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會沒有事?”
段正淳實在是難以置信,明明是如此強(qiáng)大的十幾劍,怎么會一點(diǎn)傷害都沒有造成呢?
黑袍人冷笑道:“呵呵,你就那么相信你手里的劍?我賭你的劍沒有殺傷力,一切不過是你自欺欺人的假象罷了?!?p> 官翰此刻是驚魂未定,那么大的一把劍,連續(xù)在你身上劈砍了十幾次,正常人早就被嚇暈過去了,也得虧官翰膽子大,才沒有嚇得尿褲子。他現(xiàn)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說咱沒事招惹他干甚啊,造孽?。?p> “不可能!這把劍的威力我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一劍,神來了我都可與之一戰(zhàn),你休想壞我本心?!?p> 段正淳被黑袍人說的話影響到了,莫非蜀山萬劍陣真的只是一個唬人的幌子?只能用來嚇嚇人并沒有什么實際的殺傷力?蜀眉難道在騙自己嗎?段正淳看了一眼身旁的蜀眉,但他仔細(xì)想想又不可能,蜀眉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但眼前的這一切又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難不成是自己的原因?
蜀眉此時心中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不應(yīng)該啊,他也聽出來黑袍人是在擾亂段正淳的心性,當(dāng)下只能寄希望于段正淳不被黑袍人所影響了,一旦段正淳被黑袍人成功的擾亂心性,那么西楚劍皇的英名怕是要?dú)в谝坏┝恕?p> “段皇叔,你冷靜,我蜀山絕不可能這種大事之上誆騙你,這個黑袍人有古怪,定是用了什么秘法才能讓你的攻擊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但這等逆天秘法,想必就是他也不可能一直施展,我們再等一等,靜觀其變?!笔衩急埔舫删€,對著段正淳解釋道,現(xiàn)在段正淳與蜀山可是牢牢地綁在了一條船上,誰出了事,對另一方的打擊必然是毀滅性的。
“怎么?不相信?那是倒是再來砍我?guī)讋Π。 ?p> 黑袍人再次開口,對著段正淳挑釁道。
段正淳破天荒的有些猶豫,似乎在想該不該斬出這一劍,但有時候,猶豫了就代表了退卻。
就在段正淳打定了主意,準(zhǔn)備再次出手的時候,只見黑袍人手一招,與段正淳心意相連的那柄巨劍,竟然飄向了黑衣人手中。
段正淳幾乎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這把巨劍的聯(lián)系,與他徹底斷了。
“你連自己手中的劍都不相信,你還能相信什么?讓我來告訴你,蜀山萬劍陣的真正用法吧!”
黑袍人食指與中指并攏,口中念念有詞,蜀眉的瞳孔一凝,因為黑袍人所念口訣,正是蜀山萬劍陣的操縱口訣。而且對于蜀山萬劍陣的熟悉程度,貌似還在他之上。
不過蜀眉也只是短暫的呆滯了一下,立即反應(yīng)過來,對著眾弟子大聲喊道:“快撤掉陣法,停止輸送內(nèi)力?!?p> 眾弟子聽到了,也是立馬就這樣做了,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因為劍訣已成,眾弟子源源不斷輸出的內(nèi)力也成功聚集到巨劍之上,黑袍人當(dāng)機(jī)立斷,一劍斬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以蜀眉與段正淳首當(dāng)其沖,其身后的諸位長老更是深刻的體悟到了這一劍的威力之大,王桃更是拼盡了全力,因為他身后還需要護(hù)住劉凡卿,不過眾人此刻是心里都是絕望,這一劍委實是太快太強(qiáng),已經(jīng)超過了公孫羊當(dāng)日劍開天門的那三劍之威。
危急關(guān)頭,段正淳動了,他抽出捧劍仆懷里的傲雪,飛速的把全部的內(nèi)力注入到劍中,毫不猶豫的就是一式最強(qiáng)殺招——劍氣滾龍壁。段正淳卻是是因為黑袍人的行為有著短暫的失神,但他可是堂堂的西蜀劍皇,有這般響亮的名頭絕對不是因為他的西蜀皇室的身份,他是有著真真正正的實力。當(dāng)然,身為西蜀劍皇,他也有著自己的傲氣,今日段正淳可以說是技不如人,堂堂正正的戰(zhàn)死,但絕不可以是被人打擊的道心支離破碎,窩囊的死去。蜀山萬劍陣沒了又如何,我段正淳當(dāng)上劍皇,可不是靠這么一個大陣當(dāng)上的。
劍氣滾龍壁,乃是段正淳的成名之技,是當(dāng)年段正淳在巫山斷崖邊,一遍一遍用劍氣洗禮身軀,就好像滾刀肉一般,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做耕田,劍氣就是老農(nóng)手里的犁耙,一遍一遍的掃過自己的身體。最后劍氣滾龍壁大成的時候,段正淳一人一劍,把整片巫山斷崖都用劍氣滾龍壁滾了一遍,整片斷崖上頓時是傷痕累累,疤痕遍布,裂縫最深處可達(dá)幾丈之深。如此威力,可見一斑。
此時的段正淳,可以說是戰(zhàn)意盎然,這一式劍氣滾龍壁可以說是他發(fā)揮的最為完美的一次。二者急速的碰撞在了一起,一柄數(shù)十丈長的巨劍,一柄短短的三尺青峰,兩者相遇,本來應(yīng)該的摧枯拉朽并沒有發(fā)生,巨劍被硬生生的攔住了前進(jìn)的腳步。段正淳畢生的劍氣,都在一遍又一遍的滾過眼前的巨劍,每一次劍氣滾龍壁之后,巨劍上的劍氣就被消磨了幾分,甚至還此消彼長,隱隱間竟然有了反抗之勢。
“這是?抗住了?”
