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舊是墨藍(lán),如果是在帝都,已經(jīng)差不多接近黎明,但是這里剛剛進(jìn)入深夜。
深夜,陽瞳的初陽旭日神通梁三山用不了。
深夜,絕大部分修士也并沒有睡覺的習(xí)慣。
燈火輝煌的營地大廳,同樣有各式各樣的修者,有的看起來和藹,有的看起來兇狠,有的看起來對諸事都不關(guān)心,兀自進(jìn)行著自己的修行。
在石砌的大廳最中心也是穹頂最高處的位置,有一座在歲月中留下斑駁痕跡的石門。
石門孤零零的矗立在大廳中間,四周除了很早之前留下的碎石,別的空無一物。
燈光照耀下空洞的石門,可以從一頭看到另一頭,因為只有一扇破爛的門板,另一扇早已不知去向。
平凡的石門是出入秘境的唯一通道,此時閃爍著明顯的靈氣波動,隨后就有兩個修士從門中行了出來,一身的狼狽。
大廳明顯分為了兩個區(qū)域,一個區(qū)域人多口雜,熙熙攘攘,諸多修士修為最低的也在化氣境后期,高的便是七八個化神境的各派長老或掌門。
另一個區(qū)域是隔起來的小亭,距離石門也最近,有閑云野鶴的三個老者,泡一壺老茶,聚在一起,對著營地最中心的傳送秘境各抒己見。
三個老者各有特點,一個道人打扮,有一把入鞘的紫色寶劍輕點石階,直凜凜的立在道人左手邊。
一位是眉毛都花白的大和尚,笑瞇瞇的眼睛透著一股活泛勁兒,看起來絲毫沒有老人的沉悶,只是奇怪的戴著一副雪白的絲質(zhì)手套,有點違和感。
最后一名是一個戴著冠冕的歐洲模樣的高個子老頭,鷹鉤鼻顯得精神矍鑠,在小亭茶桌上擺著一副精致的天秤。
兩個修為在化神初期的修者,從石門中出來后,先稍稍整理衣冠,然后快步行到小亭中進(jìn)行復(fù)命。
原本嘈雜的人群都沒了聲息,屏住呼吸,聽兩個化神強(qiáng)者匯報秘境之內(nèi)的動態(tài)。
“回稟掌教、大師和教宗大人,秘境內(nèi)仍然充滿著肆虐的罡氣,傳送陣周圍的迷陣已經(jīng)被里面的諸修破解,只是出現(xiàn)了一頭妖獸進(jìn)行破壞,現(xiàn)在已經(jīng)折損了三位化神境強(qiáng)者……”
“妖獸?大概什么修為?”
道人先問話。
“稟告花掌教,這個……我們看不透……”
“也就說修為最少在化神境中期的妖獸!”
戴著冠冕的老者用漢語肯定道。
“鳩什大人,您的猜測應(yīng)該是對的?!?p> “阿彌陀佛,妖獸??!看來需要咱們?nèi)齻€老家伙出馬了?!?p> 大和尚笑著說道。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梁三山,非常歡迎你能過來……”
花不虞站起身來,一道洶涌的靈力激蕩,將用靈氣隱起身影的梁三山給顯露了出來。
“果然,還是沒能瞞住你的靈識……嗨!各位晚上好,我便是梁三山?!?p> 梁三山慢悠悠的向眾修打起了招呼,同時自己丹田氣海的靈氣在快速的運轉(zhuǎn),隨時準(zhǔn)備著應(yīng)對眼前的危機(jī)。
他之前為對付酸奶,靈氣總量已經(jīng)消耗了一半,在一個多小時的迷路中和酸奶游蕩到奧林匹斯山,靈氣才恢復(fù)到六成多點。
本來他并不想在沒有任何準(zhǔn)備的情況下,就直面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遭遇最大的敵人蜀山掌教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如果真的讓一群修行界中的“痞子”在天亮后去找他麻煩,他還好說,但是他的家人、朋友,恐怕九成九都會遭遇不測……
梁三山習(xí)慣將危險在前期解決,越拖的時間長,出現(xiàn)的變數(shù)會越大,那怕“立于危墻之下”也在所不惜!
“酸奶,一會兒見機(jī)行事!”
“放心吧!小爺可不是好惹的!”
在花不虞靈氣激蕩過來之前,梁三山立刻將衛(wèi)星電話拿出來,輸入一段短信,點擊發(fā)送。
信息上僅僅十九個字:“袁洪,我暫時離開地球,你七人,好生經(jīng)營三山樓。”
梁三山的亮相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有句話說得好——羊入虎口。
可不是嘛!
一個境界在化氣境的修行界“通緝犯”,竟然主動跑到基本上所有的修行界強(qiáng)大的修士面前“自首”,這不是腦袋犯傻,就是逞能……
在場的眾修不是外面那群苦哈哈散修,他們對梁三山的覬覦不是在于蜀山的賞賜,而是大部分和梁三山都有深仇大恨,呃,確切的說是和梁三山的父輩有深仇大恨。
“你就是蜀山的老大花不虞嘍!好大的威風(fēng)!”
梁三山看不透這蜀山最大BOSS的境界,不過從給他的壓力看來,應(yīng)該是化神境無疑,而且他修的也是靈氣。
“老夫威不威風(fēng)你不用操心,我也不說其他,快快將我蜀山的青索劍還來,知趣些或許還能給你個痛快!”
