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奧多暗暗嘆了一口氣睜開眼,感受著靈魂的充足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感到高興亦或是其他什么感情,對于阿撒茲勒的詛咒他并不認(rèn)為自己可以逃避,不過自己還有時間不是嗎?
七種原罪……
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淫欲和暴食。
按照阿撒茲勒的說法這是個公平的交易,他彌補他靈魂的不滿,他則要承受阿撒茲勒原罪的詛咒。
阿撒茲勒坐下的七頭蛇,每一個蛇頭都代表一種原罪,每一個蛇頭上的兩張面,都代表一個人的兩種選擇,或沉淪,或得到升華,這就是阿撒茲勒原罪的審判。
唔……最起碼我近期還是安全的不是嗎?
“閣下?閣下?”
提奧多轉(zhuǎn)頭看向拉奧姆,此時提奧多的臉色很不好,很難不令人擔(dān)心他的狀態(tài),提奧多牽強的笑了笑。
不得不說提奧多一點都沒有說謊的天賦,他蒼白的掩飾只使得拉奧姆的眼中的猶疑越來越重,看到提奧多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拉奧姆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就在那一瞬間要么是在他身上發(fā)生了什么,要么是他在隱瞞什么,因為拉奧姆很熟悉這個動作,每當(dāng)克萊斯特閣下作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心虛的面對教皇冕下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做這個動作。
提奧多在拉奧姆看不見的地方輕輕的松了口氣,放下心來,好在拉奧姆沒有一直追問他而是放過了他。提奧多打發(fā)走拉奧姆,感受著圣力的凝聚,魔力再度充斥身體,有一種極度的滿足感。
嗯?提奧多輕疑了一聲,沒想到還因禍得福了......
重修的圣力更加純粹凝練,也更加濃厚,在同等數(shù)量的圣力下,他重新修習(xí)的圣力遠(yuǎn)比之前的質(zhì)量更高。光元素被吸附到提奧多身邊,正在閉目冥想的拉奧姆驚異的看著提奧多的方向,精純的圣光圍繞在提奧多的周身,冥想的效果也遠(yuǎn)比之前好上不少。
再睜開眼,提奧多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揚起微笑,有了實力他才有安全感,有一句俗語說的不錯,最起碼提奧多很認(rèn)同,實力不是萬能的,但沒有實力是萬萬不能的。
也許我應(yīng)該離開圣西斯廷多在外面走走,唔......老沃爾蒙貌似也物色好了新的繼承人也就不需要我在了,省的給他添堵。
去哪兒好?這成了提奧多在馬車上反復(fù)思考的問題。
喧鬧的聲音逐漸傳入馬車,傳到提奧多的耳中。圣西斯廷的神職人員很得人們的尊敬和愛戴,就連標(biāo)有圣西斯廷標(biāo)記的馬車他們也是愛屋及烏,提奧多好奇的掀開一角,路上不斷有對馬車躬身行禮的民眾,雖然提奧多知道這尊敬可不是對著他的,但他的嘴角還是不自覺的勾起,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馬車的速度慢慢的降了下來,周圍也越來越安靜,只剩下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金屬摩擦的聲音,外帶一聲馬撤停下時,馬被韁繩拉的吃疼的一聲希律律的叫聲。
“閣下,到了。”
拉奧姆替提奧多掀開簾子,提奧多微微頜首表示感謝,邁步走向馬車,看著面前巍峨的圣殿瞇了瞇眼。
“閣下,這邊請?!?p> 提奧多跟在拉奧姆的身后,黑色的教炮無風(fēng)自動,白色的頭發(fā)垂到肩上,臉上掛著輕松的笑容,幾縷頭發(fā)被微風(fēng)吹起。
“拉奧姆,我能有幸見到那位沃茲?帕爾克閣下嗎?”
提奧多看向拉奧姆,拉奧姆臉上的神色有些為難
“這個恐怕您是見不到了,帕爾克大人應(yīng)該是在跟圣裁官們執(zhí)行任務(wù)了,大概還沒有回來。”
“那可真是遺憾了.....”
提奧多臉上遺憾的神色并沒有作假,他是真的希望見一見那位被老沃爾蒙看中的青年,能被老沃爾蒙看中想必其本身必然不凡,肯定是個極為優(yōu)秀的人。
“我覺得您還是最好不要見到為好......帕爾克大人并不招人待見,您知道的他是貴族出身?!?p> “貴族出身?”
