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桃夭緊跟著元離的步伐,望著眼前那挺直的脊背,咬牙切齒。
元離這廝,總想著不讓她好過!
害她被爹爹責(zé)罰,又害她被那個(gè)心機(jī)女記恨,她往后可怎么過呀。
“元離,我與你有什么仇什么怨,為什么你要害我?”桃夭終是忍不住上前去,攔住元離。
“害你?”聞言,元離只覺得好笑,嗤笑一聲,冷眸落在眼前少女的身上。
一襲長裙搖曳,伴著飛花,格外的好看,只是那張俏生生的小臉,卻青一塊紫一塊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怒氣沖沖的瞪著他,好似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這樣的她,有些狼狽,卻充滿著生機(jī)活力。
這是天界所沒有的……
收回目光,望著邊上翠綠的葉子,言辭冷然,“偷聽上神言論,你還有理了?”
“我……我丟了發(fā)簪,找了半天才找到?!笔艿劫|(zhì)問,桃夭沒來由的有些心虛,眼神飄忽著,不敢看他。
聞言,元離對她的謊言不置可否,只冷笑一聲,越過桃夭,向前走去。
他不是她的誰,品行不端,也與他無關(guān)。
桃夭斜著眼望著那遠(yuǎn)去的清冷背影,郁悶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怎么她有理沒理都說不過他?
又不甘心的追上去,與之并肩走著,恨恨的說道,“那你與我爹爹說我三人吃了你的狗,也是我的錯(cuò)了?”
說罷,抿了抿嘴唇,她承認(rèn),她是做錯(cuò)了指甲蓋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但是,墨玉又不是她招來的,她也是無辜的呀。
元離停下腳步,一雙冷眸似笑非笑,“你當(dāng)真沒錯(cuò),還是真的把我的話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了?桃夭,若我說你勾三搭四,敗壞天界的風(fēng)氣,你說,水神是信你呢還是信我?”
他不知水神是否會信,但是此時(shí)用來嚇唬桃夭已是足夠。
那日,他試探過水神對墨玉的態(tài)度,但沒想到水神會對其百般維護(hù),所以,他只好撒了個(gè)慌,最起碼能讓水神約束好墨玉,不讓墨玉能夠那么輕易的見桃夭。
他倒不知道,桃夭竟有這么大的怨氣,心頭一凜,莫非桃夭真的心屬墨玉了?
元離這樣一說,桃夭只覺得水神爹爹今天打的地方,格外的疼,她皺了皺了,能想象得出,元離若是說了,不論水神爹爹信或者不信,她都必定要挨一頓打。
一下子,桃夭委屈極了,她好好的交個(gè)朋友,怎么就變成了元離口中的勾三搭四?
“即便是在你眼里我做錯(cuò)了,可你也不該說那樣的話,盈兒還那么小,被水神爹爹罰得都暈過去了,這兩天,委屈得一直都在哭?!北辉x說的慫了,連本應(yīng)該據(jù)理力爭的話,都變得有氣無力。
她耷拉著腦袋,向前走著,說是質(zhì)問,更像是自言自語,只是言辭之間,還帶著若有似無的怨氣。
元離的冷眸落在那蔫了一樣的桃夭身上,精致的薄唇抿了抿,他無意傷害那孩子,將她牽扯進(jìn)來,他也很無奈。
下次如果有機(jī)會,便補(bǔ)償那孩子一番吧。
思緒落下,便邁著長腿,走上前去,與桃夭并肩走著。
桃夭抬眼看了過去,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目不斜視的向前走著,她咬著下唇,裙裾迎風(fēng)而動(dòng),周身的怨氣如同凝滯了一下,揮散不去。
正暗暗詛咒著元離,傳出傳來一聲劇烈的響動(dòng),伴隨著一聲女子的尖叫,讓桃夭不由得回過神來,眺望遠(yuǎn)方。
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一只麒麟乘云踏霧而來,巨大的身影威風(fēng)凜凜,它怒吼著,追著在它前面的人影,當(dāng)桃夭將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的時(shí)候,桃花眼底掠過一抹詫異。
麒麟可是鎮(zhèn)守鎖靈塔的神獸,也難怪麒麟會追了來,原來是在鎖靈塔控制師傅心神的美人姐姐逃了出來。
只見她跌跌撞撞的在云間向前跑著,妖媚的臉上,蒼白如紙,素白的紗裙,染著殷紅的血,她不時(shí)的回頭,望著幾乎追到眼前的麒麟,精致的眉,緊緊的皺著。
正心慌意亂,一腳踩中裙擺,她摔倒在云層間,她還未來得及起身,便眼睜睜的看著麒麟一躍而來,巨大的獸腳朝著她的腹部一腳踩下去。
萸凝來不及逃,眼看著那獸腳就要落在她的腹部,美目閃過一抹驚慌,她強(qiáng)咬著牙,猛的一翻身,劇烈的疼痛便在后背蔓延。
妖媚的臉,越顯蒼白,血,吐落在云間,蒼白的唇染了血,妖冶魅惑,配著那張蒼白的臉,格外的惹人憐愛。
那樣的痛苦,可她,卻笑了,眼角含淚,卻微微彎起,一滴滴的滴落在云層深處,消失不見。
麒麟這一腳下去,她便連動(dòng)一下都力氣都沒有,可她依舊笑著,明明那張臉,盡顯妖媚,桃夭卻覺得,那樣的笑容,如同枝頭盛開的梔子花,純白潔凈,不染塵埃。
桃夭抬起腳步上前去,迫切的想要阻止這一切。
再不阻止,她會死的吧?
桃夭的速度很快,耳邊卻突然掠過一抹墨色的殘影,更快。
桃夭追尋的殘影而去,殘影掠過的地方,云層翻涌,不一會兒,落定在麒麟眼前,冷聲喝止,“麒麟,放開她?!?p> 是元離。
麒麟本就是與天同壽的神獸,極具靈性,他出世那日,天降異象,失蹤萬年的麒麟現(xiàn)身,在他身邊環(huán)繞,不肯離去。
也正是因此,父帝對他恩寵有加,直到后來,他兵權(quán)被奪,就連陪在他身邊的麒麟,也被父帝派去鎮(zhèn)守鎖靈塔。
麒麟沖著元離委屈的叫了一聲,乖乖的收回腳,來到元離身邊,腦袋往他身上蹭去,似是撒嬌。
而元離,更伸出手揉了揉麒麟的毛發(fā),面無表情的俊臉難得露出了柔和的神色。
走近了的桃夭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看錯(cuò)了。
然而,再睜開眼一樣是這副場景,麒麟跟他這么好的嗎?他能碰獸,怎么不能碰人?
正疑惑著,耳邊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桃夭這才想起,上前去蹲在萸凝旁邊,問道,“你可還好?”
說著,又看著萸凝滿身的傷,直覺感覺她并不好。
忙不迭的拿出一顆藥送到萸蒼白的嘴唇邊上,“你吃了這個(gè)吧,能陣痛止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