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剛才傅沉之在場,陳離兒只能拼命忍著,現(xiàn)在包間里只剩下他們?nèi)?,情緒再也憋不住,突然大哭起來。
唐森仁有點懵,“她怎么了?被嚇到了?如果是,這反射弧度也太長了吧!”
顧千允當(dāng)然明白陳離兒為什么會哭,偏頭對他說,“唐森仁,你先出去一下,一些女孩子的事情你不方便聽?!?p> 唐森仁不服氣,“什么女孩子的事情我不方便聽啊,以前讀書的時候,你們倆的衛(wèi)生棉還是我去給你們買的呢,記得不,還有陳離兒染了一屁股的血,我給打的掩護(hù)……”
陳離兒哭得更加厲害了,顧千允白了他一眼,“出去!”
唐森仁不情不愿的起身。
顧千允見她哭得跟個淚人一樣,有點手足無措,“姑奶奶,別哭了,萬鈞那種人說的話你也信??!”
“我前幾天是喝醉了…而且對于那晚我一點記憶都沒有…所以我害怕…千允…我真的好怕…”
陳離兒不停的抽泣,淚止都止不住。
顧千允知道這事糊弄不過去,只能實話實說,“你那天是喝醉了,也被他們帶走了,不過剛好遇見警察臨檢,所以就被占了一點小便宜,而且很明顯剛才萬鈞就是故意嚇唬你。”
“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我親自把你送回去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陪你去醫(yī)院檢查,你絕對是完完整整的,還沒拆封過,醫(yī)生的話你總不會懷疑了吧?!?p> 陳離兒吸了吸鼻子,淚慢慢止住了。
“不過說真的,以后不管遇到多么不開心的事情,都不可以胡亂灌自己酒了,聽到了嗎?”
“不會了?!?p> 這一次真的把陳離兒的魂都快嚇沒了,她那里還有膽子再醉一次。
“我陪你去洗把臉。”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陳離兒也怕這副窘狀被其他兩人看見,急匆匆的跑出去。
聽見腳步聲進(jìn)來,以為是唐森仁,顧千允抬頭卻對上傅沉之的目光,頓時心跳如鼓。
傅沉之徑直走到位置坐下,顧千允告訴自己出息一點,然后用如常的聲音道,“我去看看離兒怎么還沒回來,先失陪一下?!?p> “狗每次看到同一個人都會亂吠,大部分的人會覺得那是條惡犬,但細(xì)細(xì)一想,原因是否在人不在狗?”
他突然開口令顧千允微愣。
“今天這狗出現(xiàn)在我地盤,我清理了,但是下一次若在其他地方亂吠,我沒工夫多管閑事。”
傅沉之撈起自己的外套,“麻煩轉(zhuǎn)告森仁,我有事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聚?!?p> 直到包間的門關(guān)上,顧千允才反應(yīng)過來傅沉之是回應(yīng)自己剛才敬的那杯酒,還順帶揶揄了她一番。
他出手并不是幫自己,只是有人在他地盤上亂來,如果下次萬鈞再找她麻煩,他是不會再管的。
萬鈞在他的眼里就是一條亂吠的狗,而自己被狗追著亂跑,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這個男人說話還是那么刻薄毒辣。
嘴巴里跟長了刀子一樣。
唐森仁進(jìn)來就看見顧千允的臉色有點不對勁,又見傅沉之從包間離開,猜到剛才這包間里只有他們兩人,立馬就問,“是不是傅沉之為難你了?”
顧千允將情緒鎮(zhèn)定下來,一本正經(jīng)的瞎編,“沒有,他有事,接完電話讓我轉(zhuǎn)告你下次有空再聚,然后就走了。”
“真的只說了這些?”
“不能還能跟我說什么?我們又不熟!”
唐森仁的臉上充滿了狐疑,目光一直沒從她的臉上挪開,顧千允心虛不已,刻意挑起一個他不喜歡的話題,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其實你不必為了我跟傅沉之鬧得不愉快,商場如戰(zhàn)場,本就沒什么情分可講,再說了,傅沉之也沒用見不得人的手段,他雖然狠絕,但也算光明正大的弄垮了顧家,這也證明我顧家氣數(shù)已盡,就像一個朝代一樣,不可能永永遠(yuǎn)遠(yuǎn)都不被取代?!?p> “而且伯母也說了,商場上的事情很復(fù)雜,我們身在圈外,或許有很多地方我們都沒看見,還有總不能因為小時候吃過我家一頓飯,就覺得他欠我們家大人情吧?!?p> 顧千允不希望唐森仁因為自己家的事開罪了傅沉之。
唐森仁將身體靠在椅子上,微微抿唇,神情有些復(fù)雜,過了一會兒他掀起眼眸認(rèn)真的看著她,“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但從今天起,我們以后都離傅沉之遠(yuǎn)遠(yuǎn)的,少跟他打交道?!?p> “好?!?p> 顧千允不想讓他擔(dān)心,還是點點頭。
陳離兒回來的時候眼睛還是紅紅的,但是精氣神已經(jīng)恢復(fù)了,又變得嘰嘰喳喳起來。
“咦,傅先生呢?還沒接完電話嗎?對了森仁,你跟傅先生認(rèn)識???他結(jié)婚了嗎?有女朋友嗎?”
唐森仁見她特別感興趣的摸樣,臉色不佳,“陳離兒,閉嘴,以后不許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就是不許!趕緊吃你的東西,吃完我們走了!”
陳離兒悄悄問道,“千允,他吃錯藥了嗎?干嘛那么激動啊!”
顧千允輕輕一笑,湊到她的耳畔,“他就是嫉妒,以后少刺激他?!?p> 陳離兒恍然大悟,也是,兩個人的年紀(jì)看起來差不多,一個游手好閑,一個事業(yè)有成,那的確不是一般的打擊。
原來男人嫉妒起來也是不講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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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她沒有再跟傅沉之打過照面,兩人又恢復(fù)成以前的模式。
同住屋檐下,卻從不會見面,但是她知道,無論多晚,每一晚傅沉之都有回來。
因為她的窗戶外每一晚都會有微弱車燈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