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啥?
“下一個!”
李狂輕飄飄的語氣回蕩在場間。
就好像剛剛殺了一只雞,然后準(zhǔn)備宰殺下一只。
眾位師兄弟眼皮一跳,你看我,我看你,難以掩飾內(nèi)心的波瀾。
寧缺蹲在山洞門口,樂呵呵地看著陳皮皮被一指彈飛到山腳下,心里瞬間平衡多了。
排行十一的王持淡然走出,恭敬地行了一禮,道:“打打殺殺有什么意思,不如來思辨如何?”
李狂笑道:“可以啊,那怎樣算分勝負(fù)?”
王持道:“當(dāng)然是把對方辯到啞口無言就算贏!”
李狂咳咳兩聲,道:“請吧?!?p> 什么狗屁思辨,不就是吵架嗎?和街頭大媽的罵戰(zhàn)也沒啥區(qū)別。
思辨不帶臟字,吵架可以撒潑帶臟話,這就是區(qū)別。
王持從袖袍中取出一朵嬌艷的鮮花,指著花道:“我來問你,若心外無物,心外無事,可夫子進(jìn)入后山之前,這花在山中自行開放千萬年,與你我之心又有什么關(guān)系?若無人入后山,若無人觀此花,此花便不存在?”
饒是李狂提前做好心理準(zhǔn)備,也不禁楞了一下?
啥?
啥玩意?
你特么能講人話嗎?
說的啥跟啥??!
要不是勞資從小學(xué)漢語,還以為你說的是火星文!
李狂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忍著心里一掌拍飛他的沖動,告訴自己要克制,要矜持,要以理服人!
“還請先生指教?”王持一臉認(rèn)真的發(fā)問,看得出來他是真地在思考這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李狂睜開眼睛,心虛又恢復(fù)了平靜,然后開口道:“心若在,花就在,心不在,花不在?!?p> 他這一開口,自有一道道無形漣漪蕩漾開去,一圈圈掠過王持的身體。
王持聳然一驚,身形微微一晃,長大了嘴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喉嚨像是堵住了什么似的,就是說不出話來。
眾師兄弟眼皮又是一跳,暗暗咂舌,心想,這位先生真不要臉。
李狂絲毫無事那些鄙視的目光,繼續(xù)微笑道:“看你激動的樣子,想必是同意我的說法了,如果有反對的地方,請你指正。”
王持長大了嘴巴,捂著喉嚨,伸著舌頭,很是難受的表情。
李狂道:“這位兄弟,你不說話,那我就默認(rèn)你認(rèn)輸了?”
又過了一會兒,王持急的長牙舞爪在原地拼命發(fā)瘋,但就是喉嚨發(fā)不出聲音,最后,嘆息一聲,向李狂行了一禮,拉松著腦袋退下了。
李狂笑呵呵道:“承讓,承讓!”
十先生西門不惑拍了拍王持的肩,安慰道:“我早就說過,你那些之乎者也的玩意兒都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唯有音律之道,才是世間最美妙的事物。
王持幽怨地看了西門不惑一眼,悶悶不樂。
如果不是開不了口,他肯定要反駁回去的。
十先生西門不惑和九先生北宮未央走到場間,一人捧琴,一人持蕭。
“我?guī)熜值芏讼蛳壬埥桃袈芍?,還望不吝賜教?!本畔壬睂m未央握著一把洞蕭,說道。
李狂熱情道:“看得出來,兩位都是音律大家,想必在藝術(shù)上的造詣定是令人嘆為觀止的,這一局,我多半是輸定了?!?p> 西門不惑和北宮未央被這馬屁一拍,就有些飄了,他們雖然熱愛音樂,但在這深山野嶺間,苦于無知音傾聽他們的演奏,也是一種寂寞啊。
“先生過獎了,沒有你說得那么好?!?p> “是啊,以先生的資質(zhì),如果能同我二人一起演習(xí)音律,將來的造詣只怕是在我二人之上。”
李狂道:“哪里,哪里,我對音律一竅不通,讓我去學(xué),只怕是牛嚼牡丹,猴子撈月,正好我這里有一本樂譜,乃是我偶然之間撿到,我看不懂音符,還想請二位代為品鑒一二?!?p> 說著,掏出一本樂譜,遞了過去。
兩個樂癡一提到音律,眼神都亮了,哪里還記得什么比試。
接過樂譜樂譜,一看,兩人同時叫道:“笑道江湖!”
