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凱的話很重。
真的很重。
兄弟兩個字，說出容易，做著難。
楊志是真心拿馬凱當兄弟，為此，他從來不去問馬凱為什么。
不惜，拼上他的夢想。
馬凱呢？
為了兄弟考慮，不惜放棄眼前十萬貫的財富。
可話說回來，這點財富，不止是馬凱一個人的，也是此次所有一起行動的兄弟們的。
所以，他把話放了出來，怎么選擇，他交給眾人決定。
李忠沒說話，他理解馬凱的用意，錢，還能有。兄弟和夢想，一旦傷了或者錯過了，一輩子都有可能回不來。
“大哥，我這一份，暫時先借給你。
不過你要記住了，這點錢，不是咱們幾個人的?！?p> 李忠開口了，馬凱向他投去贊許的眼神。
“我...”
燕順猶豫了一下，他和李忠不同，沒有和馬凱促膝長談過，他有點理解不了馬凱的想法。
但是那兩個字，實在壓的他喘不過來氣。
“大哥，我就一個問題?！?p> 看著燕順，馬凱點了點頭。
“這點錢，一旦送到東京，想拿出來，可就難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馬凱臉色黯然，是啊，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個屁！
到了東京，這點老百姓的血汗錢，想拿出來，無異于滾油里面撈銅錢。
何止一個難字?。?p> “呵，拿不拿的出來，我心里有數，總之，忠義不能兩全，我先保兄弟情義。
至于這忠...”
抬起頭，馬凱笑了。
“大不了，老子死在東京！”
聽了他的話，燕順點點頭，伸手把生辰綱放了下去。
“這錢，我先不拿了?！?p> 然后是卞祥，雖然和馬凱相識不久，但是他也并沒有覺得馬凱有傳聞的那么不堪。
“俺就一種田的，但是俺也知道，這兄弟之間，不能因為這點黃白之物壞了情義?！?p> 說著，卞祥把提的金銀珠寶也放了下去。
“馬大哥，這錢，我借你了?！?p> 聞言，馬凱哈哈大笑。
晁蓋嘆了口氣，“都說青州二龍山，馬凱惡霸天！
可是，俺晁蓋今日一看，馬兄弟果然是我輩豪杰。
既然這樣，這錢，我晁蓋也不取了?！?p> 馬凱激動的看著他，開口道：“天王，謝了！
不過，這錢是我搶的，好像，還沒說分給你們吧？”
晁蓋...
馬凱急忙笑道：“玩笑，玩笑罷了。
大家今天都還站在這里，也別說我馬凱用心險惡。
不打不相識，之前吳學究坑我一次，現在，咱們扯平了。
這錢，大家都有份，算是馬凱借各位的。
再次，感謝了！”
說著，馬凱對著眾人撩衣拜倒，重重的行了個大禮。
眾人見狀，急忙扶起馬凱。
“大哥哪里話，這錢，只管拿去用。”
劉唐說完這句話，也覺得有點不對。
扭頭看著吳用，后者正搖頭嘆息。
“失誤，失敗??！”
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劉唐道：“俺就一粗人，可也有滿腔熱血。
這等兄弟情義如果都看不中，那俺劉唐也枉稱好漢！”
這就是粗人和文人的不同，吳用想的，終究是讀書人那一套。
雖然身在江湖，但總顯得格格不入。
可馬凱不一樣，他是潑皮。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潑皮不可怕，就怕潑皮是惡霸。
既有死皮賴臉，也有滿腔熱血。
玩兒的就是江湖情義，玩兒的就是熱血情懷。
此間事罷，馬凱招呼眾人把東西放好。
楊志也偽裝了一陣，顯得官兵走后，他又起來廝殺過的樣子。
馬凱等人隱藏在暗中，不一時，大隊官兵前來，救走了楊志和生辰綱。
暗中，馬凱和楊志灑淚分別，扭頭，他看著所有人，笑道：“各位，咱們上山吧！”
眾人彼此對視，哈哈大笑道：“走了。”
歡歡喜喜的人群中，只有雷橫顯得悶悶不樂。
馬凱嘆了口氣，故意走在雷橫身邊道：“雷都頭，得罪了！”
雷橫嘆了口氣，無奈道：“事已至此，我倒也不打緊。
只是...哎。
只是，枉送了我這大好前程。”
馬凱聞言哈哈大笑，你一個都頭，相當于刑警隊隊長，而且在衙門口還要看人家臉色行事，居然也算是大好前程？
不過，畢竟這是自己斷了人家的前路，馬凱拍著胸口保證道：“都頭放心，憑你插翅虎雷橫的本領，想要光宗耀祖，那還不容易？
都頭放心，以后有機會，我在朝中給你某個差事，這豈不比你在這小小的縣城里當差強？”
雷橫苦笑，話都會說，可哪兒有那么容易。
暫且拿馬凱的話是在開玩笑，雷橫也想開了。
有老娘在，上山過點隨心所欲的生活也行。
只不過，心里還是不痛快罷了。
來到石碣村，馬凱騎馬和吳用晁蓋兩人并行。
“天王，學究，你們覺得，怎樣上山才好。”
吳用看著不遠處的水泊，淡然道：“這梁山上...
咦，什么意思？
你不是安排好了嗎？”
馬凱撓了撓頭，“我有說安排好了嗎？”
吳用愣住了，晁蓋也傻了。
“你沒安排好，我等怎么上山？”
馬凱神秘一笑，“哈哈，開玩笑。
我怎么可能沒安排呢？
咱們，當然是...
坐船上山?。 ?p> 吳用長出一口氣，“哦，坐船...
等于沒說啊！
我是問你，山上你都準備好了嗎？”
馬凱略帶無辜的搖了搖頭，他都沒去過，安排個屁啊。
吳用徹底瘋了，“你就是個胡攪蠻纏的潑皮，什么都沒安排，你憑什么喊著上梁山？
還有生辰綱，你為了兄弟考慮，可我等也拿你當兄弟，你怎么不考慮？
都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你現在告訴我，前面也沒路？”
聽到他的話，馬凱心里冷笑不已。
這吳用是假生氣，為的，就是挑撥自己和眾人的關系啊。
年輕，年輕啊。
行走江湖，馬凱靠的是什么？
是耍潑啊！
嘿嘿一笑，馬凱開口了。
“你說的...
當然也對啊。
不過學究和各位放心，盡管隨我上山，這梁山，我說是我的，那就是我的。
前面的路，你吳用看不見，可不要擔心?！?p> 馬凱扭頭看著水泊，冷笑道：“老子替你們趟過去！”
身后，劉三兒跑了過去，站在河邊吹了聲口哨。
時間不長，蘆葦叢中飛似得沖出幾條小船。
每個船上都有一人，仔細一看，吳用傻了。
武松和曹正，這兩人他雖然不認識，可另外三條船，掌舵的他都熟啊。
“阮氏兄弟，你們因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