提奧多挑了挑眉頭
“那倒還真是少見,不招人待見不是很正常嗎,熟悉以后大概就好了,我倒是真想看看他是多么優(yōu)秀的一個人,沒有什么別的意思?!?p> “那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如果您有機會見到肯定會大吃一驚的,說句冒犯的話,雖然我覺得教皇冕下一向很英明,但是對于帕爾克大人這件事來說,我覺得教皇冕下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提奧多笑了一聲,臉上做出夸張的表情
“拉奧姆圣裁官大人居然在質(zhì)疑教皇冕下的決定,天哪!哦,不!神明在上!圣裁官們這是開竅了嗎?”
“.......克萊斯特閣下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拉奧姆無奈的白了一眼提奧多。
“進(jìn)去吧,克萊斯特閣下?!?p> “我一個人嗎?你呢?”
走到圣殿前,拉奧姆無視了兩個駐守的神圣騎士,對提奧多說道,提奧多有些愕然。
“教皇冕下要見的是您,又不是我。”
“好吧”
提奧多咂咂嘴,推開了一條縫擠了進(jìn)去,門口的神圣騎士似乎對提奧多不經(jīng)通報就進(jìn)去這件事并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妥,對此視而不見。
只是圣殿內(nèi)空無一人,提奧多四下看了看,臉色有些古怪,莫非不是老沃爾蒙又在種花吧......
走到花苑,果然如此,堂堂教皇像個花農(nóng)一般擺弄著那些花,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老教皇頭也不回的開口道:
“是小提奧多回來了?輕點,不要吵到我的這些花。”
提奧多無奈的停在那里,鬼知道他是怎么從腳步聲辨別出是誰的。
五分鐘.....
十分鐘.....
十五分鐘.....
二十分鐘過去了,提奧多的腳都有點麻了,老教皇還在擺弄同一株花,提奧多感覺自己要瘋了,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出了自己心中多年的疑惑:
“教父,您作為教皇每天都這么閑的嗎?”
“噢,我可愛的孩子,你難道不覺得如果連我也在整天的忙碌的話,那說明這個世界已經(jīng)危及到什么地步了?而且你不覺得這很符合一個圣職者的身份嗎?還可以修身養(yǎng)性,小提奧多不是我說你,我覺得你也應(yīng)該靜下心來,學(xué)我種種花什么的,你要是愿意我可以送幾株我養(yǎng)的最好的紫色鳶尾花給你?!?p> “我覺得還是不了,我怕我把他們都養(yǎng)死?!?p> 提奧多默然無語,他感覺自己竟然無言以對,他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呃.....無所事事或者說是偷閑說的如此.....如此清新脫俗,果然教父就是教父,說起話來那都不一樣,沒法比。
“看來你也是不耐煩了,唉,走吧,想來你也已經(jīng)餓了,我們?nèi)ワ柌鸵活D吧,順便邊吃邊聊?!?p> 老教皇屏退了侍從和騎士,搞得提奧多有些緊張,不安的看著老教皇。
老教皇看著提奧多的樣子,突然笑了,搖了搖頭說道:
“放松些,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聊聊,貌似我從來沒有認(rèn)真的和你聊過,這也是我的失職。也不用擔(dān)心我對你怎樣,我要是想要對你不利,你還能現(xiàn)在坐在這里嗎?”
提奧多尷尬的笑了笑
“曾經(jīng)有位圣者說過,世界太危險了,孩子必須有兩個父親為他保駕護(hù)航,所以這就有了教父,你和我是最親的關(guān)系沒有之一?!?p> “那沃茲?帕爾克大人呢?”
老教皇看著提奧多的樣子突然感覺有些好笑
“你是在嫉妒他嗎?嫉妒他什么?他并不是我的教子,我也不是他的教父,我只是試圖引導(dǎo)他,僅此而已?!?p> 提奧多松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聽聞帕爾克是老教皇第二個教子的時候心里會不舒服,也許這就是每一個孩子都有的自私,不希望自己的關(guān)愛被別人分走。
提奧多有些慚愧,他竟然對一個未曾謀面的陌生人起了敵意,而且還是一個無辜的青年。
“好了,你先來說說你的靈魂是怎么補全的?!?p> “啊.....”