“這是什么曲譜,怎么從未聽過!”
“稀奇,當(dāng)真稀奇,光聽這樂譜的名稱就知道不是凡品,師兄,快翻開看看?!?p> “師弟別急,這等絕世曲譜,理應(yīng)慎重對待?!?p> 說是不急,兩人卻迫不及待地當(dāng)場翻開樂譜,一看就徹底陷入進(jìn)去,越看越是激動,兩人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秒啊,秒??!這琴簫合奏,配合得天衣無縫,簡直就是萬年難遇的極品!”
“這音律抑揚頓挫,充滿了放蕩不羈,行走江湖的瀟灑之意,超脫于世俗之外,放浪于形骸之間,神曲!真乃神曲?。 ?p> 兩人贊不絕口,愛不釋手,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地仔細(xì)看去,生怕錯過每一個精妙的地方,恨不得鉆進(jìn)這曲譜的樂海中暢游其間,品味藝術(shù)的高雅。
李狂咳咳兩聲,高聲道:“兩位先生要是喜歡,盡管拿去,這等絕世樂譜放在我這里也是埋沒了?!?p> 北宮未央死死抓住樂譜的封面,抬頭驚喜道:“這怎么好意思?”
西門不惑也道:“是啊,如此貴重之物,我二人受之有愧?!?p> 李狂不禁愕然,既然不好意思,那你們倒是還給我啊,死死抓住樂譜不放是個啥意思?
嘴上道:“二位若是不好意思收下,盡可以拿哪去慢慢參詳幾天,然后在還個我就是。”
兩人眼前一亮,對啊,拿回去抄錄幾個備份,這曲譜不就到手了嗎?
“那我二人就恭謹(jǐn)不如從命了!”
“多謝先生借閱,感激不盡啊!”
兩人喜上眉梢,連忙道謝。
李狂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道:“那這場比試······”
北宮未央和西門不惑同時交換了一下眼神,頓時達(dá)成了一致。
還比試個屁啊,有了這曲譜,趕緊去演練參詳音樂真諦要緊,至于比試勝負(fù)?有什么要緊?
北宮未央正氣凌然道:“先生能拿出此等驚世駭俗的曲譜,想必音律造詣是在我二人之上的,我認(rèn)輸,師弟,你呢?”
西門不惑道:“我也認(rèn)輸?!?p> 兩人拱手道:“告辭。”
“老師,我和師弟還有事,就先行離去了?!北睂m未央向夫子喊道。
夫子正在喝茶,聞言頭都沒抬,只道:“滾吧!”
二人得了空閑,趕緊捧著樂譜鉆進(jìn)山野間參詳演練去了。
大師兄覺得不妥,上前對夫子低聲道:“這樣明目張膽地行賄,是不是·····”
夫子揮了揮手,道:“偶爾換個新曲聽聽也不錯。”
大師兄就是夫子的蛔蟲,立即明白了。
每逢過節(jié)什么的,后山就靠那兩位吹簫彈琴助興,可是這么多年了,反反復(fù)復(fù)聽來聽去,還是那些曲子,夫子也聽煩了,正好李狂的曲譜解決了這個問題。
夫子當(dāng)然高興,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九先生和十先生不戰(zhàn)而潰,
接著,又走上來兩位先生。
五先生抱著一方棋盤,八先生捧著兩盒檀木棋子,
二人擺好棋具,向李狂示意道:“我二人只會下棋,分別與先生一較高低?!?p> 李狂道:“一局棋快則半個時辰,長則幾天,太浪費時間,不如我出一殘局,若是你們能解開就算你們贏如何?”
五先生和八先生眼前一亮,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