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送給弓子自己第一次的織物
張長弓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指反復(fù)揉捏她指腹上的坑,即便如此寒冷的早晨,他的手也熱烘烘的,像個暖手寶。
丁洛妙好奇地摸著他的手,“這么冷的天,你穿那么少,手還這么熱,你內(nèi)火很盛呀!”
張長弓微笑著任她握著自己的手摸來摸去,她明明穿得像個大狗熊,手卻還是冰冰涼涼的,“你穿那么多,手卻還是那么涼,看來你微循環(huán)相當(dāng)不好呀!”
丁洛妙甩掉他的手,抬腿踹了他一腳,“不許學(xué)我說話?!?p> 張長弓一個彈跳,躲開她的腳,長胳膊一伸,抓住她的手,“太陽都要出來了,快點跑吧!”
說著,拉著她的手,邁開步子,迎著朝霞的第一縷光輝跑去,丁洛妙一路被他帶著跑,倒也沒做過多掙扎。
當(dāng)她感覺壓抑、疲憊之時,或者對未來迷茫不自信時,她都會拿出毛線編織一會兒,當(dāng)她心無旁騖地沉浸在編織當(dāng)中時,內(nèi)心的寧靜能夠讓她浮躁的心淡定下來。
當(dāng)她把手套、背心都織好時,這一年的冬天終于下了第一場雪,飄飄蕩蕩,洋洋灑灑,滿目都是純白的世界。
她坐在窗前,室內(nèi)小煤爐上坐著燒水壺,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讓她小小的閨房都溫暖起來。
馬上要過年了,爸媽已經(jīng)開始著手準備年貨,沖床鋪下悄悄拿出一本書,這是她從韓春花那兒拿來的,韓春花最近都不找自己玩了,完全沉浸在言情小說的世界里,喊破喉嚨都不待搭理的,出于好奇她拿回來了一本,這幾天一直壓在床底下不敢看。
再次抬頭看著外面的鵝毛大雪,寂靜的院落里聽不到一點兒聲音,就連米團子都趴在窩里睡覺,翻開第一頁,正要聚起精神看進去,突然咣當(dāng)一聲響,門被重重地撞開了,一個人影夾帶著一股冷風(fēng)寒意沖了進來。
丁洛妙眼疾手快地將書本蓋上,拿起藏在身后,待看清是張長弓,她拍了拍快要停跳的小心臟,將書本扔到桌子上,兇狠地瞪著來人,“張長弓,天天毛毛躁躁的,你就不能穩(wěn)重一些?!?p> “凍死了,讓我暖一暖?!?p> 張長弓將爐子上的水壺拿掉,搬個小凳子坐在爐子前,雙手放在爐子的上方烤火。
丁洛妙看他頭發(fā)、衣服上還裹著雪,伸手幫他整理掉,拿起吹風(fēng)機把他打濕成縷的頭發(fā)吹干。
他的發(fā)質(zhì)硬得扎手,猶如他那該死的死倔臭脾氣。
“你去哪兒了?衣服都濕了。”
拿下纏在脖頸的圍脖,這還是她織的那條,自從纏在他的脖子上好像就沒見他再拿下過,摸著略微有些潮濕,她用吹風(fēng)機吹干后重新纏到他的脖頸上。
接著,又拿著吹風(fēng)機幫他把棉衣上的水漬吹干,張長弓看著她拿著吹風(fēng)機就像拿著沖鋒槍似的,在他身上四處突突,他的心暖得猶如爐中的炭火。
他微笑地注視著爐中,炭燒得通紅,冒著藍黃的火苗,大部分煤的氣味已經(jīng)順著長長的導(dǎo)氣管道分流出去了,室內(nèi)僅僅留下微弱的氣味飄散在空中。
他透過窗戶向外看去,窗戶上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遮擋了窗戶的透視性,朦朦朧朧、影影倬倬的,更增添了雪天的隱約美。
剛從外面進來,他知道外面的雪有多美多純,同時也能感受到雪中的冰塊,冷冷的,散發(fā)出凜冽的寒氣,凍得他肢體都僵掉,心都要麻木了。
然而在這一方小室內(nèi),小小的爐火旁,他的心乍寒還暖,在寒冬里感受到暖暖春意。
此時的丁洛妙已經(jīng)開始脫他的衣服,他嚇了一大跳,四處躲避她的咸豬手,“你干嘛?”
“衣服趕緊脫下來?!倍÷迕詈肋~地上前就要強扒他的棉衣。
張長弓護著衣服四處躲閃掙扎,“丁叔看到非扒了我的皮,你可別害我!況且我們年齡還小,不宜做此事,你再忍個三四年,等你上大學(xué)了,我任你折騰!”
看他那話說得一本正經(jīng),表情卻猥瑣得在她身上亂瞄,便知道他誤會了,“你倒是想得美,快點脫了,把這個穿上,會暖和一些?!?p> 丁洛妙拿起床上的針織背心,扔給張長弓。
張長弓慌忙伸手接住,灰棕帶著隕石系的顏色,前面是簡約中國結(jié)式花紋,后面是反正針間隔式織法,V領(lǐng)款式,剛硬的顏色,簡約的花式,很符合他的氣質(zhì)。
張長弓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臉上的笑意,眼睛里的雀躍與歡喜,都毫不掩飾地呈現(xiàn)了出來。
在他的生命之冬里,有一方暖玉溫暖著他的時光,驚艷了他的歲月,猶如寒雪中送來的一爐炭火,給你意想不到的感動。
他伸手觸摸那份毛絨絨的柔軟,猶如他此刻的心癱軟得像水不成樣子,像羽毛輕飄得想要飛上天。
他炙熱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女孩,嘴角上翹,他的好心情不言而喻。
“嗯,挺合身的?!?p> 丁洛妙滿意地點點頭,對于自己的第二件作品,她給予了肯定。
“手藝不錯,只是沒想到你對我這么了解,織得這么合身?!?p> 張長弓也給予了肯定與表揚。
丁洛妙冷嗤了一聲,“從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
說完似是感覺到話中不妥,耳朵偷偷染上一抹紅色。
“是呀,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呢!”
張長弓厚顏寡恥地揶揄了一句。
丁洛妙拿起床上的手套砸向張長弓,惱羞成怒道:“穿好衣服,戴好手套,滾!”
“滾什么滾?沒聽到你媽正喊咱們吃飯嗎?”
張長弓敏捷地伸手接住手套,利落地套在手上,亦是不大不小剛剛好,帶著手套的手捂住自己的臉,“真暖和,謝啦,把這么珍貴的第一次給我!”
那賤賤的樣兒,那說“第一次”時帶著鉤子的尾音,讓丁洛妙再次紅了臉,豆蔻年華的少女雖然把讀書視為頭等大事,但她也不是木頭人,情情愛愛也已經(jīng)略有所知、略有所悟、略有所感,也會偶爾出神遐想愛情的模樣。
“放心,我所有的第一次也會給你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