提奧多震驚的看著老教皇,放在桌面上的手不自覺的抓了下桌面,他沒有想到老教皇連他的靈魂氣息都能感知出來。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我能感知到,你在我身邊生活了那么久,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身上有什么變化我是一清二楚。”
老教皇看著提奧多的手在桌面輕輕的抓了下,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xù)道:
“當(dāng)然,你也有你的小秘密,可以選擇不告訴我,只要不是用邪惡的手段那都是可以容忍的,不過提奧多,長這么大了,你還是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好,你那心虛的表現(xiàn)我不想知道都能看出來,好了,先吃飯吧?!?p> 提奧多尷尬的笑了笑,看見老教皇拿起餐具,他也低下頭埋頭開干,他還真沒想好該如何對老教皇解釋。
提奧多幾乎是同一時刻和老教皇放下餐具的,由于殿內(nèi)沒有旁人,侍從都被老教皇屏退的,提奧多幫著老教皇收拾了下桌子。
“好了,提奧多,你要是累了可以去你以前住的地方去休息一下,就還在我隔壁的那間,每天都會有人打掃的,不用擔(dān)心他是否會臟的問題,如果你修煉想要使用圣塔的話,可以隨時去的,沒有人會阻攔你?!?p> 眼看著老教皇要轉(zhuǎn)身走到殿外了,提奧多心里突然有了一絲坦白的勇氣,也許說出來會更好些,提奧多掙扎了下,叫住了老教皇。
“教父.....我有些事想和你說.....”
提奧多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老教皇會怎么說他,或者說是采取什么行動,不過如果他現(xiàn)在不說的話以后他被原罪詛咒的時候也會被發(fā)現(xiàn),或許還會少一條援助。
“什么?”
老教皇轉(zhuǎn)過身來,坐回之前的位置,提奧多也做了下來,餐桌下的手緊緊的掐著自己的肉,深深的印記在手掌中浮現(xiàn)。
“教父.....我確實補足了靈魂的不足.....是通過一個交易.....和我身體里的那個存在,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做什么惡性的,也不會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提奧多的聲音越來越弱,不敢直視老教皇的眼睛,老教皇的眼神很銳利,提奧多被盯的坐立不安,額頭上都出了虛汗,心都提到了領(lǐng)口,半響,目光終究還是柔和了下來。
“我情愿你并沒有告訴我原因?!?p> 老教皇沉聲道
“你讓我很難辦,也許我應(yīng)該在一次向神明懺悔,我會又一次包庇了這個可憐的陷入迷途的孩子?!?p> 提奧多放下心來,僅僅攥著的手掌也逐漸放開,心中升起一絲愧疚。
“你讓我很失望,提奧多。”
老教皇繼續(xù)道,提奧多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我情愿你還沒有恢復(fù),即便做個普通人也沒有什么不好的。你要知道我對你抱了很大的期望,所以上一次你犯錯誤的事情只有我和幾位大主教外加那幾個圣裁官知道,除此之外再無旁人知曉了,如果有,也已經(jīng)被料理好了。就連我得知你犯下的錯誤后逮捕令上所寫的也僅僅是暫免職務(wù),可是這次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你又一次犯下了同樣的錯誤?!?p> 提奧多蠕動了下嘴唇,低下頭
“教父..我錯了....”
“現(xiàn)在說錯沒有任何意義,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誠懇的告訴我,你與他達(dá)成的交易是什么?”
“教父,真的無關(guān)其他人,只是我和他之間的一個小小交易而已....”
“那交易的內(nèi)容是什么?不要想著欺騙我,你要知道你的教父不僅對你很熟悉,而且是位圣域魔法師,光明系的圣域魔法師,他不但擅長圣光,更擅長心靈魔法。不過我不希望我對你用一些強迫的手段,我相信你也不喜歡?!?p> 不過一瞬,提奧多就敗下陣來,有些喪氣的說道:
“是一個詛咒,他在我身上下了一個詛咒作為他幫我的代價.....”
“詛咒?什么詛咒?”
“原罪詛咒......”
“我想或許,大概,我應(yīng)該可以想辦法躲掉?”
