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唇色發(fā)青，看著牧松寒，綻開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你沒事，這就夠了。”
蘇言這話說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阿言！”牧松寒驚聲尖叫起來，卻因為毒藥的緣故，甚至沒有辦法將蘇言抱在懷中：“李大友你還愣著干什么？找大夫去，找大夫去啊！阿言要是真有什么三長兩短，蘇將軍就無后了！”
李大友整個人都處在茫然的狀態(tài)之中，可是在聽到蘇將軍無后了這六個字的時候，他的目光卻突然清明了起來：“我去找大夫，我這就去……”
牧松寒抱著蘇言，想哭又不敢哭，看起來神情格外狼狽；“阿言，你別嚇我好不好？求求你千萬別嚇我，只是一點兒毒而已，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蘇言臉上的血色退卻的速度非?？欤拖袷菬o可遏制的退潮一樣。
牧松寒甚至能感覺出來，如果她身上的匕首被人拔出來的話，她可能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瀕臨死境了。
牧松寒什么時候這樣直面過死亡？他的生長環(huán)境無憂無慮，雖然也能從戰(zhàn)報之中聽到傷亡，可是到底不是親身經(jīng)歷，更別說是親眼見到自己親近之人的死亡了。
牧松寒這樣的王宮貴胄，在這一刻真的覺得害怕了。
他就像是生怕失去了什么東西一樣，死死抱著蘇言又不敢輕舉妄動，姿勢看起來格外奇怪不說，也看得出來，他現(xiàn)在的精神已經(jīng)繃緊到了極致，只需要一點點波動，就可能讓他的神經(jīng)驟然崩裂。
蘇言臉上血色消失的速度很快，體溫消失的速度也是肉眼可見的迅速，牧松寒能感覺到蘇言體內(nèi)的溫度在一點點消失，而李大友出去尋找大夫，卻一直沒有回來。
牧松寒現(xiàn)在徹底慌了神，抱著蘇言眼淚終于像是不要錢一樣，吧嗒吧嗒掉了下來：“阿言，阿言……”
如果再沒有大夫來的話，她的死亡，或許就在半個時辰之內(nèi)了。
牧松寒死死抓著蘇言的雙手，想把她擁入懷中給她一點兒溫暖，又擔心自己這么做會讓蘇言的傷口加深，他就像是失去了三魂七魄一樣，整個人茫茫然的，連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這樣渾渾噩噩的，竟然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東西一樣。
眨了眨眼，眼前那花花綠綠的景象卻又在一瞬間突然消失了。
牧松寒擰眉，眉頭狠狠跳動了兩下，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牽扯他的心一樣。
牧松寒不傻，他能感覺出來這樣的異樣絕非偶然，很明顯，他在心急如焚之中，似乎觸發(fā)了什么自己從來沒有注意過的細節(jié)。
他閉上雙眼，盡量讓自己暫時從擔心蘇言的情緒之中脫離出來，在這樣慢慢安定下心情之后，牧松寒眼前那有些花花綠綠的景象再次出現(xiàn)，而且這一次，這個奇怪的景致，變成了一個青花大罐。
牧松寒見過類似的青花大罐，因為這些青花瓷都是來自于官窯的，大部分也都供奉在皇宮之中，所以牧松寒從小到大早就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