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這位凱爾斯沃斯閣下作為圣西斯廷的大主教竟然還沒有一個小孩子放得開。
薩爾夫看著有些拘謹(jǐn)?shù)膭P爾斯沃斯如是想到,這已經(jīng)是這個大主教第三次跟他請辭了,不過每次都被那個少年駁回了,要知道提奧多都已經(jīng)和這些老家伙混到一塊去了,虧他當(dāng)初還擔(dān)心一個小孩子在這種環(huán)境中會不適應(yīng),看來是他多想了。
這幾天提奧多天天泡在法師塔的藏書館中,除卻去藏書館就是詢問那些老魔法師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剛開始他還有些拘謹(jǐn),到后來他發(fā)現(xiàn)這些老魔法師很希望有人來找他們說話,每一個都很熱情,到最后反而是提奧多有些招架不住了,而他的問題也得到了細(xì)致充分的解答,這些答案是在圣西斯廷沒有人會告訴他的。
“不,這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太瘋狂了!”
一個老魔法師的吼聲從遠(yuǎn)處傳來,隨后就聽見提奧多大聲的反駁
“怎么不可能?既然人是由元素構(gòu)成的,為什么不能將人的身體通化成我們所使用的空氣中的元素的一部分?”
“要知道元素和元素也是不同的,構(gòu)成人身體的元素和我們使用的元素是完全不同的!”
“元素之間是可以互相轉(zhuǎn)換的,我們?yōu)槭裁床粐L試將構(gòu)成自己身體的元素轉(zhuǎn)換成空氣中我們所使用的元素那樣?就像有些黑暗生物那樣,以暗元素構(gòu)成自己的身體.....”
“你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老魔法師似乎是陷入沉思
“不過你這個想法還真是瘋狂,話說你很是圣西斯廷的人而不是那些惡魔的親戚嗎?我還以為有這種可怕想法的人會被當(dāng)成異端被圣裁官們抓進(jìn)去呢,不過說來你們教廷的圣裁官還真是挺稱職的嗯”
“圣西斯廷的人怎么不能有關(guān)于魔法的構(gòu)思了嗎?老迪恩你可真是狹隘,你是不是對我們教廷有意見?”
迪恩就是這位老魔法師的名字,在法師塔的地位僅次于薩爾夫,是為學(xué)識淵博值得尊敬的老魔法師,除卻脾氣有點火爆以外,其實接觸多了就發(fā)現(xiàn)還是挺好說話的。
大部分的法師塔的老魔法師也都是這樣,也許是因為長期不與外人打交道所致的吧。
“切,小鬼,隨便調(diào)侃兩句用得著那么上綱上線嗎,我哪敢對你們教廷有意見,真是的,沒意思?!?p> “不過嘛.....”
老魔法師迪恩咂咂嘴
“你這個構(gòu)想要是真成功了的話,人就可以與元素同在,實現(xiàn)一定意義上的永恒不滅,真是個可怕的想法,越想越可怕,天哪!我們究竟在探討什么!真該把你丟進(jìn)深淵與惡魔為伴?!?p> “閉嘴老迪恩,我們是在探尋魔法的真諦?!?p> “.....”
凱爾斯沃斯臉上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薩爾夫攤開雙手,聳了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你看那個小鬼和我們這些老家伙相處的很愉快不是嗎?”
經(jīng)過幾天的接觸薩爾夫也知道了這位凱爾斯沃斯大主教的軟肋,無疑就是那個小鬼,雖然他并不知道那個小鬼在圣西斯廷是什么身份,當(dāng)然這也不能怪他,畢竟法師塔很久沒有新鮮血液來補充了都是一群行動遲緩的老家伙,而人家自己沒提,薩爾夫也沒有興趣去探尋,只要知道那個叫提奧多的小鬼好像在圣西斯廷的地位很高就是了。雖然探不清他的實力,可能是因為身上帶著一些魔法道具吧,不過想來實力也不會太差。
薩爾夫笑吟吟的看著凱爾斯沃斯用熟人閑聊的語氣不經(jīng)意的問道:
“那個小鬼在你們教廷地位很高?”
凱爾斯沃斯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這是事實不用否認(rèn),在老教皇心里雖然兩人都是大主教,但克萊斯特閣下在教皇冕下心里的地位肯定要比他高出一大截。
薩爾夫神神秘秘的湊到凱爾斯沃斯身邊神神秘秘的說道:
“你說把這個小鬼留在提亞馬蘭怎樣?”
