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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宗師

第七十四節(jié) 噓,禁聲?。ǘ?/h1>
明末大宗師 糖堆児 2007 2019-01-02 20:05:00

  伏牛山,闖軍老營的寨墻上。劉希堯已經(jīng)接管了這里的防守重任,幾乎所有虎賁營在此整訓(xùn)的軍將,都被他安排到了第一線。

  “傳令下去,沉住氣,伏在墻后不許抬頭!”第一波命令很快順利傳了開去,聽見由近及遠的傳令聲,劉希堯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分,“為將者,最忌不知兵”這是李將爺安排自己調(diào)教闖營軍將時,再三叮囑自己的;經(jīng)過幾次小的嘗試,他感覺自己有把握應(yīng)對官軍發(fā)動的第一波進攻。

  實際上,小寨三面環(huán)山一面向水,不太適合大規(guī)模的攻防,何況小寨子只有一面寨墻,東西不過三、四百步的樣子,寨墻這個方向,你就是有再多的兵力也是施展不開。按照李赤心的定計,劉希堯在這里只留了五百人在防守;而且就是這區(qū)區(qū)的五百人還被他分為了兩隊。

  一隊二百人,由原來負責(zé)守寨的大頭領(lǐng)帶隊,他們一面負責(zé)向寨墻上補充防守器械,一面隨時準備替換寨墻上負傷的弟兄;劉希堯則是將馬二保、劉老二留在了寨墻上,他讓李大負責(zé)自己與大頭領(lǐng)之間的溝通,隨時將信息傳遞給對方。

  呼號的朔風(fēng)從背后掠過,人們蜷縮在低矮的墻垛后面。

  靠東面的寨墻上,馬二保踞坐在他的團牌上,小心地擦拭自己祖輩傳下來的折鐵刀??匆妶F牌上張牙舞爪的虎頭,他的心中就是一暖。這個還是自己老娘親手一針一線繡上去的,由于是家傳的技藝,所以馬二保的老娘也粗通一些武藝。

  伏牛山中本來就相對貧瘠,而馬二保又好習(xí)武藝,所以老娘就將自己的一副褥墊,填補在了他這面團牌之上。如此一來,好使得他在臨陣對敵的時候可以不硌手,還能減緩敵人重兵器的沖擊力;另外,打尖休息的時候放在身下,還可以讓自己肚臍以下、大腿根以上的部位,避免直接與冰寒的地面接觸,可謂是知冷知熱、內(nèi)外有別抵御侵襲之神物。

  在他被闖營裹挾守寨之后,自己的老娘就成為了“軍屬”,這個名詞馬二保是第一次聽到,現(xiàn)在自己老娘跟隨在老營之中,幫個廚洗洗涮涮,倒是比過往滋潤了不少;從前,母子兩個逃難至此,雖說小寨的寨主是一個心腸相對良善的人,自己還兼作一份莊丁的差事;可是外來戶到哪里都是人們排擠的對象。

  盡管馬二保的父親,在過世前留下了一些積蓄,可總歸是花掉一點少一點。這個年代,伏牛山中的飛禽走獸還沒有成為保護動物,所以只要家中有丁口,對付著糊弄肚皮倒是不難,難的是人們只有出項沒有進項,這樣一來就等于坐吃山空。

  像馬二保這樣的半大小子,正時拔節(jié)的竹子,他老娘雖說可以為寨主家漿洗縫補,日子可也是越過越窮困;要知道,他兼差莊丁可是純義務(wù)沒有收入的。幸好馬二保有一膀子蠻力,山里人良善者居多,所以孤兒寡母倒是只遭白眼,無人打他們娘兩個的主意。

  身邊的幾個人原是熟識的,都在寨內(nèi)兼差,他們見馬二保的做派也不太詫異。劉希堯分派完畢,自己沿著寨墻上狹窄的步道巡視,見了馬二保的團牌就是一愣,又見他侍弄那可泛著寒光的折鐵刀,心中更是一驚。

  他安撫了幾句守寨的人們,又隨意地詢問了一下大家的姓名,這才施施然地走去了別處。劉希堯記得自己曾經(jīng)見過一面與此極為相似的團牌,不過團牌的正面沒有張牙舞爪的虎頭紋飾,而這口堪稱古董的折鐵刀,他也在小兔崽子李來亨身邊見到過。

  只不過李來亨的那柄折鐵刀只是小號的裝飾物,而馬二保這一把刀,卻明顯是殺人越貨的利器。

  見對面的官軍已經(jīng)開始列隊,劉希堯按捺住好奇,快步回到寨門附近。

  催陣鼓爆豆一般地響起,隆隆的鼓聲讓人膽寒;凄厲的號角聲中,官軍的人馬開始向這邊移動。劉希堯借著燃著樹木的火光,再根據(jù)官軍的旗號,依稀分辨出對方這一出,便是一個千人隊,后面的更是黑壓壓的人群;一員參將的大旗在陣中飄揚,這面大旗只比副總兵賀人龍的大纛低了尺許。

  大明一朝的軍制中,參將麾下可有游擊一人、千總?cè)?,轄?wèi)?zhàn)兵三千一百六十人,不過隨后不斷涌來的官軍,讓劉希堯清楚地認識到,賀人龍這是準備著一上來就給自己雷霆一擊。

  寨上沒有經(jīng)過戰(zhàn)陣的人們??粗鴵涿娑鴣淼墓佘娭挥X得是心驚膽戰(zhàn)。馬二保雖然自幼跟著藝業(yè)高絕的父親習(xí)武,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的陣勢,臉色也是一變再變,死死攥著刀柄的手,在不自覺地輕微顫抖。

  他身旁的幾個人則更是不堪,劉希堯分派到這里的隊官,是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哨總,他蹲著身子挪過來,從后面給了他們每個人狠狠地一巴掌。正是由于隊官這一掌驚醒了馬二保,他臉上一紅,罵罵咧咧地的沖官軍叫道:“有種就走近一點,好讓你爺爺一泡尿?qū)⒛銈冞@些龜孫澆飽!”

  聽到他這一聲叫嚷,寨墻上的人們頓時笑出了聲,倒是讓不少人覺得,對面逼近的官軍沒有那么可怕了。

  伏牛山后半夜的北風(fēng)更緊了,吹得押陣參將的大旗獵獵作響。劉希堯沒有責(zé)怪剛才出身叫罵的人,這些人本就是龍蛇混雜隔成體系,只要是臨陣不亂他已經(jīng)燒高香了,自己帶來的虎賁營弟兄還好說,老營、劉爺那里的人們也會給李將爺面子,而這些綹子、山賊已經(jīng)新裹挾進來的莊丁、青壯可就不好說了。

  至少現(xiàn)在看來,這些人沒有各懷心思,他不敢加重責(zé)罰,唯恐他們有了二心。官軍的逼近讓人們睜大了眼睛,紛紛從箭垛后面探出頭去。

  劉希堯急得大叫,他的手下也跟著叫嚷,“都快藏好!別抬頭,趕緊蹲下!”

糖堆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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