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然眼睛瞪得老大,嘴里的菜渣差點噴出來。
“你……你的?你知道嗎,當(dāng)年,清越坊有一支舞特別有名,名字我忘了,當(dāng)時全建鄴的人都以能進(jìn)清越坊賞舞為榮,那時候阿錦也想看,我們來了好多次,因為連這里一杯最便宜的白水都買不起,根本沒機(jī)會進(jìn)來。”霍清然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太坑了,清越坊一杯白水要一兩銀子,完全是光明正大的搶啊,關(guān)鍵還有那么多人上趕著求人搶。
蕭玴笑偷,玩笑道:“以后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可以喝白水喝個夠。”
霍清然郁悶道:“我才不要喝白水,我要喝酒,我要喝這里最好最貴的酒!”
“好好好,這里的酒也是你的,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p> 霍清然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好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飯菜了,你知道的,從前在戰(zhàn)場上,有張干餅吃就不錯了?!?p> 蕭玴道:“好吃也別吃這么快,小心噎著?!?p> “那干餅硬得像石頭都噎不著我,這些東西能噎著我嗎?咳咳咳……”
蕭玴嘆氣,趕緊遞一杯茶水給霍清然,輕輕替她拍拍后背。
“咳咳咳——咳咳咳——”霍清然咳得氣竭才緩過來,喝了口茶水,感嘆道:“看來干餅兄臺待我不薄。”
“你就別在這兒懷念你的干餅兄了,以后你有的是機(jī)會吃干餅。”蕭玴笑了笑:“現(xiàn)在京城還有些事務(wù)要處理,之后我們只需要一個機(jī)會?!?p> “什么機(jī)會?”
“一個可以讓我離開建鄴,去鎮(zhèn)北軍的機(jī)會?!?p> “如何才能有這個機(jī)會?”
“一場戰(zhàn)事,一場北方的戰(zhàn)事,”蕭玴看著霍清然:“蕭玚私下已經(jīng)對我不止一次出手,北方若有戰(zhàn)事,那么,讓我死在戰(zhàn)場上一定是個最不麻煩的辦法,匈奴很快將會挑起戰(zhàn)事,蕭玚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我要他親手送我去北方?!?p> 外面?zhèn)鱽硪魂嚦臭[聲,開始還很小,接著便大了起來,一片鬧哄哄的,似乎有人在打架。
“外面發(fā)生了何事?”蕭玴提高聲音問。
“回公子,有人鬧事,打起來了,一方似乎是大涼人。”門外的青衣答道。
“出去看看?!被羟迦坏?。
兩人起身出門,剛踏出房間,就見走廊上一名少年背越過二樓欄桿摔了下去,下面一群人趕緊一窩蜂上前將他接住,幸虧二樓不高他才沒傷著。
周圍另一方的人都向他出手,看來他就是那些人的目標(biāo)。
賓客們?nèi)级懔似饋?,地上已?jīng)橫七豎八倒了不少人,到處血跡斑斑。
二樓走廊的幾個人打到二人面前了,霍清然正欲出手,一直侍立在兩旁的兩名侍女青衣和紫衣?lián)屃讼?,一拳一腿,將廝打在一塊的敵對雙方都踢下了樓。
兩個人摔下去砸在桌上、地上,咚咚的響聲實誠得很,聽得人肉疼。
“公子?!眱擅膛埵?。
蕭玴微微點頭,兩名侍女直接躍下一樓,二人功夫了得,一番拳腳下來,鬧事雙方被她們像收拾垃圾一般一個接一個地收拾到一旁,然后被趕來的護(hù)院拿住。
霍清然突然察覺到一絲殺氣似是沖自己而來,她循著氣息望去,看見剛才從二樓跌落的少年望著自己,那目光很奇怪,帶著濃烈的殺氣,還有更加濃烈的,仿佛看見一個本該死了的人又出現(xiàn)的震驚。
這個人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進(jìn)來吧?!笔挮p拉起沉思中的霍清然的手腕,進(jìn)了房間,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名少年眼中更加洶涌的殺意。
不,那個人根本不是男子,而是個少女!霍清然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是她!”
“什么?”蕭玴有些不明所以。
“剛剛那個少年,原來是林菀!”霍清然看著蕭玴道。
林菀?蕭玴蹙眉,這個名字從來沒進(jìn)過他的腦海,一時間完全想不起來是誰。
“蕭玚壽宴上和我比武的大涼少女!”霍清然想起方才林菀的眼神,道:“我想我知道今天要?dú)⑽业娜耸钦l了?!?p> “是她?”
“應(yīng)該沒錯,那天我贏了她,恐怕她一直懷恨在心?!?p> 想起那天壽宴上林菀的表現(xiàn),蕭玴道:“這個人恐怕不是侍女這么簡單?!?p> “不好!”霍清然驚道:“方才她定是認(rèn)出我們了,若是她將此事告訴蕭玚就大事不妙了,殺了她!”
兩人立刻反身出門,卻見那少女早已不見了身影。
蕭玴喚回一名侍女,問:“怎么回事?剛才那些大涼人呢?”
侍女青衣來到蕭玴面前,恭敬答道:“方才突然來了一群人將那幾人帶走,奴婢二人沒能攔住?!?p> “啞七去哪兒了?”蕭玴問道。
啞七正是清越坊名義上的主人。
“七先生去查殺手的事情了,還沒有回來?!鼻嘁麓鸬馈?p> 蕭玴道:“立刻派人去追,追上之后格殺勿論,再派人去皇宮外埋伏,決不能讓那幾些人進(jìn)宮!”
“是!”青衣領(lǐng)命去了。
“如若追不上怎么辦?”霍清然還是有些擔(dān)心。
“今晚我們就入鴻臚客館暗殺,總之決不能讓他們有機(jī)會將此事傳入皇宮?!?p> “好!”霍清然點點頭。
蕭玴的人沒有追上林菀,皇宮外埋伏的人也沒有截到她,前者是因為追錯了方向,后者是因為林菀根本沒去皇宮。
大涼使臣一行不但沒去皇宮,就連鴻臚客館都沒回,直接啟程回了大涼,兩隊人馬都撲了空,等蕭玴的人查到消息時,大涼使臣一行早已出了建鄴,隱入茫茫人海。
他們的行蹤太過怪異,以至于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當(dāng)晚,霍清然接到消息,林菀一行已經(jīng)離開建鄴,蕭玴派了三路人馬前去攔截,但并沒有找到,不過林菀似乎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蕭玚的意思,畢竟蕭家兄弟的事她并不知道,這一點讓霍清然放心不少。
同時接到的還有另外一個消息,林菀是大涼太子赫連昀的胞妹,丹棱公主赫連菀。
大涼為解南羌之亂,欲與東黎和于越其中之一結(jié)盟,結(jié)盟的條件是丹棱公主赫連菀和親。
此次赫連菀隱瞞身份來到東黎估計是來挑選駙馬的,蕭玚定是早就知道了此事,所以才派蕭玧來當(dāng)這個導(dǎo)游,想必是想讓蕭玧娶這大涼公主。
至于她此次匆忙回大涼,是因為在建鄴遭到刺殺,蕭玴認(rèn)為,刺殺她的人應(yīng)該是大涼二皇子赫連廷,大涼皇帝病重,皇位之爭已經(jīng)漸漸挑上明面,赫連菀乃是太子胞妹,為了阻止赫連菀和東黎和親,赫連廷才會派人暗殺赫連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