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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夢1999

第7章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鑄夢1999 MR卡文 2078 2018-12-07 19:15:00

  莫誠他們幾個約了一下,打算找陳驍共進(jìn)最后的晚餐。

  順便安慰安慰他,別想不開跳樓了。

  “等會兒見了陳驍,你們都說自己考得不好就行了,讓他心里稍微平衡一點?!睏顣x說。

  “可不是么,我化學(xué)最后一道大題都沒做呢,能好到哪兒去啊。”莫誠說。

  “嗯,那就這么說吧。我就說我作文沒寫完?!辩娦∮抡f。

  “不是……”莫誠解釋道:“我是真沒做!”

  鐘小勇:“???”

  楊晉:“???”

  聚餐的地點選在開發(fā)區(qū)街道的一家大排檔。陳驍先到,叫老板炒了一盆螺絲肉,烤了兩條鯽魚,再點了幾個小菜和一箱啤酒。

  這錢是陳越銘給的,說是同學(xué)們好意探望,就不要再讓他們掏錢了。

  宿舍的同學(xué)們四叉八仰的往塑料椅子上一躺,紛紛開始倒苦水。

  鐘小勇是最離譜的,從作文沒寫完,到數(shù)學(xué)發(fā)揮失場,英語聽力沒聽清楚,說得他不落榜,這世道就沒天理了似的。

  陳驍只是笑笑不說話,一個月之后,渝市最著名的大學(xué)將會給這小子發(fā)一封錄取通知書,到時候再來打他的臉吧。

  楊晉和其他幾位同學(xué)的吐槽比較適中,而楊晉最終也只是??凭€上,看來應(yīng)該是真實的。

  莫誠只是咬定化學(xué)最后一道大題沒做,有點遺憾。說得好像其他科目考得很好似的,其實宿舍幾個同學(xué)中,拋開重生后的陳驍,總分最低的就是他。

  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

  高考的成功與否,自然關(guān)系到了他們今后的人生,可孰好孰壞,還是不能憑此下定論的。

  據(jù)陳驍所知,最低分莫誠后來就比最高分鐘小勇混得要好。

  “老王叫我轉(zhuǎn)告你一聲,7月31號,差不多成績都下來了,全班同學(xué)聚一次,完事兒你考慮一下復(fù)讀的事情,老王好給你安排班級。”楊晉說。

  “我考慮過了,復(fù)讀就算了,改明兒挑個黃道吉日去城里打工?!标愹斦f。

  莫誠一下來了興趣:“打什么工啊,我跟你說,九月份不是有一次招兵嗎?要是我倆都沒考上,就一起當(dāng)兵去?!?p>  陳驍拍著莫誠的肩膀道:“你自己去吧,綠色軍營對你來說,大有作為。”

  莫誠把陳驍?shù)氖终评簦骸澳闶裁匆馑??看扁了我考不上是不是??p>  陳驍趕緊解釋:“我沒那個意思?!?p>  楊晉笑道:“別提這些了,我們說說開心的事情吧。聽說杰瑞塑料廠被查,羅杰他爸都進(jìn)去了?”

  陳驍點了點頭:“嗯,我也是今天才聽說?!?p>  莫誠說:“聽別人講,楊建雄帶了一幫老頭子去廠里鬧了個通宵,老小子挺猛的啊?!?p>  說話間,一個人從遠(yuǎn)處跑了過來,跟剛剛起身打算上廁所的楊晉撞了個滿懷。

  楊晉一看:“喲,這不是羅老大嗎?”

  羅杰的眼神一陣漂浮,很快就落到了陳驍?shù)纳砩稀?p>  他對當(dāng)初下黑手的楊晉、鐘小勇印象不深,但是對主犯陳驍和莫誠,卻是記憶猶新啊。

  “陳哥,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讓我走吧?!绷_杰央求道。

  陳驍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便有三四個社會上的混子沖了過來,逮著羅杰就是一頓暴揍。

  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

  如果沒猜錯,這些混子也是看到羅家倒了血霉,才有脾氣把那新賬舊賬一起算的吧。

  所以老人們常說,人在高處時話要在低處,人在低處時心要在高處。

  羅杰身在“高處”時,沒有擺正心態(tài),現(xiàn)在落到低處,想要踩他的人便有很多。

  陳驍示意莫誠坐回去:“不要管他了,來,哥幾個再干一杯。雖然以后見面的機(jī)會越來越少,不過茍富貴,勿相忘。不管將來我們誰混得差,誰混得好,有事情都相互吱一聲?!?p>  “好,干了?!?p>  “干杯!”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陳驍又補(bǔ)了一句,沒有在意兄弟們拿文藝范兒的眼神看自己。

  酒足飯飽之后,陳驍回到家里,老媽說有個女同學(xué)來找過他。

  陳驍一猜就知道是秦藝。

  也對,自己高考的時候出了這么大的事,她也該出面問候了:“她說什么了?”

  “她抄了個電話,說晚上再給你打過來?!睆堥挪[著眼睛望著陳驍,補(bǔ)了一句:“女朋友吧?”

  “不是,純潔的……同學(xué)關(guān)系?!?p>  “反正都畢業(yè)了,有什么不敢承認(rèn)的?!?p>  “媽,你放心吧,我不會那么容易被你套路的?!?p>  “套路?”張榕也很驚訝啊,兒子昏迷一次之后,新詞匯蠻多的,一會兒房奴,一會兒套路,難道真的是打通了任督二脈?

  在那個手機(jī)還很昂貴的年代,連班主任老王用的都是傳呼機(jī)。

  秦藝在客廳跟陳驍通電話,說話那叫一個別扭,生怕被父母聽出什么端倪來。

  所以聊的時間不長,話題也不敏感,只是安慰兩句,勸他復(fù)讀什么的。好不容易逮著個機(jī)會,趁著秦父在電視打廣告的時候上廁所了,秦藝才小聲的說了一句:“我在大學(xué)等你?!?p>  話不在多,有心就好。

  第二天清晨,陳驍還躲在被窩里賴床。

  陳越銘敲了下臥室的門:“老子面館都收攤了,你還在睡?”

  張榕說:“你就讓他多睡會兒吧,前幾天準(zhǔn)備高考肯定都累壞了。我們自己去,反正買房子的事情他也不懂?!?p>  聽老媽前一句話,陳驍感覺還挺舒服的,可后一句話,直接把他從床上炸了起來。

  從事了近十年房產(chǎn)金融領(lǐng)域的工作,你說我不懂買房?

  等會兒……

  這是要去買房了?

  陳驍沖出房間,一邊刷牙,一邊換短褲:“你們等等我!”

  ……

  經(jīng)過兩個小時的顛簸,陳家三口從一輛破舊的中巴車上走了下來。

  挑工、電車以及隨處可見的IC卡電話亭,是這個城市二十年前的記憶。

  像一場老電影,在陳驍?shù)哪X海里一幕幕的回放。

  陳驍懷念著它們,懷念著那個時代。

  現(xiàn)在,他終于再次踏上了征程,重新融入到這座即將隨著西部大開發(fā)而啟程的城市里。

  2000年1月,國家成立了西部地區(qū)開發(fā)領(lǐng)導(dǎo)小組。

  2000年3月,西部開發(fā)辦正式開始運作。

  一幅早已在陳驍心中定格了的藍(lán)圖,徐徐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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