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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是蓬萊夢中客

第七十章◎沙場點兵

歸是蓬萊夢中客 扶白公子 3183 2019-03-20 07:44:57

  風(fēng)如明聽了一頭霧水,白蘅蕪便把流螢身份與碧落之事,說與了風(fēng)如明,風(fēng)如明聽了僵硬了好一會,愣是沒緩過神來,她的女兒……失蹤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沒死,沒死!

  流螢將奶娘的話委婉轉(zhuǎn)達給了風(fēng)如明,聽聞此事是陳彥謀劃,風(fēng)如明如五雷轟頂般,直接跪在白蘅蕪面前說道:“天君,是臣這么多年來愚鈍,未曾察覺枕邊人如此毒辣……只是臣,臣想見見碧…碧落姑娘,天君,可否成全臣……”

  白蘅蕪似乎早有預(yù)料,起身說道:“本君自會讓你們母女相見,只是風(fēng)將軍,雖然本君插手了你的家事,但是絕非存心為難,只是碧落在本君身邊久了,本君心疼她,才著人查了此事,將軍不會介意吧?”

  風(fēng)如明忙忙搖頭道:“臣不敢,臣不敢,天君放心,臣定會給天君一個交代,不會讓如此毒辣之人逍遙在世!”

  白蘅蕪點點頭,便說道:“如此也是給碧落一個交代,雙音,我們出去罷,讓碧落進來,母女兩個也好說說話?!?p>  說罷,白蘅蕪便離了凌霄殿,雙音與流螢便伴著圣駕一路回了鳳儀宮,一路上流螢蹙眉似有心事,白蘅蕪便問道:“怎么了?在宮外可有什么未完之事?”

  流螢思慮半刻,有些悲憫道:“天君,奴才入宮前,想再去看看周大娘……只是她老人家……”

  流螢哽咽,沒了下句,白蘅蕪卻已然猜到,便嘆了口氣道:“一邊是自己喂養(yǎng)大的孩子,一邊是愧疚多年的負(fù)罪,憑誰都無法兩全,你既然有心,便出宮送送她老人家吧。”

  流螢聽后感激不盡,忙忙磕頭出了宮,雙音看了看流螢身影,轉(zhuǎn)過身來問道:“天君,碧落有了身份,是不是就要回昭遠(yuǎn)將軍府了?”

  “我也不知,看碧落如何想吧,她若愿意回去,那畢竟是她的家,我也不能強人所難,若是愿意留在宮中,也定有她的道理,”白蘅蕪想了想說道,“你怎么問這個,可是想到了什么?”

  雙音有些隱晦道:“難道天君沒想到么?”

  白蘅蕪愣了愣神,才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吧,你我也幫不上什么,一切,就看緣分罷了。”

  且說白蘅蕪回了鳳儀宮,又去了御花園逛了一逛,便聽說碧落回了來,白蘅蕪才忙忙回鳳儀宮,碧落眼睛微微有些紅腫,大致也是哭過了,二十多年情分雖然淺,但畢竟是骨肉至親。

  碧落抬眼看見白蘅蕪,二話沒說便上前跪下來說道:“天君,碧落不想回風(fēng)家?!?p>  白蘅蕪一愣,這也太突然了些,細(xì)想了想說道:“看來,風(fēng)將軍很想讓你隨她回去了,你為何不愿意?”

  碧落只是低頭說道:“碧落習(xí)慣了在宮中伺候天君,風(fēng)家雖然顯赫,可是卻不如宮中踏實,況且,風(fēng)家是將門,碧落什么也不會,回去有什么意義?不過是為了填補風(fēng)將軍的遺憾罷了?!?p>  白蘅蕪聽出碧落話里有話,便道:“你似乎,不太想認(rèn)……”

  “是!”碧落抬頭說道,“天君,碧落骨子里是風(fēng)家的人,可是心里始終放不下風(fēng)家對風(fēng)貴人的薄情,也做不到與風(fēng)將軍突如其來的親近……”

  白蘅蕪明白了,也并不強求,碧落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而風(fēng)家對風(fēng)書亭的不聞不問也的確令人失望,說到底,碧落想認(rèn)的不過就是扶蘇殿的那一位,而不是從來以利益為首的風(fēng)如明。

  這一夜碧落未曾合眼,她開了窗,看著外面的燈籠發(fā)愣,而遙遙相對的宮人房間,玉衡的燈也未熄滅。

  次日天明,玉衡早早起了床,簡單洗漱一番,便出了院子里來,他輾轉(zhuǎn)反側(cè)多時,也未曾睡著,心事重重,又怎能安穩(wěn)入眠?

  清晨院子里只有掃地的小宮人,天君在內(nèi)殿趕去早朝,自有雙音與舒云跟著,碧落也應(yīng)該去了御膳房,給天君備早膳,這偌大的院子,出奇的安靜。

  他坐在碧玉石階之上,望著天上的喜鵲立在干枯的梅花枝頭,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著什么,他比平時早起了近一個時辰,不多時院子里的灑掃宮人也掃完了地,回去歇著了,空蕩蕩的院子更是冷清……

  一陣淡淡的桂花清香彌漫,玉衡察覺,不覺回頭看了看,只見身后不知何時,已然有人站在那里,玉衡見了,趕忙起身,那修長身姿,一襲素白綾裙襯得她愈發(fā)英姿颯爽……

  這樣一個干凈爽快的人,是昭遠(yuǎn)將軍府的千金,委實相襯。

  看著玉衡微微愣神,碧落不覺握緊了藏在手中的荷包,這還是雙音“語重心長”告訴她的親身經(jīng)歷,定會讓玉衡明白她的心意,可是呢,她的女工哪里比得上雙音,繡出來的鴛鴦簡直比鴨子都難看,別說送了,就是給別人銀子,別人都不愿要呢,而且荷包這玩意兒,的確是有心思,可是未免也太小家碧玉,實在不適合她啊……

  電光火石間,碧落滿滿都是對送荷包的抵觸,硬是糾結(jié)了一番,玉衡看著碧落也不說話,正覺得納悶,剛要開口,便見碧落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一把就抱住了他,還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說道:“傻子!一夜沒睡是不是?就這么替我高興??!”

