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換杯普通的酒?!?p> 葉非白也不打腫臉充胖子,老實(shí)地把杯子推到吧臺前。
老板娘冷眼中帶著輕蔑之色,道:“賣出去的酒沒有退換的道理?!?p> 葉非白道:“那就再來一杯好了?!?p> 老板娘搖頭:“喝完這杯才能再賣給你?!?p> 葉非白無語,愣在那里,有些尷尬。
吳啟隆豪邁地?cái)堖^那杯酒,替他解圍道:“這杯我?guī)退攘耍俳o他來杯白蘭地。”
老板娘冷眉微挑,看起來很不高興,不過看在老主顧的份上,她沒有繼續(xù)為難葉非白,從身后的酒架上隨意挑了一瓶瓶裝酒,用普通玻璃酒杯倒了八分滿,又放在吧臺上。
她的手很穩(wěn),杯中酒水幾乎沒有一絲漣漪。
葉非白端起玻璃杯,小口嘗試了一下味道。
嗯,這才是正常的酒嘛,剛剛那杯簡直就是辣椒水!
不,比辣椒水還嗆人!
一個裸露著膀子穿著白色背心的短發(fā)漢子走了過來,靠在吧臺上,撇頭道:“老吳,你從哪帶來個小白臉,這地方可不是他該來的?!?p> 吳啟隆瞪眼道:“滾蛋,勞資的是你少管!”
短發(fā)漢子咧嘴一笑,道:“一個多月沒來,你脾氣爆了不少?要不咱們較量較量?”
吳啟隆瞬間來勁兒了,喝光的木杯子狠狠砸在吧臺上,怒視短發(fā)漢子道:”斯科奇,不是我小看你,就你那點(diǎn)實(shí)力,再來十個我都給你干趴下!“
那個叫斯科奇的漢子哈哈大笑,道:”聽到?jīng)]有,老吳又特么吹牛了!”
眾人轟然大笑,在一旁起哄,情緒高漲起來。
斯科奇含笑望著吳啟隆道:”老吳,上回是我狀態(tài)不好,才讓你占了點(diǎn)優(yōu)勢,你真以為自己牛逼了是吧?“
”少他媽廢話,不服就再下來比劃比劃!“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一向穩(wěn)重奸猾的吳啟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立刻和那漢子比試一場。
眼看兩人一副劍拔弩張,一言不合就要干架的模樣,葉非白怕吳啟隆沖動,趕緊拉住他道:”老哥,算了,多大點(diǎn)事兒?!?p> 吳啟隆推開他道:“你別攔著我,今兒我非要給他點(diǎn)顏色瞧瞧!再攔我跟你急!”
葉非白嘆息一聲,只好閃開,心中計(jì)較著若是吳啟隆干不過對方,他也只好出手了。
半分鐘后。
葉非白坐在高腳凳上,一只手支在吧臺上,撐著下巴,死魚眼愣愣地看著不遠(yuǎn)處一張方桌上拼酒的兩個糙漢子,有點(diǎn)懷疑人生的感慨。
只見吳啟隆和斯科奇兩人紅著臉,腳踩木凳,端著大號木質(zhì)酒杯仰頭狂干,酒水順著脖子沾濕了衣襟,桌子圍了一圈加油叫好的觀眾,吼叫助威聲如潮水般快要將屋頂掀翻!
桌子上擺了幾十個大號木杯,一大半滿上,一小半已經(jīng)喝空了,而且全是那種名叫火燒驢的烈酒,看著就嚇人!
尼瑪,原來所謂的較量就是比酒量?
小爺我還以為你倆要干一架呢!
真是白擔(dān)心一場!
葉非白無力吐槽這幫人的一言不合就拼酒的勁頭,和吧臺的冷酷老板娘又搭不上話,只好默默望著酒吧兩扇小木門外的漆黑發(fā)呆。
嘎吱!
小木門被推開,一名黑色緊身衣的少女走了進(jìn)來。
少女個子?jì)尚?,神情木訥,看都沒看正在熱鬧拼酒的一桌,直接走向吧臺。
“木木來了?!崩习迥镞h(yuǎn)遠(yuǎn)朝她招手,臉上的冰山都融化了。
由于她個子太矮,黑色發(fā)絲距離吧臺還有半寸,卻不妨礙她輕輕一跳,坐上高腳凳上,對老板娘道:“老規(guī)矩,一杯特大號火燒驢,一張懸賞單?!?p> 老板娘露出和她的氣質(zhì)不相稱的柔和笑容道:“稍等。”
片刻后,一只碩大的木質(zhì)酒杯推到少女跟前,看杯子的口徑足足比正常規(guī)格大了一杯!