凱爾斯沃斯頓時滿臉警惕的看著薩爾夫,前幾天一位修士回去回稟教皇冕下說克萊斯特閣下要多留兩天就已經(jīng)讓教皇冕下很不滿了,聽說還失態(tài)的說了一些不太符合身份的詞語。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嘛,我又沒有什么惡意?!?p> 凱爾斯沃斯聳聳肩。
而在此時一位渾身是血氣喘吁吁已經(jīng)筋疲力竭的騎士正從遠(yuǎn)方的阿斯加爾趕來法師塔。
立于不朽王座旁的王后陛下已經(jīng)因為這事方寸大亂了,與他同時出發(fā)的另一位騎士正在趕往圣西斯廷,不過相較于阿斯加爾到法師塔的距離在對比阿斯加爾到圣西斯廷的距離,相比他應(yīng)該會比那位信使更快一點。
王后陛下的弟弟是圣西斯廷的大主教,教皇冕下的教子,更是那位黑斯廷斯伯爵的兒子,雖然那位并不承認(rèn)。
看著進(jìn)在眼前的法師塔,騎士鼓起勇氣伸出手拽著法師塔前的通天藤蔓,用盡畢生力氣對塔內(nèi)喊道,不知道管不管用,但這卻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正在和凱爾斯沃斯對峙的薩爾夫突然眉頭一動,皺著眉頭,掏了掏耳朵
“凱爾斯沃斯閣下,先失陪一小會,我好像感覺塔下有什么小東西在叫喚?!?p> 奧尼爾離法師塔說遠(yuǎn)也遠(yuǎn),說近也近,遠(yuǎn)是說他要是坐馬車的話要一個星期才能到,說近的話是指一個大魔法師全速趕往的話只需要半天,當(dāng)然這和該魔法師的魔法儲備有關(guān)系的。
而在奧尼爾這個提奧多視為家鄉(xiāng)的地方,亦如六年前一般再次血流成河,老吉爾斯的墓碑被蠻橫的獸人推倒,那承載了提奧多無數(shù)珍貴回憶的花苑被肆意的踐踏,無數(shù)幸存者聚集在沃洛斯,這是奧尼爾的最后一處屏障,身后就是奧尼爾王城,在幸存者中那個里克小鎮(zhèn)的神父赫然在此,他滿眼悲痛的看著威斯格防護(hù)罩外的殘局,若非他當(dāng)時不在里克,而是來威斯格述職恐怕也是外面那些尸體里的一具了。此時他心中既有逃過一劫的慶幸,也有沒有恪守職責(zé)的自責(zé)。
一位同樣身穿白色教炮的修士從不遠(yuǎn)處走了過來,此刻他雙眉緊縮,憂慮的看著威斯格的防護(hù)罩。
“照這樣下去恐怕支撐不到一天了啊?!?p> 這是威斯格城的主教艾伯特,也是奧尼爾王國唯一的一位主教。
“應(yīng)該會有人來吧,這里的情況已經(jīng)上報給帝國和教廷了?!?p> 里克小鎮(zhèn)的神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要是有援軍估計早來了,帝國現(xiàn)在自己都應(yīng)接不暇哪有時間管這些破事,而教廷又太遠(yuǎn)了,等教廷的援軍來了恐怕他們早就在地上整整齊齊的了,但是心里有個盼頭總比失去信念強吧?
找提奧多?那個小鬼的?
薩爾夫有些糾結(jié)的看著面前滿臉迫切的騎士,猶豫了一下,開啟了傳送陣。
“騎士,我覺得你應(yīng)該先坐下來歇一會喝點茶水在找他也不急。”
騎士狠狠的喘了一口氣
“多謝您的好意,不過來不及了,我要現(xiàn)在就找到提奧多閣下,是關(guān)于他父親和他姐姐索拉王后的事?!?p> 姐姐?王后?他還真沒料到那個小鬼還有這樣一層背景。
薩爾夫沉吟了一下,應(yīng)道:
“好吧,我這就帶你去找他?!?p> 而凱爾斯沃斯正站在提奧多和老迪恩的身邊,有些頭疼的聽著他們在興致勃勃的討論些什么。
聽了一會,雖然凱爾斯沃斯很不想承認(rèn),但又不得不承認(rèn)他這個圣西斯廷的大主教根本就聽不懂他們再說什么,太深奧了。
“提奧多小鬼,有來自阿斯加爾你姐姐的信使來找?!?p> 正在提奧多和老迪恩探討的正激烈的時候,薩爾夫掃興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
找我?
