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fēng)吹著遍地的紙莎草,陽光像一層金子一般照在屋頂上,整個畫面如同古老壁畫突然蘇醒,重現(xiàn)世人面前。
與預(yù)想里的繁華完全不同,這里也不是說不繁華,但不是那種精致華美的繁華,而是那種野蠻生長的繁華。
“這里,應(yīng)該不是都城吧?”陳沙問道,都城怎么可能是這個樣子呢?
埃米爾頓了頓道:“不是。”
“可是,王子為什么不住在都城里呢?”
“沙沙,王子這些年,很不好?!?p> 很不好……
陳沙腦補(bǔ)了100集的宮斗劇!兄弟相殘,反目成仇……看來無論是哪個朝代哪個地域的皇家都不是好混啊……只是希望這位圖特摩斯王子以后命運別太慘,省得牽連到自己,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呀!
到了地方之后,埃米爾先是帶著陳沙回了自己的宅邸,待陳沙終于洗漱干凈站在埃米爾面前時,埃米爾呆呆地看著她,怔住了。
陳沙琢磨自己雖然長得還算不錯,但也稱不上絕色,用得著這么驚訝嗎?
“沙沙,你怎么……一點都沒變老?還越變越年輕了?”面對如此秀氣的美貌少女,埃米爾倒是當(dāng)真叫不出這聲“姐姐”了。
無論如何都看起來比他小啊!
陳沙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畢竟不是真的那個“陳沙”,這容貌該不會被當(dāng)成妖怪抓起來吧?
不過……既然能被十年前的埃米爾稱作姐姐,估計當(dāng)年那女子年紀(jì)也不算太大,自己只是看起來“年輕十歲”,又不是年輕三十歲四十歲,別人頂多覺得自己駐顏有術(shù)罷了。
于是陳沙故作淡定:“女子一向希望自己容顏不老,估計這十年我也沒少在保養(yǎng)上下功夫?!标惿硶r刻不忘自己的人設(shè)是“失憶”,否則真想故作高深地給埃米爾上一堂美容課!
“說的也是。”埃米爾溫柔笑笑,便帶她去見圖特摩斯王子。
“陳沙見過王子殿下?!标惿车椭^,沒敢看王子的臉。
“您請坐?!眻D特摩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令陳沙心里不覺一動。
“抬起頭來,不必這么拘束?!?p> “是,王子殿下?!标惿吃趫D特摩斯的允許下,看向了眼前的男子。
雖然同樣是在身處炎熱地帶,但圖特摩斯并不像埃米爾一樣皮膚黝黑,而是健康的小麥色,不個真正的人,倒像是來自遠(yuǎn)古的神祇。
“我聽埃米爾說,你失憶了?”
“是的,王子殿下?!标惿承⌒囊硪淼卣f。
“那你要如何證明你就是十年前那個救了我的女子?”
不妙,這個古人懷疑我了。不過陳沙本就是個直腸子,說道:“殿下,我無法證明?!?p> “嗯?”這倒是出乎圖特摩斯的意料。
“一方面,如何證明我就是我?這根本就沒法證明。另一方面,王子殿下,我并沒有說自己就是當(dāng)年救過王子的女子,是您的侍衛(wèi)埃米爾這么認(rèn)為的,我只是天地之間一個失去記憶不知自己何處來何處去的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罷了。第三方面……”陳沙突然跪在地上,“陳沙不敢挾恩圖報,若是王子殿下不相信我,我可以離您遠(yuǎn)遠(yuǎn)的,做最苦最累的活計都不要緊,只求一個遮風(fēng)擋雨之所就可以了!”
“你還真有意思?!眻D特摩斯被陳沙這第一第二第三逗笑了?!拔覜]有不相信你,雖然埃米爾說是當(dāng)初你救了我,可我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你的臉,與其懷疑你,還不如懷疑埃米爾??墒俏矣衷趺纯赡軕岩伤兀俊?p> 一聽這話,陳沙簡直腦補(bǔ)了五十萬字的bl文!“有自己能夠信任的人,是一種幸運?!?p> “那我,能夠信任你嗎?”圖特摩斯一笑。
“不能?!?p> 圖特摩斯皺眉?!澳阏f什么?”
“王子殿下,在您的心里,這個問題我只能回答能。那您的問題又有什么意義呢?”
“那在你心里,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
“王子殿下,不是我值不值得您信任的問題,而是,您愿不愿意相信我的問題?!?p> 圖特摩斯聽了這話,走下了座位,眼中竟含有一絲期待:“如果你能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讓你成為我為數(shù)不多的信任的人之一?!?p> “王子殿下請講?!?p> “你聽過勾踐嗎?”
“……臥薪嘗膽?”
圖特摩斯眼前一亮,“你能給我講講臥薪嘗膽的故事嗎?”
古埃及法老要聽臥薪嘗膽的故事?很好,這很穿越。
“在遙遠(yuǎn)的東方,戰(zhàn)亂紛爭,分為多個國家,后來有兩個國家越國和吳國……”
當(dāng)那段故事終于講完,圖特摩斯帶著些許驚喜地說:“你真的是她。”
當(dāng)陳沙略帶疑問的眼神看向他,圖特摩斯看懂了她的眼神。
那是一種不諳世事的天真與純潔,可以看出來她是真的被保護(hù)得很好,雖然氣度不凡,應(yīng)該受過良好的教育,但她絕對沒有經(jīng)受過陰謀詭計的洗禮。
“你愿意……成為我的妃子嗎?”
“……”這節(jié)奏是不是快了點?第一次見面就求婚要不要這么勁爆?我拒絕會不會被殺?
“我愿意成為王子殿下的妃子。但我覺得,這是對王子殿下您的侮辱?!?p> “你這是什么意思?”圖特摩斯的面容有些發(fā)冷。讓陳沙有點不寒而栗。
“雖然在十年前我可能幸運得救了王子,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失憶,于我而言,你我之間,只是初次相見,談不上深情厚意,現(xiàn)在的我,有的只是身為一個下屬對我的王子深深地尊敬與愛戴。這份無關(guān)情愛的情感,如何配的上王子殿下?”
“可是你在成為了我的妃子后,難道不會對我生出情愛嗎?”
“王子殿下,歲月積累,可能日后我會愛上您,又也許不會??墒?,日后的我和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能算是同一個人了,拿一個根本對您無意的女子去賭一個未來根本不值得。何不等這個我成為那個愛您的我之后,再與王子做一對佳偶?”
長久的沉默。
“我懂了?!眻D特摩斯說道:“看你還挺能言善辯的,做一個宮中婦人或者粗活侍女都屈才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貼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