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屬于解毒靈獸的犀獸群,現(xiàn)在正滿身毒物武裝,氣勢洶洶地朝那南山而去。
如果楊若宇沒有猜錯,這是犀獸全為大戰(zhàn)做的準備。
想必之前那些傷到犀獸的人類靈者或者南山兇獸,便是犀獸群此番大戰(zhàn)報復(fù)的對象吧。
盡管那些犀獸身上的傷痕已經(jīng)在同伴的舔舐下痊愈了大半,但它們似乎并不打算放過那些傷它們的人或獸。
對方是進入南山腹地的靈者還是比這犀獸要兇殘百倍的毒物兇獸,楊若宇一時還不能確定。
雖然那些犀獸之前受的都是刀傷,但也有被其他獸類抓傷中毒的痕跡。
接下來幾乎所有犀獸都在身上四周套滿了毒刺毒藤毒草之類的毒物,從它們身上那些顏色或鮮艷異?;驗鹾诜欠驳闹参锞涂梢钥闯鰜?,這些毒植定是劇毒得很。
他甚至在犀獸身上的毒物叢中,發(fā)現(xiàn)了四處游動聳躍的一些劇毒獸類。
犀獸對這些毒物有先天的碾壓免疫優(yōu)勢,所以這些遍布周身的毒物便成了犀獸們敵人的噩夢。
犀獸過處的林間,已經(jīng)有些大片的光禿地面,那是被它們用身體套走的毒物之前的生長之地。
那頭領(lǐng)犀獸早就發(fā)現(xiàn)了楊若宇,卻也只是看了他一眼。
原本還想著能夠繼續(xù)讓這些犀獸載著自己,這樣可以省卻不少元氣。
但現(xiàn)在看來,犀獸身上哪里還有他待的地兒啊,根本就沒有可以落腳的空間嘛。
最后所有犀獸都已經(jīng)全身毒裝,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原來的地方。
只有體型最為巨大的頭領(lǐng)犀獸,現(xiàn)在還沒有要用毒物武裝自己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它愿不愿意搭載自己,但為了省卻下關(guān)鍵時刻可以保命的元氣,他也只好厚著臉皮去試一試了。
楊若宇馭著鳳漩來到了那頭領(lǐng)犀獸的頭頂,它感受到鳳漩帶來的風勁和涼風,居然閉目了一小會兒,似乎是在享受這難得的涼爽。
哈哈,這下就給了某人以膽氣了,楊若宇試著用腳尖點在了它寬大的背上。
沒想到背上的重量剛剛傳來,頭領(lǐng)犀獸便立馬睜開了大眼,鼻子呼出了大團鼻息,似乎是在表示不滿。
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他假裝沒有懂它的意思,一雙腳腳尖都點在了它背上,卻沒有將元氣收納回經(jīng)脈,做好了隨時逃離的準備。
幾次用鼻息表達不滿,楊若宇都置若罔聞。
最后它也不惱,只是一頭竄入了一旁致密的毒草叢中。
哈哈,這一次某人跑得比那什么都還要快咯。
要是慢了瞬息,他就只有喂了毒草了。
這犀獸不愧是頭領(lǐng),行事就是不一樣,讓某人一時難以招架。
楊若宇懸在空中苦笑后怕的時候,那頭領(lǐng)犀獸也完成了全身的毒物武裝。
看樣子想要搭順風車是不行了。
原本那犀獸接下來是要去追趕前方的犀獸群的,但它卻在其人下方停住了,然后抬起頭來回望著他。
這是什么意思?
楊若宇不明白。
然而這頭領(lǐng)犀獸背上一處堪堪只能立足的一處空白,讓他明白了一切。
頭領(lǐng)犀獸給他留下了可以容納雙腳的空白,正等著他搭車呢。
哈哈,有了這意外的收獲,此時不搭車更待何時???
