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理論上說，銜燭之龍的仆從給西門戎下的“詛咒”只是“無法通過元嬰劫數(shù)”，因此他如果用妖類的本質(zhì)蛻變模式，或許真能夠避開這重限制。然而巨猑們還說過“必須創(chuàng)造出自己的高階功法，不能走九墟人類已經(jīng)走過的道路”，考慮到九墟也有極少量走妖修路線的奇葩人類存在，因此就算想當“妖人”估計也是不行。
“九墟的元嬰法本質(zhì)蛻變是來自上古九帝的傳承，而妖類化形法本質(zhì)蛻變則可能更加古老，要在短時間內(nèi)構(gòu)造出一種能和這兩大體系相提并論的成熟體系，難度高的嚇人，然而我真的不需要構(gòu)造出一個‘全面’的體系，只要一招鮮、吃遍天就夠了?！?p> 來自地球聯(lián)邦的人體強化改造技術，說白了也是某種意義上的“一招鮮，吃遍天”。因為它在人體強度、恢復速度、反應速度、對能量的攝入和利用效率、對極端環(huán)境的適應能力等方面的提升遠遠超過對攻擊力的提升，如果把這種特征“數(shù)據(jù)化”的話，那基本上就是——
改造前：攻擊力五，防御力五，恢復力五，反應速度五，行動速度五，抗性五，能量利用效率五，統(tǒng)稱“戰(zhàn)五渣”。
初步改造后：攻擊力二十，防御力一百，恢復力一百，反應速度一百，行動速度一百，能量利用效率一百，統(tǒng)稱“百分攪屎棍”。
二度改造后：攻擊力四十，防御力五百，恢復力五百，反應速度五百，行動速度五百，能量利用效率一百五十，統(tǒng)稱“皮糙肉厚跑的快”。
三度改造后：攻擊力六十，防御力一千五百，恢復力一千二百，反應速度一千，行動速度一千，能量利用效率二百，統(tǒng)稱“茍到地老天荒”。
……
“自身瘋狂提升防御向的屬性，攻擊向的屬性依靠裝備”是個經(jīng)過地球聯(lián)邦數(shù)百年宇宙征戰(zhàn)史證明過的有效思路，而秉承地球聯(lián)邦宇宙開發(fā)部“只要你秒不了我，就等著被我造艦隊出來耗死口牙”精神的西門戎，決定把這套思路提升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總之就是你一套技能打不死我，等你準備第二套技能的時候，重火力支援就來了。這似乎是當前可行性最高的破局方式。”西門戎結(jié)束在“大體方向”上的思考，轉(zhuǎn)而去思索“達成這一目的”的細節(jié)，而近幾個月來的“聆聽”，確實很有參照價值。
“太初雷金之道的微弱氣息……”
“太初離火之道的微弱氣息……”
“太初生澤之道的微弱氣息……”
“太初流形之道的微弱氣息……”
……
“太初鴻蒙之道的微弱氣息……”
“終末歿亡之道的微弱氣息……”
“終末混沌之道的微弱氣息……”
“妖力，表現(xiàn)出來的雖然微弱，其實‘背后’龐大到極限的妖力……”
“如果把我們派出的范德華機器人歸入終末機關之道的話，基本上九墟的所有力量都可以在荒州開聯(lián)歡會了。九大仙門、其余三大魔門和妖廷確實在盯著拜夜教，只不過他們盯的方式……有些熟悉……”
最近一直在研究和惡補的闌珊很容易地理解了西門戎的意思：“您是在說‘細節(jié)即整體’的全息結(jié)構(gòu)？”
“正是如此?！?p> 來自拜夜教之外的十三個強大存在所布下的“眼線”，說白了就是頑固病毒一般的法術實體，拜夜教雖然可以不斷清掃這些“病毒”，壓制住它們的破壞力，不讓它們突破“防火墻”感染到內(nèi)核，但要是想徹底將之消滅，難度還是很大的。
“這些頑固病毒一般的法術實體真可謂‘死都死不了’，若把星空真神的信力版定期清掃看作是‘劫數(shù)’，它們可謂是每天都要渡十來個劫，渡著渡著就習慣了。然而事實上就是每一次清掃都有大量的法術實體在物理層面上被摧毀，然后卻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恢復，這個機制的技術含量，高的嚇人。而比‘高的嚇人’還嚇人的是十三股勢力的法術實體恢復速度還是有一定差別的，其中最快的居然是……妖廷……”
闌珊確認了一下數(shù)據(jù)記錄，西門戎說的確實無誤，妖廷布下的眼線法術實體無論在功能上還是在效率上都沒有太出眾的地方，但在修復能力上非常給力，另外她還想起一個或許不算是細節(jié)的細節(jié)——雖然妖廷逐漸稱霸海洋是相當晚近的事情，但早在拜夜教崛起之前，它們就已經(jīng)對荒州下手了。
“這種修復方式似乎是基于信息層面的，比化形期以上大妖的‘卷土重來’更快，更徹底，要求也更低……看上去似乎頗有價值，但是我們?nèi)绾伟堰@種模式安全地‘融入’自身功法之中呢？”