劉凡卿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半空之中對峙的兩把差異懸殊的劍,但怎奈何武學(xué)修為尚淺,實在是看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來,只好開口問道。
回答他這個問題的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尹東禺,尹東禺在九人之中一直都是比較神秘的存在,與眾人的關(guān)系貌似都不錯,但貌似又都不怎么好,是一個經(jīng)常被忽略的存在,可能與他的性子有關(guān),眾人也從來沒有多想。但尹東禺只要說話,都是很有說服力的。
“并沒有,黑袍人沒有用全力,段皇叔要輸?!?p> “那黑袍人這么厲害,之前怎么沒有在江湖上聽說過?難道是魔教的人?”
黃楨向來自稱是江湖百科書,對于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以及發(fā)生的武林趣事一直都比較了解。但對于這么一個突然冒出頭來的神秘人,他可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王桃眉頭緊鎖,望向黑袍人,開口說道:“應(yīng)該不是,魔教的高手在三十年前就已經(jīng)被武林的正派人士給圍剿殆盡了,剩余的小嘍啰也都是藏匿了起來,短短三十年,魔教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這么厲害的高手。黑袍人的實力,已經(jīng)能夠一人當(dāng)一門了,集結(jié)了我蜀山派全部的力量的萬劍陣,在黑袍人手里如同玩具一般,揮之則來,揮之則去。那只能說明此人與我蜀山,有著大淵源?!?p> “要是師父還在就好了,師父在的話,哪里輪得到那個黑袍人這么囂張,師父肯定一劍就把他給打的屁股尿流?!闭f著說著,劉凡卿又想起了公孫羊,忍不住又是有些自責(zé)。
丁浩凡急忙安慰道:“好了,凡卿,這都是蜀山命里該有的劫數(shù),你也不必自責(zé),我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一定能度過此次難關(guān)的?!?p> “對,我們齊心協(xié)力,一定能度過去的。三師兄,你可別讓我瞧不起你?!睎|郭幽伸出手掌放在眾人之間,打氣道。
劉凡卿也不甘示弱的把手放了上去,堅定地說道:“我才不會呢,遇到事情不能坐以待斃??!”
“大家加油!”
眾人把手放到了一起,紛紛加油打氣。
就在幾人互相鼓勵的同時,段正淳與黑袍人之間,勝負(fù)已分。
黑袍人的手臂用力揮下,巨劍上的劍氣又濃厚了不少,段正淳終究是一人之力,劍氣再多,也比不過蜀山幾千年的積累。終于還是敗下陣來,被一劍劈的倒飛回原地。蜀眉急忙接住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一樣飛回來的段正淳,身后蓄力已久的蜀山諸位長老直接就飛了出去,聯(lián)手抵御那一劍的余威。
雖然眾人聯(lián)手,但還是很快就敗下陣來,蜀山眾位長老紛紛倒飛而出,短暫的失去了戰(zhàn)斗力。但這一劍,尚還有余力,一旦落下,眾位長老以及段正淳,怕是只能做這劍下亡魂了。
眼見此劍就要完成團(tuán)滅,一個最讓人意想不到的人出手了,正是華山派掌門人——岳步安。岳步安一人一劍,立于眾人之前,手中長劍數(shù)次揮舞,就與讓那把巨劍,停在了他面前一尺處。
黑袍人手掌虛握,面具下的眼睛瞇起,問道:“怎么?你個華山派的掌門也要攔我?你怕是連我的一劍都攔不住。”
岳步安冷笑道:“我確實是攔不住,但我覺得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你此番大張旗鼓的行事,肯定是有所求,目的在于蜀山,我此行的目的也是蜀山。我們不妨合作一番,你助我掌管蜀山,我給你你想要的東西,如何?”