提奧多微微一愣
“老迪恩咱們等會再說,我先過去看看?!?p> 說著提奧多就急匆匆的向傳送陣的方向趕去,凱爾斯沃斯皺著眉頭跟在提奧多身后,迪恩揉了揉鼻子也慢悠悠的跟了過去。
騎士見到來人用顫抖的手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信上的字提奧多很熟悉,就是姐姐索拉的字體。
“您看后就都知道了。”
提奧多掃了一眼騎士,皺著眉頭將信展開認(rèn)真的讀下去。
凱爾斯沃斯在一旁奇怪的看著提奧多臉色劇變,能讓克萊斯特閣下失態(tài)的事情可不多,難道是索拉王后出了什么事了?
提奧多握著信紙的手青筋畢露,凱爾斯沃斯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偷窺了一下信紙。
奧尼爾被獸人攻陷?
黑斯廷斯伯爵被獸人屠殺?
天哪!黑斯廷斯伯爵是誰?那不正是克萊斯特閣下的父親嗎?
凱爾斯沃斯立刻感覺到了失態(tài)的嚴(yán)重性,皺著眉頭向提奧多提議道:
“我覺得出了這么大的事應(yīng)該先向教皇冕下請示……”
然而提奧多并沒有離開,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將信收好,仿佛又恢復(fù)了平靜,薩爾夫饒有興趣的看著倆人。
提奧多轉(zhuǎn)頭對薩爾夫和老迪恩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抱歉兩位,我可能要先失陪了?!?p> “哦?是發(fā)生了什么要緊的事嗎?”
薩爾夫好奇的問道
“是很要緊?!?p> “需要幫忙嗎?”
“謝謝,但還是不用了?!?p> 凱爾斯沃斯心中一緊,他最怕事情向這個方向發(fā)展了,眼看著提奧多要踏入傳送陣,凱爾斯沃斯不顧身份的連忙拽住提奧多的一支胳膊。
“克萊斯特閣下不要意氣用事啊,先匯報給教皇冕下也不遲啊?!?p> 提奧多的腳步頓了頓冷哼一聲
“恐怕那時候奧尼爾的人都死完了吧?!?p> “克萊斯特閣下,教廷與獸人曾有約定,大魔法師一級和大主教一級不得介入這種戰(zhàn)爭啊?!?p> 提奧多回過頭瞇起眼用銳利的眼神直視凱爾斯沃斯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六年前的悲劇重演?看著千萬人家庭破碎?看著自己父親被獸人殘害而無動于衷?雖然我并不承認(rèn)他是我的父親。”
“可是……克萊斯特閣下,作為圣西斯廷的大主教不能介入戰(zhàn)斗啊……”
一旁的凱爾斯沃斯還在緊緊的拽著提奧多的胳膊苦苦哀求。
大主教?
薩爾夫和迪恩原本是看戲的心態(tài),聽到這話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
看來還是我們提亞馬蘭的信息流通速度太慢了,圣西斯廷什么時候出了一個這么年輕的大主教我們都不知道。
提奧多淡淡的看著凱爾斯沃斯不為所動
“讓開,你擋不住我的。”
“克萊斯特閣下你真的不能去啊……”
“是因為我大主教的身份嗎?”
提奧多突然嗤笑一聲,鼓動魔力,將凱爾斯沃斯的手從胳膊上震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情愿不做這個大主教,哦對了,我的寶貝還在房間里替我照顧一下?!?p> 提奧多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凱爾斯沃斯
“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比如我現(xiàn)在要做的,這是我對姐姐的承諾,也是對已經(jīng)死去的老吉爾斯的承諾.....
六年前,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fā)生,現(xiàn)在我有了阻止的力量,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去阻止這一切重蹈覆轍,讓我的悲劇不會重現(xiàn)在更多的人身上?!?p> 說著提奧多邁步進(jìn)入傳送陣,一陣光芒閃爍過后提奧多的身影從傳送陣中消失。
“你看他這不也不暈陣了嗎?看來我說的沒錯恐懼來源于人的內(nèi)心,不過有這樣秉性的孩子真不應(yīng)該留在圣西斯廷。”
老迪恩贊同的點了點頭。
凱爾斯沃斯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虛汗,完全沒有心思去反駁,語無倫次的向二人告辭后也匆匆離去。
薩爾夫看著凱爾斯沃斯離去的背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那個小孩子居然會是圣西斯廷新晉的大主教,出了這樣的事,恐怕這回圣西斯廷又要起一番爭執(zh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