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畋的話,沈彬倒也沒有生氣懊惱,也許是時機(jī)未到吧,沈彬準(zhǔn)備放棄火炮隊(duì)的想法,在唐朝建立火炮隊(duì)未免太超前了,更何況還要躲避歷史的書寫,否則就會造成時空大亂。
沈彬看著滿屋的材料有些失落,屋內(nèi)四處散落的黑屑,證明了李畋的努力,不知道李畋是否有被炸傷,沈彬看了李畋的雙手,明顯有過受傷的痕跡,的確是難為他了。
唐朝不比現(xiàn)代,知識并非隨手可得,當(dāng)然,即便是在現(xiàn)代火藥的處方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畢竟危險物品都需要管制的,更何況火炮一類的武器。
火炮房內(nèi)掛著一把弩,幾只弩箭散落在地上,同一般弩箭不一樣的是,這些弩箭的箭頭和普通的箭頭并不一樣,而是黑色的球體,沈彬有些好奇,撿起了地上的箭頭,研究起來。
箭頭上黑色的球體并非是銅制和鐵制,相反只是簡單的廢棄紙張包起來而已,沈彬拿在手里想起了古人投壺的游戲,這個箭頭換成了紙包的,想必投擲起來落地的聲音會小些吧!
沈彬準(zhǔn)備嘗試一下,弩箭如果強(qiáng)力扎在金屬物體上是否真的沒有任何聲響,說干就干,沈彬一手執(zhí)劍,高高舉起,準(zhǔn)備向地上的鐵桶扎去,一旁還散落著一些硝石,紙屑等雜亂的物品。
同一時間原本在各自擺弄材料的李畋和程若愚同時注意到了沈彬的動作,雙目圓瞪,似乎即將要發(fā)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一般。
李畋和程若愚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朝著沈彬的方向奔去,想要發(fā)聲制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見沈彬手起劍落,弩箭的黑色箭頭重重的扎在鐵桶之上。
彭?。?!
隨著一聲爆炸聲,鐵桶周圍的碎屑也被瞬間引燃,沈彬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雙手快速的護(hù)住了自己的臉,然后轉(zhuǎn)身大喊。
“快跑!”
程若愚和李畋已經(jīng)跑到沈彬面前,拉起還站在原地的沈彬往房外跑去,幾乎是三人在跑到門口的同一時間,房內(nèi)又‘轟’的一聲,三人被炸飛出來。
沈彬和程若愚底子好一些,沒有大礙,只是略微受了輕傷,但是李畋在兩人身后,再加上本身身體只是一般的文弱書生,這一炸,徹底的將李畋炸暈了過去。
為了防止大火的二次傷害,沈彬和秦侑將李畋拉到了遠(yuǎn)離火源的安全地帶,開始檢查李畋身上的傷口。
李畋的后背大面積燒傷,衣服已經(jīng)被瞬間襲來的火焰燃掉,只剩下身前的一片和脖頸處的一絲布料掛在身上,背上火灼的傷口觸目驚心,爆炸的碎石砸到了李畋的頭部,致使李畋昏迷不醒。
沈彬檢查了李畋的氣息,有些微弱,生命垂危,似乎隨時都有去世的可能。
沈彬有些懊悔,自己的無意之舉恐怕要葬送了李畋的性命,回首看原本平地而起的幾間房屋已經(jīng)置身于熊熊大火之中,也許這就是古代建筑的不好之處吧,只要有火,伴隨著不斷吹來的的北風(fēng),火勢便趁勢而起,久久不盡。
適才的爆炸和大火已經(jīng)將所有的物品吞噬,馬棚中的馬匹也因受到驚嚇而跑掉了,除了隨侍李畋的丫鬟因?yàn)橐馔獬鋈ザ庠舛蜻\(yùn)。
如今想救李畋就必須回到城內(nèi),但是僅僅依靠沈彬和程若愚顯然不可能將李畋送回城內(nèi),沈彬一時間犯了愁,但是李畋的情況眼看愈來愈危險,沈彬決定冒險和程若愚一起背李畋回城,不管結(jié)果如何,最起碼自己盡力了。
“將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還沒等沈彬和程若愚商量,李畋的隨侍丫鬟杜若蘭從遠(yuǎn)處跑了回來,看到眼前的一切,顯然吃驚不已,她只是離開了一會,眼前的房子已經(jīng)沒了,若不是她聽到聲音趕緊跑回來,恐怕沈彬已經(jīng)背起李畋跑了。
“李畋傷勢嚴(yán)重,我們必須盡快回城找郎中。”沈彬不想過多的解釋,畢竟救人要緊背起李畋就要離開。
但是杜若蘭似乎并不想沈彬帶著李畋離開,徑直跑到沈彬面前攔住了沈彬的去路,沈彬頓時火冒三丈,若是李畋因自己而死,那自己將愧疚一輩子。
“你干什么?讓開!”
沈彬的吼聲,明顯嚇到了杜若蘭,杜若蘭身體一顫差點(diǎn)哭出來,眼淚的眼眶之中打轉(zhuǎn),但是杜若蘭并沒有讓開。
“將軍,看李郎君的情況,你們根本不可能堅(jiān)持到城里,更何況現(xiàn)在還沒有馬車,你們的身體也吃不消,我家就在附近的村里,我爹是江湖郎中,略懂一些醫(yī)術(shù),不如先去我家吧,或許李郎君還有救?!?p> 杜若蘭堅(jiān)持說完,眼眶內(nèi)的淚水才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沈彬頓時意識到自己錯怪了她,可是如今情況緊急,沈彬也來不及道歉,杜若蘭說得對,如果趕去城里,李畋必定沒有生還的可能,即便是杜若蘭的父親是江湖郎中,可總歸還有一線希望。
“趕緊帶路。”
杜若蘭一把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點(diǎn)頭如搗蒜,急忙在前帶路,朝自己家略去,也許是心急,一路上沈彬都沒讓程若愚接過李畋替換自己。
杜若蘭家中,杜父看到身受重傷的李畋也是吃了一驚,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人會被燒傷成這樣,莫不是雷電?
“能救嗎?”
沈彬放下李畋,心急如焚的問道,看到杜父搖了搖頭,沈彬幾乎絕望了,難道這是天意?李畋原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因?yàn)樗麄兊拇┰皆炀偷囊馔猓缃褡约河钟H手送走了他?
或者說自己本來就不該強(qiáng)求讓李畋去造什么火炮,或許他原本就不是李畋,他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突厥的小村莊里度過自己的一生,沈彬心亂如麻。
“或許我們可以盡人力,看天命?”杜父一直在幫李畋處理著傷口,突然說了一句。
“什么意思?”沈彬不解。
杜父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忙碌,只是看了一眼沈彬,繼續(xù)讓杜若蘭去尋找需要的草藥。
“我們盡力救治,能不能挺過來,就只能聽天由命吧,俗話說生死有命,強(qiáng)求不得,我也在江湖上闖蕩過一些年頭,見過淺水淹死人,也見過斷骨重生的,或許他有可能命不該絕呢?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吧!”
沈彬原本已經(jīng)放棄了希望,聽到杜父的話,竟然在心中祈禱起來,李畋若你大難不死,我便贈你黃金百兩,遠(yuǎn)離突厥動亂之地,去過安穩(wěn)的日子。
沈彬和程若愚并沒有因?yàn)樽约荷砩系膫e著,跑來跑去的幫著杜父救治李畋,他們不想聽天由命,更希望能全力以赴的救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