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塵轉(zhuǎn)身,就看到身后并排放了四口棺材,中間還供奉著一尊佛像??雌饋?,就像是古代那種停放死人的義莊。
“年輕人,別怕,我這里是個棺材鋪,那四口棺材,都是用來賣錢的。”
老婆婆一邊說,一邊從墻角拿了些黑炭塊過來。
她在碳爐前坐下,往里面加了幾塊炭塊,說,“外面很冷吧。我把這碳爐燒熱一點,就暖和了?!?p> “額,謝謝婆婆。”
童心感覺到了碳爐的溫暖,便脫下身上的長大衣,還給封塵。
兩人圍著爐火坐下,就看到老婆婆提著一只上了年頭的銅制水壺走過來。
她把水壺掛在碳爐上方大約三十幾公分的吊鉤上,弓著背坐下,道:“我給你們燒點熱水,泡個茶喝?!?p> “婆婆,您別忙了,有什么需要,我們自己動手就行了。”童心看她腿腳不便,眼睛也不太好使,便握著她的手,希望得到她的信任。
“不行?!崩掀牌诺恼f話聲很慢,搖了搖頭,道:“你們又不知道東西放在哪兒?!?p> “我們不知道,但是婆婆你可以告訴我們嘛?!?p> 封塵幫著安撫了一句,桃花目含笑,卻又十分謹慎地查看著室內(nèi)的布置。
突然,他留意到側(cè)面墻上掛著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
相紙的邊緣,微微泛黃,但是相片中的人物,還算清晰。
尤其是抱著孩子的女人,模樣俏麗,穿著那個年代最流行的碎花襯衫,笑容溫婉嫻靜,一看就是那種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
“婆婆,墻上那張照片,是您和您的丈夫、孩子吧?”
“額,”老婆婆微微揚唇,臉上露出那種恬靜的笑容,眼神雖失去了光華,卻有種一種飽經(jīng)風霜的滄桑感,“是啊,都三十多年了。老頭子,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留下我和兒子相依為命?!?p> “那您兒子呢?怎么沒有看到他?”童心很肯定這屋里除了他們,再沒別人。
老婆婆長長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憂傷:
“他啊,去城里打工了,過年也不一定回來?!?p> 說話時,水壺里的水燒開了,發(fā)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老婆婆就要起身去拿茶杯。
童心連忙讓她坐回去,道:“婆婆,你就坐著吧,茶杯在哪兒,您告訴我,我去拿。”
“這樣不好,你們是客人……”
“不要緊的婆婆,您就讓我太太去拿吧,否則,我們夫妻倆在您這里打擾您,會過意不去的?!狈鈮m知道童心想要到里屋查看一下,便幫著拉著老婆婆閑話家常。
“那好吧?!崩掀牌劈c了點頭,笑道,“廚房的柜子里,有一次性紙杯?!?p> “我現(xiàn)在就去拿?!蓖钠鹕?,朝著封塵使了個眼色,便朝著廚房走去。
到廚房門口時,她并沒有進去,而是直接去了老婆婆的房間。
屋內(nèi)透著一股酸腐的霉塵味,墻角處甚至長出了那種黑色的小菌菇。
童心打開了床頭柜,翻到了一本發(fā)黃的相冊,里面只有寥寥幾張照片,大多是老婆婆和他兒子小時候的合照。
當翻到最后一張的時候,她的眸光微微一沉,連忙用手機拍下了那張照片,傳給了警局的文經(jīng)發(fā)。
——阿發(fā),立刻查清楚合影中那個孩子的資料,發(fā)到我手機郵箱。
——OK,給我?guī)追昼姟?p> 文經(jīng)發(fā)很快就給了回復。
也就在這個時候,童心離開臥室,回到廚房,拿了兩個紙杯,走去客廳。
她朝著封塵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已經(jīng)找到了一些線索。
而后,就拎起水壺,給他和自己各自倒了杯熱水,捧在手里喝著。
沒過多久,手機在衣兜里震了一下,她假裝不經(jīng)意地拿出來看時間,指尖輕輕點開郵件,接收了資料。
——那個少年,就是十年前那個自殺新娘的親弟弟,名叫林小杰。
童心幾不可見地皺眉,立刻放好了手機,喝了兩口熱水,道:“對了婆婆,我們能不能跟您打聽一個人呢?我和我……”說到這里的時候,童心有點結(jié)巴,狠狠朝著封塵瞪了一眼,繼續(xù)道,“老公,就是受一個朋友的囑托,來給他的家人送點東西的?!?p> “這樣啊,那你問吧,只要是梅田村的人,我沒有不認識的?!?p> “額……”童心抿唇想了想,說道,“我這個朋友叫林小杰,因為實在太忙了,一直沒辦法回家探望家人。就讓我和我老公幫忙過來看看。”
老婆婆愣了一下,嘴唇顫抖著,略顯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小杰?”
“對,就是小杰!”童心順著她的話,繼續(xù)道,“林小柔的弟弟,林小杰。婆婆,您知他家住哪兒嗎?”
老婆婆一下子就變得緊張起來,雙手緊握成拳,身體也變得緊繃起來,眼睛朝著四周張望著,看起來驚恐萬分:“小杰讓你們來的?”
“是啊。”
童心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輕快,握著老婆婆的手問道,“婆婆,你怎么了?”
“不,不會的!”老婆婆一個勁地搖頭,用力推開童心,道:“你撒謊,小杰不可能讓你們回來找他家人的!”
“???怎么會呢?明明就是小杰讓我們來幫他探望親人的。”
“不可能!”老婆婆的態(tài)度更加強硬了。
“為什么?”童心再次開口追問。
“因為小杰在小柔下葬的那天,就失足滾下山了!”老婆婆一臉驚恐,道:“他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
情雪凝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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