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按照夫人們的品級安排座位,白瑾沒有想到貴妃給她安排的位置竟在女眷首排的第五個,所以侍女引她過來后她還特意確認了一遍。
待到白瑾落了座,她才看到周圍看過來的也都是不解的眼神。
這個座位也不是她想挑的。
白瑾想,若是她選,她肯定選個最角落的位置,這樣隨便做點什么也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了,如今坐在這里一舉一動就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八公主,九公主。”在眾人的聲音中八公主楚婉姝和平日難得一見的九公主楚婉杏一前一后的進到大殿。
九公主楚婉杏的母親瓏妃是八年前藜國使者來南月時所獻,聽說這個藜國來的瓏妃身段玲瓏人更是美貌。
瓏妃入宮后不久就懷孕生下了八公主,因圣眷太濃,聽說沒多久瓏妃就又懷孕了,只是這一次孩子生下來就斷了氣,瓏妃因為傷心過度傷了身子,此后就再也沒有過身孕。
比起楚婉姝,楚婉杏的容貌要遜色許多,比起美貌的瓏妃,她的模樣更像南月帝。
只是作為藜國妃子所生的孩子,楚婉杏在宮里的日子一向都不好過,所以她的禮儀瞧著與楚婉姝也難比肩。
楚婉姝走到了與白瑾隔著一個座位的地方坐下,落座前意外的看了一眼白瑾。
楚婉杏就坐在了白瑾旁邊,她從進大殿開始就一直垂著眼睛,沒有看白瑾,也沒有看大殿里的任何人。
女眷的第一和第二個位子上坐的分別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正妃。
對面的座位上也陸續(xù)有人進來,女眷這邊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了。
大殿里的侍者將原本就準備好的屏風展開,大殿就由鏤空的雕花屏風分成了兩個部分。
等到眾人都落了座,南月帝才帶著貴妃和藜國的使臣從大殿的另一個門進來,眾人聲呼萬歲,南月帝免了禮儀,眾人這才又坐回去。
南月帝的心情似乎不錯,聲音透著愉悅,“藜國二皇子遠到而來,眾卿都一起敬一敬二皇子?!?p> 眾人敬了酒,藜國二皇子說:“祁昭多謝南月圣帝款待。”
藜國二皇子祁昭面容英俊滿目含笑,說完就將剛斟滿的酒水一飲而盡,大殿里的氣氛頓時熱烈了起來,眾人推杯換盞與這位遠在藜國的二皇子聊了起來。
說的自然都是些場面上的無傷大雅的事,酒過三巡,歌舞演罷,白瑾坐的有些無聊,她扭頭看向旁邊的楚婉杏,沒想到看到她既沒吃東西也不看表演,而是手里拿著一個什么東西在認真研究著。
“這是什么?”
白瑾的聲音很小,但楚婉杏還是嚇了一跳,她手一抖,手上的東西就落在了裙擺上。
把個小姑娘嚇成這樣,白瑾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把東西撿起來遞給楚婉杏,“我只是好奇,你別害怕?!?p> 楚婉杏的眼睛眨了眨,白瑾近距離的看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一雙微微挑起的眼睛生的極美。
“這是縮小版的弩箭?!?p> 楚婉杏的聲音怯生生的,可白瑾卻嚇了一跳。
“你怎么在玩這個?”
白瑾實在是難以把這么個乖乖怯怯的小女孩跟殺人利器聯(lián)系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楚婉杏才說:“我喜歡?!?p> 屏風外忽然傳來于右相的聲音,“聽聞二皇子尚未娶妻?”
白瑾透過鏤空往外看,隱約可見祁昭眼中含笑唇含譏誚。
“我本是有一位未婚妻,只是七年前她忽然失蹤了。我母后與她母親曾十分要好,一直不忍取消婚事因而就耽擱了下來?!?p> 于修笑著說:“藜國皇后重情重義,只是聽聞二皇子也將至弱冠,這皇妃再等到也無妨,只是子嗣之事也該考慮了?!?p> 祁昭端著酒杯,笑意也冷了下來,眼睛微微移動瞧向了他旁邊座位上的男子翹起了唇角。
于修繼續(xù)道:“我南月國有容貌有才情的女子眾多,若是二皇子愿意,不如就在我南月國挑選幾位帶回去,二皇子覺得如何?!?p> 祁昭“哈哈”笑著,指著身邊的男子說:“藍將軍今年剛至弱冠也尚未娶妻,既然南月國容貌美才情佳的女子眾多,不如就先給我們藍將軍來幾個,讓他也好早日為藍家傳承香火?!?p> 藍起抬起頭來,周圍具是一靜。
方才他進來時眾人正忙著給南月帝磕頭自然是沒瞧見他,他落坐后又一直低著頭在喝酒,所以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如今他抬起頭來,眾人關注著他后才發(fā)現(xiàn)這位藍將軍的樣貌俊美的讓人心驚。
就連容貌一向在皇子中最為拔尖的楚南行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于修瞧著眼前風采無二的男子也忍不住感嘆其風采,笑著接道:“比起二皇子,藍將軍的確更需早日成家?!?p> 楚婉杏已經(jīng)放下了手里的東西,直愣愣的看著屏風。
藍起穿著一襲華貴的紫衣,衣服上繡著藜國特有的紋飾,紫衣之上他的脖頸如上好的白瓷,他眸光內(nèi)斂,周身毫無令凌厲之氣。
在場的男子無不贊其好風采,女子更是如見天人。
藍起看了一眼林佑道:“丞相一番好意,只是起已有未婚妻,勢必是要辜負臣相好意了。”
這聲音?
怎么這么像林佑的聲音!白瑾忙抬頭往屏風外看去,只是剛好藍起坐的那一塊地方被雕花遮住了,她怎么看也看不清。
于修愣了一下,只聽見他淡淡的聲音繼續(xù),“于大人的意思難道是要讓南月這些有才情有容貌的女子來給我做妾嗎?”
屏風那邊于修的臉已如黑如炭,不論是藜國二皇子還是藍將軍,只要肯收,別說是妾了,就是沒有任何名分的女子他都會非常高興的奉上。
但是做和說出來又是兩回事了,他下意識的看向南月帝,南月帝好像正忙著和貴妃說話,并沒有朝他看。
于修只好壓著怒意尷尬地說:“藍將軍說笑了?!?p> 藍起也不再說話,端起手邊的酒杯淺淺的咪了一口酒,沾了酒漬的唇更艷了幾分。
祁昭笑著解圍:“他這人就是不愛開玩笑,一點意思也沒有?!?p> 過了一會兒白瑾冷靜下來。
人的聲音是有相似的,林佑在淮都城待了有七八年了,又怎么可能與藜國將軍有關連。