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是冬至,隆冬已過大半,三國依舊僵持著,仔細(xì)數(shù)來已經(jīng)過了一個月,小侯爺離京也有些日子了。這天一早起了床,小侯爺就算起了日子。趙遠(yuǎn)之看他勾勾畫畫覺得好奇就湊到近前問:“在寫什么?”
一見是他,小侯爺一伸手拉過來:“算著我那侄子出生的日子。”
“侄子?皇子?”
小侯爺點頭:“也是大黎太后的外孫。”
趙遠(yuǎn)之一聽皺起了眉頭:“那孩子.........”
“沒錯,這孩子怕是生不下來?!?p> 趙遠(yuǎn)之沉默了,小侯爺也不再說話,過了半晌小侯爺才開口:“遠(yuǎn)之,如今邊關(guān)局勢好轉(zhuǎn),恐怕我須得回京一趟?!?p> “是該回去。”
小侯爺一伸手把自己掛在了趙遠(yuǎn)之身上:“云遠(yuǎn)之,我回京,你就得留在這兒。”
“我知道。”趙遠(yuǎn)之微笑著看向他。
“田老將軍殘部還在外面,咱們得救他?!?p> “我知道?!?p> “邊關(guān)我們須得拿回來?!?p> 趙遠(yuǎn)之眼神堅定:“自然?!?p> “還有........”小侯爺嘆了口氣:“遠(yuǎn)之,鄧林決在對面,若我不在他一定想得到其中緣由,他會回燕云,但如今我們不能讓他回燕云?!?p> “為何?”
小侯爺松開手站到趙遠(yuǎn)之對面:“飛虎此來也并不是只來看我,他自然也是帶了暗衛(wèi)消息過來的,我雖然卸下一身職務(wù),但我終究是皇家后裔,斷不能看著大盛江山再次動蕩不安?!?p> 趙遠(yuǎn)之一早就知道他是如此心思,無論如何小侯爺終究是小侯爺。
“嗯?!?p> 小侯爺接著往下說:“天璣已然秘密入京,宮中的人也開始有所動作了,暗衛(wèi)體系中的細(xì)枝末節(jié)沒有人比我清楚,京中暗防也沒有人比我熟悉,我必得回京?!?p> “好,”趙遠(yuǎn)之輕輕開口:“我知道,你是覺得天璣王爺和鄧林決有暗中勾連。”
小侯爺點頭:“沒錯,仔細(xì)想來鄧林決能夠沉住氣一直留在西北,定然是有足夠的底氣,什么能成為他的底氣,那就是此刻隱藏在京中的天璣,如果我猜得不錯鄧林決這是想助天璣奪位,而天璣允諾的應(yīng)該就是燕云。鄧林決想要拿到燕云,天璣想要皇位,首先第一條,我們就得讓鄧林決拿不到燕云。”
趙遠(yuǎn)之點了下頭:“你想親自帶流火軍去拿燕云?!?p> 小侯爺點頭:“沒錯,當(dāng)年是我將燕云拱手相送,如今我就親手將他拿回來。”
“那你打算如何拖住鄧林決?”
小侯爺微笑著看向趙遠(yuǎn)之:“鄧林決自認(rèn)是我腹中蛔蟲,他定然覺得你在我在,不過鄧林決實在聰慧,我們不能犯險,我把飛鷹,飛虎留給你,你若出戰(zhàn)就穿我的衣裳,做我的位子,等我離開,你就是我?!?p> 趙遠(yuǎn)之倒是想到了小侯爺如此想法點點頭隨即問道:“可,你回京,自己一日會不會不安全?!?p> 小侯爺搖頭:“只我一人回京,才最是妥當(dāng),就是要做到?jīng)]有人知道,要所有人都認(rèn)為常樂侯身在邊關(guān)?!?p> “那燕云那邊如何你領(lǐng)兵回去豈不是眾人皆知,常樂侯領(lǐng)兵在燕云?”
小侯爺狡黠地?fù)u頭:“就是這兒了,我給自己想好了退路,收復(fù)燕云就是我身為大盛常樂侯所辦的最后一件事。”
“最后一件事?”趙遠(yuǎn)之有些不解,疑惑地看向小侯爺,不過小侯爺沒回答他,趙遠(yuǎn)之皺眉想了想,逐漸就舒展開了眉頭:“等回京,我娶你可好?”
“怎么突然說這個?”小侯爺聽了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心中奇怪揚起笑臉笑瞇瞇問道。
趙遠(yuǎn)之笑了:“我們早已約定為夫妻,只是缺個儀式,等你真正地不再是大盛常樂侯,那就做我的妻子吧。”
小侯爺聽了,笑瞇瞇抱住趙遠(yuǎn)之桃花眼一挑:“可是我聽著一個常樂侯換一個大理寺少卿的妻子,似乎不是很劃算?!?p> “那就用常樂侯換一個趙遠(yuǎn)之的妻子如何?”趙遠(yuǎn)之朗眉星目一臉溫情認(rèn)真看著小侯爺:“做我妻子,以我羽翼保你平安?!?p> “以我羽翼保你平安.......”小侯爺窩在趙遠(yuǎn)之懷里仔細(xì)琢磨這句話:“遠(yuǎn)之.........”在這個人懷中他愿意卸下防備,無條件信任?!昂茫@交易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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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焦急地往回趕路的時候,京城皇宮中眾人也是焦頭爛額。
耶律瑩玉已然快要臨產(chǎn),只是這孩子才剛剛長到七月,皇帝和太后兩人守在屋外,誰也不敢離開半步。
“皇上,太后?!碧t(yī)急匆匆跑出來:“皇上,太后?!?p> “快說?!?p> “娘娘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娘娘,娘娘也........”