“哈哈,野心倒是不?。烤团履阄缚谶@么大,一口氣給你撐死。也好,我就跟你說說我的條件。我要蜀山大長老蜀眉自縊當(dāng)場,我要蜀山封門百年,我要蜀山弟子盡數(shù)下山退出蜀山派,我要那個小子手里的那把槍?!焙谂廴耸终莆?,巨劍的劍尖指向了王桃九人的方向,眾人的視線跟著移動到了那里。九人之中,只有劉凡卿手里是一桿長條形兵器,想必說的必是劉凡卿無疑。
蜀眉的視線也跟著移動,這才注意到劉凡卿手里拿的長槍。不過他并沒有記得門派給劉凡卿分發(fā)過槍類武器,蜀山上也根本沒有長槍這種兵器。劉凡卿左手緊握帝隕霸王槍,發(fā)現(xiàn)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清楚地知道,黑袍人定是知道帝隕霸王槍的奧秘,所以才會特意索要此槍。不過,霸王槍乃是他從天門之中所得,可以說是蜀山派之物,更被劉凡卿視為師父留給自己的東西,斷然不可能拱手讓人。
岳步安聽到黑袍人的要求之后,臉都?xì)馇嗔?,不過他還是壓抑住體內(nèi)的滿腔怒火,道:“閣下此言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了,大長老自縊尚可接受,但是蜀山弟子盡數(shù)下山,封門百年,那這蜀山與一座破山,有什么區(qū)別?你拿老子尋開心呢!”
黑袍人冷笑不已,譏諷道:“不能接受?那談什么條件?給老子閃一邊去?!?p> 說罷,手臂橫掃,巨劍如同黑袍人的手臂一般橫掃,直接把岳步安拍飛了出去。
“你!”
“掌門!”
岳步安雖有防備,但沒想到黑袍人如此不講武德,搞偷襲。這波屬實是他大意了啊,沒有閃開。
岳步安帶來的華山派長老也擔(dān)憂的看向岳步安這邊,這要是岳步安出了什么事,可叫華山派如何是好。不過更有甚者,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岳步安死后的情景該如何走下去了。
“那小子,交出手里的霸王槍,我保你不死,還送你一場榮華富貴。怎么樣?”
黑袍人看向劉凡卿,竟然用了詢問的語氣說道。
劉凡卿轉(zhuǎn)用右手握搶,霸王槍頓時洗盡鉛華,金光大作。
“你休想,這是我?guī)煾附o我留下的最后的東西,想要的話,除非在我的尸體上踏過去?!?p> 劉凡卿右手持槍,槍身斜放,槍尖直指黑袍人。
蜀眉看向劉凡卿手中散發(fā)著耀眼金光的帝隕霸王槍,喃喃道:“那是,帝隕霸王槍?”
黑袍人似乎對霸王槍的變化并不感到驚奇,桀桀笑道:“你小子別不識趣,那桿槍你留著也沒用,用來保你一命,豈不美哉?”
“自己來拿!”
劉凡卿雙手握槍,打定了主意死也不會交出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蜀眉再次逼音成線,開口傳音道:“凡卿,我現(xiàn)在傳你一段口訣,你立馬在心中默念,并且把你的精血吐到霸王槍上,別問為什么,做就是了?!?p> 黑袍人對于劉凡卿的回答很是不耐,揚(yáng)起手臂,對著劉凡卿狠狠揮下,巨劍也隨之落下。
劉凡卿閉上了眼,在心中默念道:“以吾之血,證吾之道,喚吾之魂,契吾之意?!?p> 然后劉凡卿一口血吐出,落在了帝隕霸王槍之上。
眾人只當(dāng)是劉凡卿在這一劍的威壓之下受了傷,王桃等人更是擔(dān)憂不已。
“凡卿,你怎么樣!”
“三師兄,沒事吧!”
王桃與東郭幽擔(dān)憂的問道。兩個人與其余六人合力形成一道屏障,試圖阻止巨劍的落下。
黑袍人藏在面具下的臉輕蔑的笑著,蜉蝣撼樹,不自量力。
這場鬧劇,該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