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湍的速度要比白瑾快很多,這邊白瑾剛把碗送出去明湍就拿了剩下的藥過來了。
白瑾又端了藥碗進去,只是這一次遞到了藍起跟前。
藍起蹙眉看她。
白瑾看著他說:“這里面都是上好的藥補藥,倒了浪費?!卑阻膊恢浪麨槭裁礆馍@么差,眼下她也不想問,總歸這是補藥吃一點也沒壞處。
藍起無奈搖著頭端過藥也是一口喝盡,不過好看的眉頭卻微微蹙起,看樣子是討厭苦藥了。
白瑾拉著林平的手腕摸了摸,脈搏有力了很多,白瑾看著藍起忽然就有點好奇了。
藍起不自然的假咳了一聲,“你這藥方配的古怪,但效果卻不錯?!?p> 神醫(yī)閣的秘方自然是好的,白瑾笑著說:“我寫了一份給二公子,你要想看我再寫一份給你?!?p> 藍起淺笑著道:“我也用不上這些,你寫給安然就好。”
“安然?”
藍起點頭。
白瑾下意識的回頭看林平,林平的手指蜷了蜷。
藍起看向林平,他知道林平對路淆也是有感情的,但無論是他還是路淆終究都不能在這里長留,林平怕寂寞,他也知道路淆早晚要離開,所以才想辦法把唐馨的師哥弄到了他身邊,只是飛鳥不如路淆細心,林平對他始終不冷不熱的。
“半年,到明年春天,我就來看你?!备袅艘粫核{起忽然道。
林平的臉色看不出什么變化,但白瑾卻能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好了。
林平抬頭問白瑾:“路淆煮的羊湯好了沒?!?p> 路淆一直等在門外,聽見林平開口說話急忙說:“好了好了,可要給公子盛一碗過來?!?p> 林平“嗯”了一聲,“帶他們?nèi)N房,每人給她們盛一碗?!?p> 路淆高高興興的應了,外頭人都散了,林平瞧著白瑾說:“你也去喝一點,以后要是想喝也難喝到了?!?p> 白瑾笑了笑,“那我就去喝羊湯了?!?p> 喝完湯吃了飯,白瑾和藍起一起離開,不知道藍起是怎么來的,郡守府外既沒有馬車也沒有馬,于是藍起就坐了白瑾的馬車。
白瑾看著車外和她們一同離開的路淆,忽然想起了她是在哪里見過他了。
白瑾驚訝地問:“路淆就是梁紹?”
藍起說:“幾年前路淆在宛昌郡乞討時被我遇見,那時候我覺得他很乖巧,模樣也好,于是我就把他帶回了郡守府。后來我派人去查了他的身世,查了很久才查出他竟是梁將軍的嫡孫?!?p> 白瑾見過梁殊玉,梁家的這一對兄妹長的有七八分像,白瑾會想到路淆的身份藍起沒有意外。
白瑾喃喃:“沒想到竟然這樣巧?!?p> 梁殊玉和梁紹這一對兄妹分隔多年,沒想到最后卻因為她和藍起而團聚了。
白瑾問:“梁殊玉也在宛昌郡?”
“我今日已經(jīng)派人去接了她,若無意外此時她應該已經(jīng)到了我們住的客棧了?!?p> 祁昭也在客棧里,按祁昭和梁殊玉所說她們倆應該是未婚夫妻,有著婚約的未婚夫妻初見,白瑾還真是挺好奇的。
梁家已經(jīng)消失多年,如今的梁殊玉和從前的梁大小姐早已不可比擬,“你說梁殊玉能嫁給祁昭嗎?”
藍起挑眉看了她一眼,明亮的眼眸讓白瑾神思一恍。
“大約很難,但只要她活著,沒有人能取消這門婚事?!?p> 藍起的解釋白瑾似懂非懂,但藍起回客棧不久,藜國使臣住的那一邊就傳出了幾聲吵架聲,接著又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第二天兩隊人馬一齊離開了宛昌郡,白瑾看著車隊后面多出來的兩輛馬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最大的那一輛馬車。
宗楚肆打馬過來道:“往桐庭郡的路上山多路窄,桐庭郡外的山上也是強盜匪類聚集的地方,所以這一路上要快走,就是夜里也不能休息?!?p> 白瑾對南月國的地勢知道的很清楚,桐庭郡山多她是知道的,土匪多她就不知道了,不過她明白宗楚肆特意過來告訴她應該是提醒她這一路不好走。
白瑾點頭,“我知道了,這一路勞煩宗大人了?!?p> 宗楚肆濃眉微彎,笑道:“那就準備出發(fā)了?!?p> 車隊出了宛昌城門繼續(xù)往北前行,林平帶著飛鳥和一身男裝的唐馨在一處不起眼的茶寮里坐著靜靜地看著車隊出城。
唐馨被藍起罰了在林平身邊替代路淆直到明年開春。
林平抬頭望著天空,天上的云飄的很快,也許過不了多久宛昌城就要下一場暴雨了。
路上無聊,白瑾就把瑯霜和青桃也叫進了自己的馬車里說話,眾人圍著雪白粉嫩的小娃娃一路上笑語不斷。
這邊馬車里氣氛和藍起那邊是截然相反的存在,藍起靠在車窗邊看書,祁昭就坐在他的左手邊一直看著他,馬車里的氣氛幾乎要凝成冰了。
從昨天知道梁殊玉找到后他就一直這樣盯著他,到現(xiàn)在都沒合過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祁昭的聲音沒有的往日的言笑,語氣冷而沉。
藍起放下手里的書,眉眼間盡是冷峻,他忽然想起昨日白瑾問他的話,眉目間才舒緩了些。
“梁殊玉和你定親的事情雖沒有大肆宣揚過,但該知道的都知道。如果你不想認那也要等到回了藜國求了藜帝下了圣旨才能反悔。”
祁昭緊緊握著拳頭,咬牙說:“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p> 藍起反笑,“藜國民風開放,你就是不娶梁殊玉,有梁老將軍的名聲在,她也不至于嫁不出?!?p> “藍起?!逼钫岩宦暸?,“你潛伏南月國多年是對藜國有功,可你也該知道我不是我父皇,我也不可能像他一樣只要對藜國有用的人就會留?!?p> 馬車外的風從車窗吹進車內(nèi),藍起卷著書卷放在車窗上的手骨節(jié)分明,“祁昭?!彼卣f:“我也不是明貞將軍?!?p> 祁昭瞳孔猛縮,他看著藍起忽然甩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趕車的車夫嚇了一跳,還沒來的及問上一句,祁昭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上,然后轉(zhuǎn)到自己的馬車上去了。
馬車不急不緩的走了好幾日才從宛昌郡城進了桐庭郡,馬車平安的進了桐庭郡宗楚肆才松了口氣。
因為有個很大的碼頭,所以桐庭郡很熱鬧,雖然桐庭郡沒有晉陽郡的繁華也不如宛昌郡秩序井然,但桐庭郡市井之氣卻足,至少白瑾很喜歡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