皇帝的心被猛地揪了一下:“去常樂侯府請的人呢?”
“在路上.......怕是來不及........”
太醫(yī)話音未落,只聽見空中一陣狂叫:“?。》畔吕戏?!放下老夫!”
接著“噗嗤?!币粋€人趴到了皇帝面前,皇帝一見了他臉上露出了喜色連忙彎腰攙扶:“先生免禮,請起!請先生救我妻兒性命?!?p> “我的老腰啊.......”說著話地上趴著的人借著皇帝的手臂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啊,人在何處,允兒?允兒!”
應(yīng)聲掉下來了另一個人,正是允兒.......
“師父,這兒.........”
“快走隨為師去救人?!?p> 兩人說著話進了屋,等他們進了屋,一個黑衣人跳了下來安安穩(wěn)穩(wěn)站在皇帝面前:“皇上?!?p> “嗯,辛苦去歇著吧?!?p> “謝皇上?!痹瓉碚菓?yīng)霜把糊涂先生和允兒直接從常樂侯府拎進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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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糊涂先生雖然糊涂但是看病救人卻毫不含糊,一根銀絲搭在耶律瑩玉手腕上,皺眉眉頭沉思良久才開口:“允兒,拿藥,備針。”
“是,師父?!?p> 忙活了大半天,也未能聽到孩子的哭聲,糊涂先生和允兒的頭上也冒了汗。
“師父,如何?”
糊涂先生皺眉搖頭:“這孩子在腹中許久,若是再過個一時半刻拿不出來,恐怕大人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這.........”
太醫(yī)聽了瞬間一哆嗦:“先生........這.......”
糊涂先生搖頭:“告訴皇帝和太后吧,這孩子能不能留下都要看天命了.........”
太醫(yī)咬了咬牙,嘆著氣離開了。
眾人正在一籌莫展,一個頂著大黑眼圈的小宮女拎著食盒走了進來,而且這個小宮女還特意抹黑了臉,夜色里讓人看不清容貌。走到屋子門口一個姑姑見了她催促道:“快些,快些先生在里面等著呢?!?p> “是?!?p> 等那個小宮女進了屋子,一把丟下食盒:“師父,允兒?!痹瓉磉@個一臉黑灰的小宮女就是小侯爺。
糊涂先生和允兒見了他笑了:“你可是來了,如何進來的?”
小侯爺一邊撇嘴,一邊湊到床邊把脈:“裝扮成宮女進來的,那大門口不知道多少暗線,我這還是費勁巴拉才進來的?!毙『顮斠贿呎f著一邊行針:“師父,您以后是不是也應(yīng)該鉆研鉆研婦女病癥啊........”
糊涂先生一擺手:“老夫來時幫你保住她性命的,又不是來幫他接生的,額,允兒去吧學(xué)學(xué)?!?p> 允兒聽了卻搖頭,找了個凳子坐下:“我來是解毒的,她沒中毒,我就該歇著了。”
小侯爺一翻白眼:敢情不是你們侄子和嫂子。
俗話說藥到病除,小侯爺跟著糊涂先生學(xué)醫(yī),自己天賦異稟,接生,保命十分了得,不過一刻屋內(nèi)就傳出了孩子的哭聲。
“哇,哇!”
小侯爺看了看床上昏睡過去的耶律瑩玉又看了看懷里的孩子,如他期許這孩子師哥皇子。小侯爺掏出銀針在孩子額間輕輕扎了一針,孩子的哭聲漸漸停止了,消失了。
剛剛出去報喜的嬤嬤又慌慌張張進了屋子:“孩子,怎么了?”
他身后還跟著皇帝和太后,小侯爺抱著孩子背對著太后皇帝:“皇子天生體弱,怕是活不長久,只是..........”
皇帝聽出了小侯爺?shù)穆曇?,聽到他話說道一半停下了,知道他定是有話對自己說就對周圍人說:“朕有話同先生說,其他人都退下吧?!?p> “是?!?p> 眾人離開了,糊涂先生和允兒聽了這話就當(dāng)拿了特赦令直接出去找應(yīng)霜去了,宮中宮女,內(nèi)侍,嬤嬤也都離開了,屋里只剩下昏睡的耶律瑩玉,皇帝,太后和小侯爺。
“閏瑛?!被实圯p聲開口,太后聽了竟是一驚:她心中一直想著皇孫竟沒聽出閏瑛的聲音,這才仔細(xì)一看,可不這抹了黑灰的小宮女正是閏瑛。
“皇上,姑姑?!毙『顮敱е⒆幼哌^來:“恭喜皇兄,這孩子還算健康?!?p> 太后聽了一抱抱到自己懷里:“快給哀家看看?!?p> 小侯爺笑著對太后說:“姑姑還真是心疼孫子。”
皇帝也歡心地湊過去看著那孩子:“長得像朕?!?p> “嗯,像,鼻子眼睛都像........一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皇帝打斷了:“怎么進京了?”
小侯爺一翻白眼:父親的喜悅還真是沒沖昏這黃狐貍的腦子。
“看侄子?!毙『顮敍]好氣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