提奧多補充道,不過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
老教皇看了提奧多一會,面色復(fù)雜
“真是一個傻孩子,惡魔的詛咒哪里是那么容易可以歸避的,你的仇人我一直有在幫你關(guān)注,你何必與一個惡魔做交易,原罪詛咒,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是已經(jīng)失傳了的咒術(shù),和七種原罪有關(guān),這只能靠你自己的意志力了,可惜我對這方面也不太了解,畢竟光魔法沒有詛咒,不過我會幫你查查,希望可以幫到你。”
“那....那就多謝教父了?!?p> 老教皇猶豫了一下,看著提奧多,最終還是開口道:
“其實,我情愿你沒有跟我說原因,這樣我不用向神明懺悔包庇的罪過。我也更愿意看見你對我隱瞞這件事,你終究還是沒有長大,你就沒有想過萬一我知道這件事后對你不利,你該怎么辦?我要是想對你不利,你可是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有,你該對人有一些堤防的意識了,也許也怪我以前將你保護(hù)的太好了,你實力雖是不差,卻不知道外面人心的險惡?!?p> 提奧多看著老教皇堅定的搖了搖頭
“教父不會的,我知道教父不會這么做的,而且就算教父要對我不利,我也沒有任何怨言,若非是教父一時善心收下我,恐怕我長大也會被當(dāng)成異端,絕不會有所成就,甚至于能安穩(wěn)的成長到現(xiàn)在,我的一切都是教父賜予我的。”
老教皇看著提奧多純凈的滿是信任的眼神無奈的搖了搖頭,太單純了,一點防備都沒有,一時間憂慮和欣慰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充斥在他的心中。
老教皇在心中嘆了口氣,默默祈禱道:
神明在上,再一次寬恕一個老人的私心和一個無知的孩子的執(zhí)著吧,您最忠誠的信徒……
而此時殿門外,一個身穿教炮的青年男子正在和住手的神圣騎士爭辯,只不過他的教炮貌似有點華貴的異常了。
“你們?nèi)ネ▓笠幌?,我要見教皇冕下?!?p> 最近的兩名騎士對視了一眼,一齊搖了搖頭。
“抱歉帕爾克大人,教皇冕下正在會見其他人,并且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p> “任何人?我也算任何人嗎?教皇冕下親自指導(dǎo)了我,這寓意著什么你們應(yīng)該明白!”
“抱歉,大人,恕我們不能從命。”
“我命令你們現(xiàn)在去通報,立刻,馬上!”
沃茲氣急敗壞的指著其中一名騎士,然而騎士不為所動,沉聲道:
“帕爾克大人,請注意你的言行,這是在圣西斯廷的圣殿前,不是在貴族的晚宴前,而且您并沒有指揮,命令神圣騎士團(tuán)的權(quán)力!”
沃茲氣得想要直接硬闖,兩名騎士一同抽出劍來擋在他的面前。
“你們不去通報,我自己去通報不行嗎,我有重要事宜要告知冕下耽誤了你們擔(dān)待的起嗎?”
“抱歉,如果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會有幾位大主教或者是拉奧姆大人親自前來的,教皇冕下正在面見其他人,帕爾克大人還是不要去打擾為好,免得惡了教皇冕下得不償失。”
半響,沃茲還是敗下陣來
“好吧……那你們總可以告訴我教皇冕下在面見誰吧?”
沃茲恨恨的看著兩個騎士,想要將兩人的面容記下來,只可惜臉上帶著面甲他什么都看不見。
“教皇冕下正在面見克萊斯特閣下?!?p> “克萊斯特?”
沃茲疑惑的說了一句
“提奧多?克萊斯特?教皇冕下那個被通緝的教子?”
“是的,教皇冕下在面見克萊斯特閣下之前屏退了所有人。”
騎士在說什么沃茲完全沒有聽進(jìn)去,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嫉恨,提奧多,提奧多·克萊斯特!為什么在哪都能聽見這個名字!教皇的嘴里,大主教的口中,周圍圣裁官的談?wù)撀?,甚至這次遇到的那個叫做奧拉維的那個行為古怪的惡魔嘴里都在念叨他!憑什么!憑什么都在念著那個已經(jīng)廢了的人,而不是他,而不是他這個明明代替了那個廢物位置的人!
在騎士看來沃茲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了,半響,沃茲冷笑了一聲,聲音有些冰冷
“我倒是真想見見這位克萊斯特閣下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