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去馬廄的白千久,心里直嘆自己機(jī)智,正面對(duì)上那妖孽,要是他興趣來了,自己還不被玩死。
守左還說那妖孽今日心情不好,她不去觸霉頭就對(duì)了。
“你是白千久吧?”
正在彎腰喘氣的白千久冷不丁聽到這么一句話,反射性后退幾步,抬頭才看到是一個(gè)下人站在眼前。
她拍了拍胸口,真是人嚇人,嚇?biāo)廊税 ?p> 她眼珠微轉(zhuǎn),極其“誠(chéng)實(shí)”道:“不是,我不是白千久?!?p> 那人一怔,似是沒料到她如此回答??墒亲鳛榇舜坞S行前來的一等奴才,他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只道:“那你碰到他,請(qǐng)轉(zhuǎn)告他,王爺要他去主院?!?p> 主院,去主院干什么?難道是要問她蒼衍軍營(yíng)之事?可是,他不是在和蘇非珉談和嗎?
“唉,請(qǐng)問……人呢?”白千久剛想問是什么事,可眼前早就沒了人影,這人內(nèi)功心法倒是修的不錯(cuò)。
這府里真是臥虎藏龍啊。
白千久在原地站了一會(huì)兒,腦中回想起和那妖孽的種種相遇,心里是極其不愿意見到那廝,可是腳下卻向主院挪去。
沒辦法,還是老話,誰讓自己在人家地盤呢。
進(jìn)入主院,站在緊閉的房門前,白千久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門而入。
熟悉的房子,熟悉的布置,熟悉的聲音。
“我不是……叫你們別來打擾嗎?”
怎么回事,難道她進(jìn)錯(cuò)門了?于是,白千久一步一步向外退去,離門檻只有一步之遙時(shí)。
“站住……誰讓你走了”
嗯……不是他叫人別打擾嗎,再說不是他讓自己來的嗎?白千久一頭霧水的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gè)白梅屏風(fēng)。
“過來?!?p> 聲音竟是格外的磁性,撩人,不同尋常的冷然,微諷。
白千久也有些好奇這妖孽是怎么了,于是便聽話的向里面走去,轉(zhuǎn)過屏風(fēng),就見滿地的酒壺,往日冷靜自持的男子,卻是白衣微濕,半躺在榻上,手提長(zhǎng)頸酒壺,此時(shí)正醉眼朦朧的看著她。
嗯……這是喝酒了?醉了,還是沒醉呢?
“娘,娘親……”
白千久一驚,叫她娘?
我了個(gè)天,殺了她吧,要是讓這廝清醒了,知道他叫自己娘……
眼前一黑,吾命修矣。
“娘……你別走,等我……等我殺了……殺了他”
“就接……您……回……回來”
白千久轉(zhuǎn)身的動(dòng)作一滯,他娘……云中王妃不是十五年前和云中王一起死了嗎?這怎么又說接回來?
白千久小心的避過地上雜亂的酒壺,靠近他,低聲喊道:“喂,王爺,你醉了嗎?”
榻上的人沒說話,眼睛微瞇,不知是不是在看她。
“醉了嗎?”
“娘”
臉上一涼,卻是榻上人抬手撫上了她的臉。白千久眼睛一滯,緩緩抬起手,剛摸住那只手,還不待她捉下來,那手就反轉(zhuǎn)握住了她的手。
白千久試著抽了抽,不僅沒抽動(dòng),還握的更緊了。
“放手,快放手。”
“娘……不要……離開疏兒”
白千久用力抽了抽,沒抽動(dòng),于是誘哄道:“乖兒子,快放手?!?p> “娘……疏兒……沒用……”
“乖兒子,你很厲害”白千久隨口接道。
你還不厲害,那天下厲害的人就沒有了。
“娘”
“哎”
“娘”
“哎”
……
再接了數(shù)口的“哎”后,白千久不禁低語一聲“還有完沒完”,這便宜娘當(dāng)?shù)乃奶摿恕?p> 而且,她不能在呆了,再呆下去,三王爺那兒可交代不了了。
誘哄沒用,那就只能硬來。
白千久深吸一口氣,使勁一抽,誰知此時(shí)醉酒的人正好松手了。
腦中一片空白的白千久,只聽耳邊一陣噼里啪啦脆響聲,同時(shí)屁股和手一疼。
酒壺碎了,白千久覺得自己的屁股也碎了。
把撐地的手緩緩伸到眼前,是一個(gè)血掌,而且是一個(gè)還在往外淌血的血掌。
呆滯一瞬,白千久急忙用另一只手把碎瓷片拔出,然后從衣衫下擺撕了一塊衣料,上嘴上手的一翻忙活,總算把手包了起來。
幸好今天她穿了一身紅衫,即使再滲出血跡也看不出來。
一翻動(dòng)靜后,大汗淋漓的白千久剛抬起頭,便對(duì)上一雙幽深黑亮,如同古井一般的眸子。
是賢王季疏絕,他坐在榻上,直直的盯著她,不知看了多久。
“王爺好啊?!?p> “脫了”
白千久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問道:“什么?”
“脫了,把衣裳脫了”
白千久雙臂擋在身前,一臉為難道:“不好吧,您雖長(zhǎng)得很妖孽……不,很好看,可是小人實(shí)在沒有斷袖之癖啊”
“不脫,本王……”
“脫脫脫,我脫?!卑浊Ь眉泵Υ驍嗨脑?,又小心問道:“小人能不能到屏風(fēng)后面脫?!?p> “不能”
“呃……”白千久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酒醒,于是只能強(qiáng)忍著后面的和手上的痛楚站起來,把手搭在腰側(cè)的衣結(jié)上,抬眸看向榻上男子。
沒有絲毫回避之心,仍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
有這么盯人脫衣服的嗎?
“王爺,我為何要脫衣服?”白千久還是下不去手,于是問道。
“顏色太丑,太刺眼?!?p> 白千久都不知道她該用怎樣一個(gè)詞來形容自己此時(shí)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敢情您老鬧了大半天,只是因?yàn)檫@顏色礙了眼。
害的她以為他是看上了自己的色,要來個(gè)醉酒霸上弓。
知道他是不喜歡自己這身衣服,白千久頓時(shí)放下心來,麻利的把身上外衫脫下來,扔在一旁,再看榻上男子。
衣襟大敞,手撫額角,眼神微醺,神情撩人,端是一副醉酒美男圖,相信清香樓里的頭牌小倌的姿容也是比不上此時(shí)這男子隨意之舉。
可惜這種眼福,她可沒命享。
垂下頭的白千久急于脫身,于是道:“王爺,小人先走了”
“我叫你來了嗎?”
沒叫她來?她自己愿意來?
憋火的白千久,假笑道:“王爺沒叫小人來,小人這就走。”
“站住。”
白千久繼續(xù)笑道:“王爺還有什么事?”
“本王,剛才是不是醉酒說話了?”
“呃,說了。”白千久看著眼前男子揉額的動(dòng)作一滯,急忙又道:“您說,喝,喝酒,還要小人陪您喝。誰知小人笨手笨腳,不甚打落了白瓷酒壺,扎了自己的手。”
這番話,不僅解釋了自己受傷的手,還能讓他放心。白千久知道眼前這人最是多疑,若回答沒說醉話,保不準(zhǔn)要把她抓起來,審問一番。

以棲
謝謝玫瑰花語投的推薦票,新春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