少女木然抓起杯子,面無表情地?fù)P起小臉,隨著特大號木杯的傾斜,整張臉都快埋進(jìn)杯口去了。
咕嚕!咕嚕!
少女一口就足足喝了小半杯紅色烈酒,看得葉非白目瞪狗呆,凌亂的內(nèi)心仿佛有一千只曹尼瑪奔騰而過!
怪物!這女孩兒絕壁是個怪物!
要知道那大號木杯的足足有普通木杯的兩倍多體積,也就是說她一口氣就干掉了一杯普通分量的火燒驢!
而且還喝得云淡風(fēng)輕,臉不紅,心不跳,就跟喝了一瓶汽水似的感覺!
葉非白咽了口唾沫,小聲問道:“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能認(rèn)識一下嗎?”
少女安靜地看了他兩秒,木訥道:“木木。”
然后,扭過頭繼續(xù)喝酒,根本沒把葉非白當(dāng)回事。
葉非白郁悶了,木木?木乃伊嗎?
看著女孩呆板的樣子,還頗有幾分天然呆的屬性,就是不知道是刻意的,還是天生的。
總之這個名字一聽就很木,也許是化名,對,應(yīng)該是化名。
“這是最新的懸賞單,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就可以接手了?!崩习迥锊恢缽哪睦锩鰜硪粡埐噬膽屹p單,遞給了少女。
少女看了一下,眉頭擰緊低聲道:“我一個人吃不下。”
葉非白好奇得探過腦袋望去,就見懸賞單上畫著一個猙獰男子的彩繪肖像,下方標(biāo)記著姓名以及懸賞金額:開膛手盧克,36000金幣!
他算是明白了,這家酒吧不只是酒吧那么簡單,還做著替賞金獵人提供中介服務(wù)的生意。至于賞金獵人這個職業(yè),他也從監(jiān)獄犯人的閑聊中有所了解,他們是專門從事獵殺政府懸賞的兇惡罪犯以獲得賞金為主要工作的一類人,游走在帝國下層的邊緣地帶,不受管轄和制約的不安定分子。
很多賞金獵人獨(dú)來獨(dú)往,不樂意和政府打交道,所以才有這種中介服務(wù)出現(xiàn),酒吧的老板娘無疑就是從事這個的。
老板娘仿佛早有預(yù)料,道:“沒關(guān)系,這家伙是有些棘手,你可以找個人組隊(duì),平分下來賞金也不少了。”然后沖那邊一對糙漢子喊道:“有誰愿意和木木組隊(duì)的?”
正在圍觀拼酒的十幾人紛紛回頭。
“我手頭有個懸賞,沒工夫?!?p> “不去不去,這丫頭跟個啞巴似的,跟她合作,還不憋死!”
“獵殺誰?”有一個人動意道。
老板娘道:“開膛手盧克?!?p> 那人驚道:”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星盜盧克?那我也不去了,那家伙出了名的狡猾殘暴,手下又多,賞金又不高,獵殺他不劃算啊?!?p> 老板娘鄙視他們道:“一群慫包!”
”木木別急,我再重新給你找個合適的懸賞單?!?p> 老板娘安慰了一下少女,正要收回那張懸賞單,葉非白忽然感興趣道:“老板娘,其實(shí)我倒是可以的?!?p> “你?”老板娘斜睨了他一眼,道,”什么實(shí)力?”
“三級武者?!?p> 老板娘嚴(yán)肅道:“三級武者恐怕不行,盧克可是五級武者,手下過百人,都是窮兇極惡的宇宙盜匪,光是他手下的三級武者就有兩人,還有一名四級魔法師,你的實(shí)力還是太低了些?!?p> 葉非白道:“那我要是想接下呢?”
老板娘看向少女道:“這要看木木答不答應(yīng)?!?p> 木木點(diǎn)頭道:“嗯?!?p> 老板娘露出一絲驚訝,然后對葉非白道:“好吧,既然木木答應(yīng)了,你就和她組隊(duì),不過千萬不要太勉強(qiáng),一旦失手,就立即撤退,這是盧克最近的藏身地點(diǎn)的情報,你收好?!?p> 葉非白接過一卷小紙條,攤開后,上面寫了一個詳細(xì)地址,在12區(qū)某條偏僻的街巷,距離這里并不遠(yuǎn)。
看了下墻上掛著的時鐘,午夜正好12點(diǎn)半,葉非白估摸著差不多可以搞定,就向吳啟隆請示道:“老哥,我出去一趟?!?p> 吳啟隆喝得爛醉,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聞言扭頭道:“天亮前回來就行,可別讓我久等?!?p> “放心吧,老哥,天亮之前一定回來?!?p> 葉非白打完招呼后,沖木木抬了抬下巴,后者一言不發(fā)地跟在他身后出了酒吧,然后兩人的身影迅速隱沒入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