迅速落下在犀獸背上的空白處站定,頭領(lǐng)犀獸很快也開動了步伐。
本以為隨著腳下犀獸的異動,自己身體會隨之搖擺不定,他甚至做好了極力平衡身體的準備。
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他多慮了,這犀獸的步子以及身體的穩(wěn)定性是出奇的好,他站在它背上幾乎感覺不到任何晃動。
就這樣,一人一獸慢慢進入了遠處大山的陰影之中。
就在犀獸群熙熙攘攘地來到距離山麓百余丈遠地方時,如果再往前,楊若宇和獸群都沒法靠目視來辨別方向了。
最重要的是,楊若宇還要擔心前方漆黑一片的環(huán)境之中可能存在的危險。
即使有大量犀獸環(huán)伺庇護,那他也不得不外放出一些元氣用作保險之用了。
就在他面露肉疼之色想要外放自己用一點就少一點的元氣時,犀獸群的先頭部隊卻在此刻轉(zhuǎn)了方向。
原本徑直抵達大山山腳的直線路線突然被橫折轉(zhuǎn)彎,它們朝著兩側(cè)轉(zhuǎn)了過去。
這樣一來,楊若宇就還能夠靠著眼睛來辨別周遭的環(huán)境了,不用再耗費元氣。
難道這犀獸群是要繞過眼前這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根據(jù)眼前獸群的行動路線來看,還真有可能。
眼前的此山橫亙的山體不知在東西方向上延伸了幾千幾萬里,如此個繞法,不知要花費多少時日。
這要是在平時,他咬咬牙,也許還耗得起這么長的時間。
但天道盟大會舉行在即,在隨著獸群繞過此山之后,恐怕大會早就舉辦完了吧。
再說,眼前此山很有可能就屬于南山山系,如果繞了過去,那不是南轅北轍,離目的地越走遠嘛。
一時間,他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繼續(xù)隨獸群繼續(xù)走下去。
楊若宇猶豫之時,向那最前面的犀獸群看去,卻意外發(fā)現(xiàn)它們都不見了蹤影。
再仔細一看,這些犀獸居然一頭一頭鉆入毒草叢中,然后便沒了蹤影。
犀獸一頭接著一頭,前仆后繼地鉆入四處致密高聳的劇毒植物叢中,很快整個犀獸群便有大半消失在毒草叢中。
想必那毒草叢可能掩蓋著什么巨大的地下空間的入口沒錯了。
這說不定就是它們進入南山腹地的地下通道,但也有可能是它們獸群繞過眼前此山的地下捷徑。
管他是進入南山腹地的通道,還是繞過此山的捷徑,楊若宇決定賭一賭,反正他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登上此山,跟著獸群說不定還真就不費吹灰之力進入了南山腹地。
最后在眾多犀獸簇擁下,楊若宇腳下的那頭頭領(lǐng)犀獸也來到了眾多犀獸消失的毒草叢前。
頭領(lǐng)犀獸沒有像之前那些同類一樣,徑直鉆入毒草毒藤之中,而是停下來,繞過頭來對楊若宇吹了幾道鼻息。
這應(yīng)該是在提醒他防備眼前的毒草毒藤吧。
這頭犀獸還真是有靈性。
而他早也就將元氣外放,在近身之處布控了一圈元氣防護。
就這樣,頭領(lǐng)犀獸全無顧忌地鉆進了草叢。
四周致密的劇毒植物與犀獸背甲的摩擦聲傳來,楊若宇在元氣防護的保護下,隨著腳下的頭領(lǐng)犀獸進入了一條傾斜下地底的地洞。
地洞之中毒物環(huán)伺,犀獸是憑著巨大身軀擠出了一條路。
說來也奇怪,這犀獸對劇毒天生免疫并且將其視為食物自是天生,可何以它們現(xiàn)在所過之處的毒物,明明長勢喜人,茂密得連路都沒有了,它們卻也沒有吃上一口。
而且眾獸穿過毒物叢時,分明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傷了它們。
眾獸通過之后,那些劇毒植物恢復(fù)如初,完全看不出有獸類經(jīng)過的樣子,甚至連路都沒有了。
之前犀獸進入地洞之前,本來也就沒有路。
這恐怕就是這些解毒靈獸專有的密道吧,其他禁不住劇毒侵害的獸類,怕是沒有命走這條路。
在隨著犀獸群進入地底之后,地下的空間只是變得比較平直,但并沒有想象之中那么寬闊。
連通地面與地底的地洞,只能容納一頭犀獸通過,地底現(xiàn)在也只能容納兩頭并排通過,而且四周的劇毒植物的密度是有增無減。
或許要經(jīng)過數(shù)千年,此處的劇毒植物才會與犀獸達成一種默契,一種我不吃你,你的繁茂為我掩住專屬通路的默契。
現(xiàn)在正是靠著那些毒物散發(fā)出的各類氣息和淡淡熒光,犀獸群才能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底不至于迷路。
它們所過之處,對那些擋住去路的茂密毒物秋毫無犯。
而毒物們也自覺讓出了一條道,在犀獸群通過之后又恢復(fù)如初。
楊若宇差點兒看呆了。
誰能想到這些全無靈智的劇毒植物和獸類居然有人一般的舉動。
他一路走來,也只能躲在自己狹小的元氣防護之中,并不敢與那些毒物接觸片刻。
但更驚訝的還在后面。
在穿過了一段毒物遍布的天然平直地道之后,獸群開始向上攀爬。
與其說是獸群改變的方向,還不如說是這地底的通路改變的方向。
向上的通路依舊狹窄,毒物攔路幾乎已經(jīng)達到了密不透風的地步。
但這怎么可能攔得住這群解毒靈獸呢。
對于這群靈獸,那些或毒植或毒獸自然是不敢有所異動,只能乖乖讓路。
然而對于犀獸背上的楊若宇,它們似乎就沒有這么客氣了。
最后還是頭領(lǐng)犀獸周圍的那些犀獸,用想要捕殺楊若宇的大片毒物的一地碎尸,才鎮(zhèn)住了一眾蠢蠢欲動的毒物。
接下來獸群繼續(xù)向上,前方通路變得曲折婉轉(zhuǎn)異常,但總體方向都是在向上而去。
最后不知在毒瘴中趕了多久的路,終于有幾絲陽光從上方巖縫中投射下來。
隨之傳來的還有滴滴答答的水聲,想必地重見天日不遠了。
果然,在最后一段毒瘴通路之后,久違的陽光從前方的洞口密密麻麻照在了獸群之中。
除了洞口,再經(jīng)過一處毒植叢生的緩沖之地之后,楊若宇終于見到了天空之中的太陽。
一群身體小巧的的鳥兒從空中略過,似乎整片天空否都留下了它們喜慶的歡叫聲。
是喜鵲。
在如此兇惡的南山,怎么會有幾乎完全無害的喜鵲?
楊若宇不知道的是,南山之首,名曰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