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的人已經(jīng)算出了082項目應該作價多少，祁總就報了個價，價格低到引起了對面的不滿。周欽轉(zhuǎn)而看向一旁，說：“懷民，家里現(xiàn)在有困難，作為高階理事，你應該拉一把吧?！?p> 周欽以家族利益來壓周懷民，作為外人的祁向宇就不便說話了。
周懷民支著頭，手中的筆一下下地點著桌上文件。點了幾下后，抬眼看向周欽，“既然是為家里做貢獻，打算給我多少評議分？”
周欽在紙上寫了個數(shù)字，推過去給他。他看完，寫上X2，推回去。又說：“所購股份減半?！?p> 原本想打壓周懷民的周欽被反擊一把，氣得嗖地站起來。
周懷民看了眼九州副總，祁向宇就說：“082項目都快爛尾了，而且你們給九州估值是20億美元，但就算是保守估算，也應該在50億?！?p> “少自抬身價了。”坐在另一位置上的周樹基發(fā)聲。
對于這個人，周懷民也有話說，笑著問他：“不知周大少爺?shù)姆康禺a(chǎn)公司，現(xiàn)在作價幾何？”
周樹基的臉瞬間漲紅了。周欽咳嗽了下，正想說話，門又被敲響了，這次是會議長周連芳親自前來敦促。“你們還沒完？評議會的流程已經(jīng)走完，所有人都等著呢?！?p> 周連芳后面還有周盛。等了那么久都沒出結(jié)果，他已經(jīng)猜到了談判不利，就進來跟周欽咬耳朵。聽罷他就跟周懷民說：“再加一個總監(jiān)職位?！?p> “沒有空缺?！敝軕衙裾f。
“業(yè)務部不是正缺人嗎？”周盛瞇著眼說。
“業(yè)務部客戶經(jīng)理，半年試用期?！?p> 周盛也不廢話，吩咐人跟九州草擬文件，算是答應了該條件。然后所有周氏家族管理層終于浩浩蕩蕩地前往會議大廳。
周懷民帶著兩個族內(nèi)員工，以及王振走在最后面。員工之一小聲道：“老板，那個082項目不都廢了嗎？我們還是虧大了?！?p> 另一個說：“楚家都沒退出，還是有戲的。倒是給了個經(jīng)理的位置，感覺理事會要進來搞事情?！?p> 兩人看向周懷民，只聽他說：“先跟楚家聯(lián)系，就說我們接手了這個項目。”
員工又說：“居然還知道我們業(yè)務總監(jiān)不在?！?p> 另一個人忙打眼色，要同事別提這事。
快到會場入口時，王振要周懷民落后兩步，低語道：“防護服千萬別脫。腦子里再過一遍撤退路線，所有出口都安排了人接應。我在這個門口?！?p> “行。”
“這里人太多，是很好的機會?！?p> “他不會那么快要我命的?！?p> “只要你出事，九州就是周盛的了。給我的話肯定是抓住這個機會。這個收著。”
王振將一把迷你手刺迅速塞進周懷民衣袖里。周懷民摸了下，將它貼在手腕穩(wěn)住，問：“怎么過的安檢？”
“我能過，也就有其他人能過。小心點吧。”王振給另兩人打了個眼色，就停在會場門外，看著周懷民帶著他們?nèi)雸觥?p> 場內(nèi)站著很多等待開會的族人。
周懷民三個人走在管理層隊伍后方，卻有最多人過來跟周懷民打招呼，“二爺”“二爺”的呼聲不斷。
有個二十來歲的族人撥開人群搶到最前方，興奮道：“二爺，恭喜你又奪冠了。”
“謝謝?！?p> 周懷民拍一下這名年輕人，又跟其他打招呼的人點頭致意。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周二少爺”變成了“周二爺”。也許是從九州的利潤節(jié)節(jié)攀升開始，又可能是從他的評議成績年年奪冠開始。評議會的成績會私下發(fā)給個人，前20%的成績則公開展示。
卓越級頭名。
周懷民今年第五次奪冠。
