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久與孟煉沖出院里時,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墻上爬滿了蒙面黑衣人,個個手持弓箭,直直的對著兩人。
心下一顫,白千久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孟煉。意圖很明顯,在詢問他能不能對付這些人?
孟煉很誠實的搖了搖頭,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可是卻十分淡定,仿佛此時被圍攻的不是他一樣。
白千久用手摸了一把臉上被濺到的黑血,瞇了瞇眼,看來今天只能拼了。
“哈哈!你們今天逃不出去了,乖乖交出東西,留你全尸!”王丞相看著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白千久心里舒暢極了!
一想到那夢寐以求的勾玄玉鑰即將快到手,那大好河山即將匍匐在他的腳下,他不由得更加暢快的笑了笑。
“做夢!也不照鏡子看看你那樣子,眼底的貪婪都快乘不下了,還肖想著不是自己的東西?真是可笑!”
那震天的笑聲,被白千久清爽的回譏遏在喉間,他怒的眼睛都瞪圓了,可隨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的怒氣竟散去,換上一副笑臉看著白千久。
“不過一個將死之人,你的話,本相根本不必在意,待本相得到了那東西,天下還不是本相的掌中之物?,F(xiàn)在只要你交出東西,本相讓你死的痛快些,再厚葬你。”
呵!痛快死,厚葬她?他怎么不把自己先埋了?
王丞相見白千久一點也不識相,于是一揚手,箭支如雨,齊齊射向黑衣人中間的白千久二人。
白千久手里拿著一柄從黑衣人手里奪來長劍,舞的飛快,劍花一個一個被她挽出來,可是還是沒有那些黑衣人的箭支快。
索性孟煉踢倒身邊的黑衣人,速度極快的來到了白千久身邊,替她擋了一部分飛來的箭支,因此白千久也勉強(qiáng)緩了一口氣。
王丞相見孟煉竟能以一己之力擋住同時射去的幾十支箭支,眼睛冷冷一瞇,又是一揚手。
原本因著箭雨射下而退去的黑衣人頓時又加入了戰(zhàn)局。
這些人不怕疼,不會死,可是白千久他們怕?。楷F(xiàn)在不僅要應(yīng)對黑衣人,還要時不時抵擋倏而飛來的冷箭,真是左右被攻,逃無可逃。
而原本替她擋箭的孟煉此時也照顧不到她,眼見著又一波箭矢襲來,白千久不由得在心內(nèi)暗嘆:“難道真是天要亡她?不讓她查清兇手,不讓她報仇?”
白千久狠狠劈開一黑衣人,又被另一黑衣人纏住,而頭頂又飛來了密密的箭雨。
破空的聲音越來越近,白千久心下一緊,手臂就是一痛,而腰間卻不防多出一只手臂,下一瞬,她就被人向后攏去,白千久反射性一劍砍去。
不僅沒砍到人連劍都被奪取了,她正大驚,心下慌亂,就聽一熟悉的聲音貼著耳邊傳來:“怎的,剛救了你,就恩將仇報?”
是季疏絕!
白千久心下一松,身體頓時軟了下來,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如此相信他!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她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她可是見識過此人的本事,連流石都敢逆著上,更別說是這些黑衣人了。
果然季疏絕一來,就解決了不少墻上的弓箭手,剩下的守左正在處理。
而季疏絕則一手抱著白千久,另一手執(zhí)著那柄薄如細(xì)娟,韌如蠶絲的琉光劍,一劍掃去,近身三尺的黑衣人脖間瞬間出現(xiàn)一道紅痕,然后紛紛倒地。
不過片刻,黑衣人已是大半被滅,不過季疏絕顯然不是專程來殺人的,于是見沒人阻路,他抱起白千久一個躍身跳出了墻外,向著幕夜下的城南而去。
“還有孟煉呢?”臨走時,白千久分明看到孟煉還被黑衣人圍著。
“死不了。你還是關(guān)心自己吧。”
季疏絕語氣甚是平淡,可是白千久從中卻聽到了一絲怒意。
她好像沒惹他吧?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遇到了危險,還來救了她?
在思索之間,兩人已經(jīng)飛過大半個陽城,到了城南。
雪白的花朵成簇的擁在枝條上,淡雅清絕,一棵梅樹漸漸出現(xiàn)在眼前,因著距離靠近,白千久也越看越清晰,這是一棵種植在府邸宅院的寒梅。
她怎么記得蒼衍國早就禁止種植梅花了?衍帝當(dāng)年封白山時,就下令銷毀全城的梅花,也不準(zhǔn)任何人種植,違者處死,全族流放。
眼看著自己離那樹越來越近,她不禁想到,也只有這人才不管什么禁止不禁止,真是“任性”啊!
眨眼間,二人就進(jìn)了這座種有梅花的院落。
白千久“腳踏實地”后,就急忙從季疏絕懷里掙扎出來。
抬眸時,才發(fā)現(xiàn)男子的臉色極難看,不過這也不影響他如玉般的容顏。
白千久在暗暗撇撇嘴,真是個陰晴不定的男子。今日下午分別時,他還從容淡定,面上一片風(fēng)平浪靜,這才多大一會兒啊,他就怒氣沖沖!
不過,白千久和他相處的多了,倒是見慣了他這副性子,因此也不懼怕于他。
“王爺,謝謝您的救命之恩。如今,我已是欠您兩條命了,以后一定會還你的?!卑浊Ь煤苁钦\懇的表達(dá)自己的感激。
“怎么還?拿你的命還?還是拿你的身體?”季疏絕把自己皺起的玄袍衣袖緩緩撫平,黝黑的眼睛盯向白千久,意味深長的問道。
他這是何意?拿身體怎么還?
剛想完,腦里冷不丁閃出一句話本里常有的話:大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抖了抖身子,白千久不由得有些惡寒。那種場景光想想,就讓人不忍直視啊。
“怎么,你不愿意報恩,是要賴賬?”季疏絕見她不知自己想些什么,臉上極為嫌棄,于是語氣不善道。
瞬間回神的白千久,臉上笑盈盈:“王爺,您誤會了,小人怎么是那種人,小人只是在想怎么報答王爺?shù)木让鳌!?p> “哦,可是想到了?”
“呃,這個,王爺?shù)木让?,怎么能如此簡單就報答呢,怎么說也要想個十天半個月,才好做決定,如此才顯得鄭重?!?p> 白千久臉上甚是嚴(yán)肅,其實她的心里也是如此想的,畢竟他確實救了自己很多次。
她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更不是恩將仇報之人。
所以這話,她真不是說說的。
季疏絕顯然也知道她說是真的,可是這卻不是自己想要聽的,臉上不由得有些失望,可是嘴里還是應(yīng)道:“本王等著你,不過,你可別趁著本王回國后,就偷偷跑了?!?p> “怎會,怎會呢。”
白千久訕笑,別說,她以前還真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