  玉衡:“………”

  這后背,有點疼啊。

  今日早朝,風(fēng)如明告假,因為風(fēng)家有喪,自然了,只有白蘅蕪心里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風(fēng)書亭得知陳彥暴斃后并無驚訝,只是照舊喝茶,一絲波瀾也沒有,重鏡卻似乎有種出了惡氣的快感。

  為了讓碧落安心在宮中,白蘅蕪依著碧落,不曾昭告天下,也不曾對旁人說起,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對于宮里人來說,看破不說破,乃是小菜一碟。

  漸漸,夏花盛綻,已是五月,九霄城恢復(fù)了往日平靜,周事皆畢,后宮,前朝,都相安無事。

  大少主白錦珩天資聰穎,讀書識字快,二少主白錦垚也在秦淮宮吃得好睡得好,白蘅蕪如今只希望,白煜能給自己帶來一個女兒,便是完美了。

  一轉(zhuǎn)眼,便快到了五月十五鳳朝節(jié),碧落提前預(yù)備好了御膳房的素食食料,親自清點,直到深夜才從御膳房出來。

  落了鎖,碧落便往鳳儀宮走去,四周漆黑,只有御湖邊燈火幾盞,幽幽之火微微有些滲人生寒,碧落不覺加快了腳步,繞過龍章宮,便離鳳儀宮不遠(yuǎn),碧落加快腳步,卻察覺身后有窸窣之聲,也不敢回頭,心里卻是警戒起來,越發(fā)小跑,卻聽身側(cè)一聲厲喝道:“什么人!”

  丹田沉氣,在這靜夜之中令人驚恐,碧落腳步一頓,身子一僵,卻聽著聲音格外耳熟,不免向旁看去,卻感覺身后一陣?yán)滹L(fēng)劃過,一個黑影竄了出去,消失在了御湖樹影之中……

  燈火漸漸明晰,有人打著燈籠過來,碧落看清了來人趕忙行禮道:“奴婢見過君后,深夜驚擾君后,是奴婢的錯?!?p>  秦若筠看了看遠(yuǎn)方黑黢黢的盡頭說道:“起來吧,不是你,適才你身后有人跟隨,你未曾察覺?”

  碧落一驚,果然有人,頓時不安道:“回君后,奴婢的確覺得有人,但…實在沒有膽量回……回頭?!?p>  秦若筠凝眸叮囑道:“夜深了,不干凈的東西,往往更多是人,你也小心些?!?p>  碧落忙忙點頭,只聽秦若筠說道:“本宮讓清水送你回去吧?!?p>  碧落謝了恩,清水便送了她回鳳儀宮,秦若筠還留在原地,清風(fēng)在身后慶幸道:“若不是君后睡不著,出來走動,怕是碧落姑娘……咦?君后你看,那是什么?”

  清風(fēng)指著地上一塊鼓起來的黑影驚訝道,秦若筠走過去細(xì)瞧,只見那是一個掛在腰間的荷包,做工粗糙,花樣簡樸,可是料子卻是不差,清水看了看說道:“君后,這料子看著就不一般,平常宮女宮人都沒有這樣的料子,若說天君的鳳儀宮和咱們龍章宮里頭有臉的宮人,倒是能有的?!?p>  秦若筠捏著那荷包,沉思道:“把這荷包送去御宮司,讓松竹查查,如今后宮難得平靜,本宮不會讓有心人興風(fēng)作浪的……”

  且說碧落安然無恙回了鳳儀宮,悄悄回屋,未驚動任何人,次日清晨,碧落梳洗后去往內(nèi)殿,想說昨夜之事,卻看見有侍衛(wèi)忙忙趕緊宮來,不多時天君又忙忙出來,連頭冠都未曾戴,碧落不覺攔住雙音邊走邊問道:“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雙音也急忙忙的說道:“邊疆急報,昨夜月施國起兵攻入晉城了!”

  碧落一聽,晉城是月施國與蓬萊的“護城河”,看來月施國定早有謀劃,碧落知趣,便按下昨夜之事,去了膳房。

  而龍章宮也得知了消息,清水從外頭回來對秦若筠說道:“君后,月施國起兵,如今,天君正商議著讓秦將軍帶兵之事呢?!?p>  秦若筠點頭道:“為國征戰(zhàn)乃是我秦家軍的光榮,此番征戰(zhàn),就應(yīng)首當(dāng)其沖應(yīng)戰(zhàn)!”

  沙場變幻莫測,時機不待人,秦素兮領(lǐng)命后,清點兵將,便立即上馬,揮師南下,白蘅蕪親自送軍離了京城,方才回了九霄城。

  隨著秦家軍遠(yuǎn)行,深宮之中,秦若筠也難免心系家將,時常打探,碧落也明知大局,未曾坦言,那夜之事便被暫且擱置。

  而凌霄殿中,前朝戰(zhàn)報連連,勝負(fù)變化莫測,白蘅蕪日夜懸心,不知不覺半月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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