周氏族人慕強，對于他這樣的拔尖人物，自然會受到很多年輕人仰慕。之前的祭祀活動周懷民露面的時間極短，今天許多人趁著大年會，前來一睹五連冠真容。若不是會場禁止帶手機等電子設備，只怕會有人上來請求合照。周芷鳶在遠處看到自家兄長如此受族人歡迎，連日來堵在胸口的悶氣也消退了大半。
人潮太密，從門口到理事席位不過二十余米，其余理事均已落座，周懷民等人卻走了三分鐘都沒走到。他面色依舊淡然，既沒有不耐煩，也沒有過深的笑意。有人想握手就握一下，想碰拳就碰一下。那些想要摟抱的人，則被他的兩名員工巧妙地攔住了。
宗門會議一時間成了周懷民的粉絲見面會，熱鬧非凡。
已經(jīng)落座的理事倒是有人不耐煩了，周樹基，周盛都在給會議長打眼色，要求他快點開會。周連芳只得豎起戒尺在桌上敲了幾下，提醒族人回座位開會。
周懷民這才能坐下來。兩名員工坐在他后方，悄聲交流著說今年九州又收到許多族人的求職申請。理事會還要求今年要多吸納族人，幫助族人就業(yè)，給了人事部很大壓力。
宗門就是一個小型社會。
古老家族維持著十六歲就是成年人的界定。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現(xiàn)在的十六歲少年只是個大孩子，能力相仿的情況下，比拼的是后臺。像周樹基、譚瑯、楚冉這種有家族支系扶持的，人稱肉丸子，一出來就能起飛。當然也有帶不動的，比如譚琮。
宗門對每個族人的教育投入都是相同的，但評議會的評比并不一定公平。
普通人家的十六歲孩子，這時候只是個高中生，人稱菜丸子。
菜丸子讀完大學，有能力做項目的時候，肉丸子他們已經(jīng)跑了六年。
起步時先天不足的菜丸子，很多時候會在自己羽翼未豐時給肉丸子打工，再伺機創(chuàng)業(yè)。九州船務就吸收了不少這樣的族人。
周懷民年少時，曾被認為是個菜丸子。
周樹基年長周懷民十歲。等到周懷民十六歲時，他已經(jīng)跑了十年。周樹基有周家長房做后臺，實力雄厚。周懷民家就他一個男丁，二房的叔伯也沒能給予他多少支持。孰優(yōu)孰劣一目了然。
本來，沒有人看好周懷民，只以為他會當個二房吉祥物，抱著遺產(chǎn)做個清貴少爺，享安樂人生。誰知他走了另一條路。
彼時，十六歲的周懷民拿出一份計劃書，向評議會申請創(chuàng)業(yè)金。他計劃收購一間船廠，以船舶維修為主業(yè)。計劃書寫得堪稱完美，甚至連合作意向書都拿到了。也就是說，他的船廠還沒開張就有了客戶。評議會只有少數(shù)人質(zhì)疑他執(zhí)行不了，但最終還是通過了，九州船務從此建立。從船舶維修開始，到船舶管理，到買貨輪進軍海運市場，再不斷開拓市場，從北美，南美，澳洲，歐洲，一個一個拓展開去。再后來，他娶了妻，結(jié)合女方背景，繼續(xù)開拓亞、非洲市場?，F(xiàn)在他的業(yè)務已經(jīng)遍布全球，生意做得風聲水起。
從十年前開始，周懷民的評議成績就沒輸過周樹基，五年前開始年年奪冠。
而周樹基，他最初按周盛的安排做貿(mào)易、做房地產(chǎn)，中規(guī)中矩。等到他成年掌權(quán)，開始不滿足于此，轉(zhuǎn)投金融圈，要實業(yè)金融一起抓。他手下缺少金融人才，便聘用了外面的基金經(jīng)理。
基金經(jīng)理操作保守了嫌賺得少。操作激烈了，賺的多，虧的也多。幾年下來，收益幾乎持平。他的評議成績自然就平平無奇。他本來領(lǐng)先了周懷民十年，這優(yōu)勢被周懷民逐年拉近。今年周懷民再次奪冠，而周樹基的房地產(chǎn)公司被金融風暴絞得稀碎，私募基金也是損失慘重。兩者都被評議會打了差評，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