的不是張長弓那個混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