雖然這些天來一直通過研究工作、修煉（和大吃特吃）來轉(zhuǎn)移自身注意力，闌珊對“元嬰必死”的糾結(jié)程度絲毫不亞于西門戎的“不許元嬰”，甚至在一定意義上，她的處境比西門戎更加危險，因為“不許元嬰”說白了只是巨猑們定下的一個規(guī)矩，隨時有被撤銷的可能，而“元嬰必死”是基于闌珊和深淵意志的內(nèi)廩關系的，除非深淵意志被徹底擊敗，否則這還真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無解”。
因此闌珊其實還有另一重隱憂：“西門先生，雖然蜃皇、藻母之類的存在可能不夠聰明，但深淵意志本身可能非常狡猾，所以我真的不建議學習妖廷的某些做法，萬一是故意設好的陷阱就不好了?！?p> “誰說要使用妖廷的某些做法了？”
“那么您特意提到妖廷設下的法術實體是為了什么？”
“那是基于某種抽象層面上的對應關系……”
“說人話！”
“比如說我根據(jù)仿生學的原理，仿照某種妖類的結(jié)構(gòu)制造了一臺戰(zhàn)斗機器人，那么這臺戰(zhàn)斗機器人是否見到那頭妖怪就要喊爹媽呢？”
“應該……好像不會？”
“所以說如果我們不是照抄某些明顯埋了暗門的法術結(jié)構(gòu)，‘用別人養(yǎng)的狗給自己家看門’的話，其實并不會有什么額外的危險?，F(xiàn)在我們有必要好好想一想，妖廷設下的頑固法術實體雖然性能不怎么樣，卻在修復能力上如此出眾到底是什么原理？”
“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數(shù)據(jù)來看，似乎應該是類似于‘原核生物一般來說比真核生物繁殖速度更快’的原理？”
“這是一個很好的比喻。不過如果這個比喻成立的話，那么這個頑固法術實體就不太可能是來自妖廷了，更像是深淵意志的直接作品?！?p> “我在聽。”
“同境界的妖類往往比人類修士擁有更龐大的軀體和更為強悍的生命力，然而在法術的精細程度上卻是天壤之別。要完成同樣效果的法術，妖力法術實體往往比較龐大，然而越是龐大的法術實體在星空真神的定期清理面前越難以隱匿身形，損失就越是慘重，修復起來也比較緩慢，而這些特征，你不覺得和妖廷設下的法術實體風格完全相反么？”
“但那確實是如假包換的妖力……好吧，如果深淵意志真的發(fā)現(xiàn)了‘精煉妖力’、‘壓縮妖力’的辦法，那么我們或許真的有必要重新評估她的實力。”
“要重新評估的不僅僅是深淵意志的實力，還有紅蓮華的實力，要知道修復速度僅次于妖廷‘眼線’的就是血魔宗的‘眼線’，而如果你血魔宗法術實體的波動在二維平面上進行重現(xiàn)的話……”
“紅蓮華的‘簽名’，是吧？這確實是她的風格，‘明明知道我在欺負你，你卻沒有一丁點兒的辦法’，她真的就是這么惡劣……我很慶幸我不是她?！?p> “你比紅蓮華的上限高多了，我的小姑娘，光一個明確按照自己的意愿走，而不是淪為某個強者的工具就讓她飛遁都追不上。另外你也應該明白了，頑固法術實體的‘不死性’對我們非常有意義?！?p> “你是希望我們都變成擁有‘不死性’的存在？”
“我更愿意用‘我于萬物之中，是永遠無法徹底滅殺的幽靈’來形容這種特性?！?p> “但幽靈、鬼魂在九墟并不是多高端的東西，也不難殺?！?p> “那是因為九墟出現(xiàn)的所謂幽靈、鬼魂，說白了都是保存部分執(zhí)念的法術實體，它們的‘物質(zhì)基礎’太過脆弱，太過狹窄，所以殺起來非常容易，而如果用比這‘皮實’的多、廣闊的多的物質(zhì)基礎來承載人的意識，那么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p> “具體是什么樣的物質(zhì)基礎呢？”
“一切。”
“？？？？?。。?！”
“你沒有聽錯，我的小姑娘，真正意義上的‘不死’，說白了就是‘能在一切條件下延續(xù)自身思維能力和意識延續(xù)性’的定義，而任何基于‘特殊物質(zhì)’、‘獨有結(jié)構(gòu)’之上的存在，都不符合這一定義?！?p> “但是高階修士、妖類和飛仙之后的存在，都是基于‘特殊物質(zhì)’和‘獨有結(jié)構(gòu)‘之上的啊？”
“所以說我在探索的是完全不同于元嬰法和化形法的第三條路，這條路的基礎思路就和另外兩條路不同?，F(xiàn)在我不知道能否走通，但如果可以走通的話，倒是很符合我給這個功法金丹期以后的境界起的名字……”
“具體叫什么？”
“目前還沒想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