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書琦見李如珊要叫太醫(yī)過來,不禁慌了神,她連忙道,“書琦謝過表姐關(guān)心,只是手腕的傷已經(jīng)差不多痊愈,就無需麻煩太醫(yī)跑一趟了?!?p> “那怎么行?”李如珊不緊不慢地說道,“姑娘家的手可是千嬌玉貴的,既然來了宮里,正好讓太醫(yī)瞧瞧,也免得落了病根不是?”
“真的不需要麻煩了……”姜書琦苦著臉,焦急地看了眼姜書璃,眼神傳遞著求助的神情。
姜書璃一怔,她這些日子在學(xué)院上學(xué),倒不曾聽說二妹手受傷的事情,只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總不會說謊吧?驀地想到這個可能性,姜書璃心里一緊,看向姜書欣,帶著問詢的目光。
姜書欣搖搖頭,她也不清楚姜書琦這一出是真是假。
“怎么?莫非表妹是瞧不起表姐的一片心意?”李如珊臉色驟然一冷,雙眼如利刃般刺向姜書琦,姜書琦頓時心頭一緊,而今騎虎難下,也只好道,“書琦怎敢?還要多謝表姐的關(guān)心。”
很快太醫(yī)就背著藥箱趕來了,給姜書琦細細把了脈,恭敬地對李如珊說道,“回三公主,姜三小姐的手腕并無大礙?!?p> “哦?”李如珊意味深長的應(yīng)了一聲,緩緩從主位站了起來,“請問太醫(yī),姜三小姐的手腕近日可曾受過傷?”
“回三公主,”太醫(yī)雙手一拱,“姜三小姐經(jīng)脈完整無損,應(yīng)該從未受過傷才是?!?p> “你!”姜書琦不料太醫(yī)這般直接,氣得怒目圓瞪,正欲說話卻被早已走過來站在她身邊的姜書璃用力按住了手,她回頭看了眼姜書璃,見到她眼底嚴肅警告的意味,頓時有些怵,把話吞了回去。
“所以,”李如珊面似冰霜,冷冷地看著無措的姜書琦,“表妹是嫌棄表姐,不愿一起娛樂,才謊稱自己受了傷的?表妹可知,可謂以下犯上?”
“我沒有!”姜書琦急紅了眼,“我的手真的扭傷過,沒有騙人,我沒有!”
說完卻發(fā)現(xiàn)亭子內(nèi)的一雙雙控訴的目光看著她,壓得她快要透不過氣來。
“那么,表妹是質(zhì)疑宮中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了?”
姜書琦往后退了一步,看著咄咄逼人的李如珊,驀地大哭一聲,扭頭就跑了出去。
姜書璃見姜書琦就這么逃走,既生氣她當(dāng)眾撒謊,無端地壞了府里姑娘們的名聲,身為長姐,又不得不為她收拾爛攤子。
她深吸了口氣,站起身對李如珊欠了個禮,“舍妹頑劣,書璃在此替她向三公主致歉,因著擔(dān)心她沖撞了貴人,書璃先行告退?!?p> 李如珊看著姜書璃,倒是沒有再為難,輕嗯了一聲揮手就讓她退下。
姜書璃步出攬月亭時,姜書琦已經(jīng)遠遠地跑開了去,她不由得蹙眉,今日身上的裙裳精致繁復(fù),根本就走不快,況且在皇宮內(nèi)院不得使用練氣,只能提起裙擺,小跑著跟了上去。
而姜書琦早已被眼淚模糊了眼睛,腦子里都是悶悶的聲音,以及各家貴女嘲笑的表情,她第一次來皇宮,根本不知道該往哪邊跑,跑著跑著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宮女,便問了如何去淑貴妃的玉寧宮。
幸好宮女并未被她花容失色驚到,鎮(zhèn)定地為她指了方向,還好心地問是否需要親自帶她過去。
姜書琦搖搖頭,她現(xiàn)在只想找到母親然后回府,話也不回一句就往宮女指引的方向跑了過去。
姜書琦穿過曲徑,越過月亮門,跑過一處假山水榭,已經(jīng)暈了方向。
她又尋了宮女問路,隨著指引再度往前跑去。
聽到心臟砰砰砰地跳著,羞惱的感覺仍然溢滿了心扉,妝容也怕是糊了,她抬起水袖微微遮掩著臉,匆匆地只想要趕到玉寧宮。
只是走了好久,都不見早前見過的宮殿,她來到一處花園,停下腳步,拉住一位路過的公公,“請問這位公公,玉寧宮怎么走?”
那位年輕的公公嘿地應(yīng)了一聲,看向姜書琦的目光有些閃爍,只是一心想要找母親的姜書琦并未發(fā)現(xiàn),“回稟姑娘,沿著右前方的小路走過去,再穿過一個花圃就到了?!?p> “好的?!苯獣鷣y地點點頭,帶著鼻音道了聲謝。
姜書璃趕到的時候,那位公公已經(jīng)不見了,她看著前面的姜書琦,不由跺腳,這越走越遠的,哪里是玉寧宮的方向?
忍不住將裙擺又提高了一些,姜書璃加快了速度,等到她跑到一個小花圃前,正好見到姜書琦沖了進去。
“且慢。”一個淡然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喚停了姜書璃的腳步,她扭頭看過去,倚靠在一個巨石前的人,竟然是李煦。
姜書璃焦慮地看了一眼花圃內(nèi),只見里頭綠蔭叢叢,已看不見姜書琦的身影,她原地對著李煦作了個禮,“書璃見過六皇子。”
在宮中不比學(xué)院,自是以臣下的身份行禮。
李煦瞇眸,“里面不能進。”
“?。俊苯獣@疑不定地看了眼李煦,“不知六皇子這話怎說?舍妹剛才跑了進去,也沒見你攔住她?”
“我又不認識她?!崩铎爿p哼一聲,倒是頗有耐心地解釋了一句,“那里面是我母后專門養(yǎng)殖須離花的地方,你還想進去不?”
須離花。
姜書璃自然是知道的,是某種入藥的極少見的材料,這種花長得跟絲線一般,喜陰,繁殖在地面上。
它最大的特點是靠近之后渾身會長疹子,并且藥石無用,需得一個月過后藥效散退才能自行痊愈。
想到這里,姜書璃不由得臉色一白,“那我妹妹……”
“沒錯,”李煦好心地接了話,“她這么沖進去,誰也救不了,你還是在這里等她出來比較好?!?p> “你……”姜書璃咽下埋怨李煦不喚住姜書琦的話,的確,李煦沒有任何義務(wù)要幫助姜書琦,他愿意在這里等著提醒她,已經(jīng)是盡了同窗之誼。
“我什么?”李煦從姜書璃的表情看出她所想,淡淡道,“我為什么不幫她一把嗎?我為什么要幫一個豬腦子的人?當(dāng)眾撒謊還被揭穿,之后惱羞成怒跑掉?姜書璃,以后你還是離你這個妹妹遠些為好?!?p> “你都知道了?”姜書璃訝然,往李煦身邊走了過去,困惑道,“你在這里怎會知道攬月亭的事?”
“我……”李煦結(jié)舌,并不想告訴她,他是在湖對岸看見她跑出亭子之后才跟了上來,期間彭大勝自然早就什么都打聽清楚了。“總之,你那個豬妹妹還是少管為妙,別回頭回去之后還被她倒打一把,這種愚笨之人,以后還是別帶進宮了。”
誰惹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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