花不虞緩步走到梁三山前方五十米處,滔天的靈氣威壓向著面前的小子罩去,受威壓擴(kuò)散影響,周邊的眾修要不難受的進(jìn)行抵擋,要不干脆就閃到了一旁。
梁三山站的周邊一時間都空了出來,眾修都頗為感興趣的看著,敢于直面修行界實力最強(qiáng)的六巨頭之一的年輕人。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這個年輕人屁事沒有,除了他腳下的石階被他踩的寸寸斷裂以外。
“梁三山,你很強(qiáng)啊!怪不得能夠?qū)寡鸬氖﹦诘?。?p> “一般一般啦!你也很厲害嘛!讓我怪難受的……”
梁三山在對抗花不虞威壓的過程中,差不多對這位蜀山掌教的實力有了直觀的印象,化神境中期,他對抗的頗為吃力。
要是處在巔峰狀態(tài),梁三山的綜合實力應(yīng)該比他強(qiáng)那么一點兒,現(xiàn)在還真不好說,因為除了花不虞還有虎視眈眈的所有人。
“對抗?我是把他滅了好伐!你怎么不實話實說呢?”
“就你,還差點兒火候,若不是有蛟龍一族的佘祖幫助,你早被血尊給殺了!”
花不虞人老成精,怎能不明白梁三山是在威懾眾修,修行界中向來明哲保身的多,敢于對抗強(qiáng)者的少,若眾修真被梁三山所嚇到,還怎么留得住他。
“哦,原來是這樣……我說他一個化氣境的小輩,如何能殺的了施勞德那老貨……”
“一會兒,咱們剁了他,為師傅他老人家報仇!”
“剁了他!剁了他!”
花不虞將眾修的情緒輕描淡寫的吊了起來,然后清朗的聲音在修士們身邊響起。
“把他逼到秘境之內(nèi),里面有罡風(fēng)和妖獸,讓他們自相殘殺!”
“喔喔喔!”
“殺!給老子滾進(jìn)去吧!”
“滅了你!殺!”
……
眾多的術(shù)法和偶爾夾雜的神通,一個個的向著梁三山身邊招呼,恨不得將這個儈子手的子嗣身上給整上幾百個窟窿。
鏖戰(zhàn)在即!
“一群棒槌,當(dāng)我是泥捏的??!”
梁三山將青曜祭起,護(hù)在背后,青曜閃現(xiàn)出淡淡的七彩光芒,所有術(shù)法一到他身前便自動消散,只有神通可以穿透七彩光芒的防護(hù),不過也威力大減。
旭陽刀斬出七八道純陽刀氣,將閹割版的靈氣所激發(fā)的這些偽神通一一打散。
若是在步入化氣極境之前,梁三山還沒有能力做到,在如此激烈的圍攻下閑庭信步。
現(xiàn)在嘛!
“都給我趴下!”
梁三山廚印激發(fā),耗費了一成的靈氣,一方尺許長的珠穆朗瑪峰模樣的山迅速變大,狠狠的砸在修士最多的那片位置。
十多個修者看到憑空出現(xiàn)的大山,本來還以為是一個法器或法寶,但是眼尖的幾個老貨驚道:“那是神通,快快把自身的靈能全部聚于上方,形成防護(hù)!”
眾修大訝,紛紛靈能匯集,一時間姹紫嫣紅。
“轟!”
這十多名修士盡皆受了重創(chuàng),趴在石板上哎喲喲的喊疼。
還未被梁三山特殊照顧的剩下修士,都啞了火,一個個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輕起術(shù)法攻擊,就怕那可怕的大山壓過過來。
“你竟有神通!”
拜占庭教宗鳩什走到蜀山掌教花不虞身邊,感興趣的看著前面的年輕人。
“梁先生,你若有興趣來我教廷供職,我會分說花掌教饒你罪孽,可好?”
“不好!”
“哦,為什么不好?”
“罪孽豈是你所能評定的,再說我挺討厭……一個太監(jiān)的。”
梁三山不知道,他的這一句太監(jiān),直接將拜占庭教宗的火氣給燃爆了。
“找死,阿芙洛狄忒之秤!失戀!”
一圈神秘的緋色光環(huán)從教宗的精致小天秤的一端冒起,然后不分?jǐn)澄已杆俚臄U(kuò)散,將整個大廳給覆蓋了一遍。
拜占庭教廷屬于奧林匹斯山脈的眾神殿的傳承之一,每一任教宗都會掌握眾神殿的賜予的一件神器。
現(xiàn)任教宗鳩什被賜予的便是這件天秤,屬于愛神阿芙洛狄忒的仿制法寶,叫做“愛情天秤”!
因為愛情天秤在釋放神通時不分?jǐn)澄?,鳩什干脆在火速納了十多房老婆,并生育了后代后,干脆將自己的丁丁給咔嚓了,杜絕了愛情天秤對自己的影響。
代價是巨大的,這威力同樣巨大。
這不,在場的除了他以外,哦,還有一個受影響很小的少林明白大師。
基本上所有人都陷入了對失去愛情,失去愛人,失去道侶的追憶、后悔、痛苦和迷惘……
梁三山也不例外,反而因為老婆的離去陷入的更深……
“給老夫過去吧!”
教廷鳩什趁著梁三山陷入了失戀的痛苦,在基本上不設(shè)防的情況下,運起靈能拿著天秤砸向梁胖子,可惜被青曜的防護(hù)給擋了個徹底。
“我來吧!”
花不虞是最早醒來的,他伸手一招,紫郢劍電射而來,劍尖猛烈的刺在梁三山的心口部位。
青曜護(hù)體,把劍尖死死的擋住,受此重?fù)袅喝揭搀@醒了過來,但有些晚了。
“紫郢,兜率天火,燃!”
紫郢劍上陡然冒出星星點點的紫色火星,瞬間把青曜護(hù)體的七彩光芒給燒破,紫郢劍趁機(jī)刺進(jìn)梁三山胸口……
眼看梁三山就要斃命,忽然一股大力將梁三山撞進(jìn)了破門中,紫郢劍染血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